第4章 004
舒望一直睡眠不好，也做过很多奇奇怪怪的梦，但唯独没有做过这样的。所以她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连晚饭都没和大熊一起吃。
晚自习的时候，舒望收到一张来自滕嘉树的小纸条：明天下午放学本帅哥要去琴房练歌，诚邀班干部舒舒来点评指导。
舒望从书本中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是滕嘉树微微勾起的唇角，舒望又想起了昨晚的那个梦，那声“不去”卡在喉咙没来得及说出口。滕嘉树急忙开口“没有马上拒绝就是答应了，记得来哦！”
下课的时候大熊给舒望发了短信，说给她买了点面包牛奶，让她出来拿。
舒望回来之后，滕嘉树感觉心里闷闷的，还有点儿酸溜溜的。他一把抢过舒望的袋子，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里面的东西。
舒望忍不住骂了句“有病吧你？”滕嘉树没回话，往教室外面冲了出去，也不管上课铃都已经响了。十分钟之后，滕嘉树回来了，他递给舒望一个袋子“诺，还你的，刚刚太饿了，没忍住，不好意思啊。”
舒望对着他翻了个白眼，没有接。滕嘉树直接塞进了她的课桌。一张纸条传来：舒舒？我以后就叫你舒舒了，以后你跟我一起吃饭吧？我做你的饭搭子也可以的啊？跟谁吃饭不是吃啊？
舒望气笑了，写道：我不缺饭搭子！！！然后画了个发怒的虎头。
滕嘉树看着这条，笑意直达眼底，他觉得这个小老虎就跟舒望一样，表面看起来很凶，实际上软萌软萌的，让人想要把她按在怀里狠狠搓一把。
【那你以后想吃什么，我给你买——作为借住你家的报答】
【我也不缺零食吃】
【不要嘛舒舒~人家想给你买】
舒望“”
最后纸条回到了滕嘉树的手上。本来应该被扔进垃圾桶的纸条，被少年悄悄放进校服了口袋里。
转眼就到了周五，滕嘉树去练歌的日子。上次班会选定了一个小品类集体表演和滕嘉树的个人演唱。
放学之后，滕嘉树双手抱胸懒散地靠在门框上，等着舒望一起，他怕舒望跑了。
两人一路来到琴房，滕嘉树先推开了大门，里面好多人，看见舒望了之后就开始起哄。“嘉哥，这谁啊？”“还能有谁，肯定是嫂子吧”“嘉哥牛啊，才开学多久啊，就泡到女朋友了。”
“滚一边儿去，这是我们班的舒望，现在还不是你们嫂子”滕嘉树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现在还不是？那以后就是了？哈哈哈哈哈哈”一人喊道
舒望没说话，安安静静坐在台阶上，看着一群男生嬉笑打闹。
安静下来以后，滕嘉树的声音响起。舒望觉得有点儿单调，就说“要不我帮你伴奏吧，虽然比不上专业的，但是照着曲谱弹得话，应该不会有很大的问题”
滕嘉树没想到舒望还会弹钢琴，果然自己眼光就是好，一下子就挖到一个宝藏。
舒望会弹钢琴，完全是因为小时候家里人要面子，非要送她去学的，背地里，被外婆骂的很难听，舒望也不是真的喜欢，所以，学到初中，就放弃了。
轻柔的琴声从舒望的指缝中流出，伴随着滕嘉树低醇的嗓音，排练的时间很快就结束了。大家约着一起去吃了晚饭。
晚上的时候，滕嘉树依然和舒望的同桌换了位置。舒望晚自习一般都是用来看小说的，正看得入迷的时候，滕嘉树用笔轻轻戳了戳舒望的胳膊。他们开始传纸条：
【舒舒啊！以后你每天都来陪我排练，给我伴奏好不好？】
【不好！我要跟大熊一起吃晚饭！而且，你为什么要找我！】
【那就等你吃了晚饭来，我跟班主任申请了不上第一节晚自习！】
【不要！我要看小说。】
【要嘛要嘛！你不是负责咱们班这次的文艺作品嘛？我帮你啊！】
舒望笑了，到底谁才是女孩子啊？他怎么这么会撒娇。
让大家自愿上交作品真的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因为她到现在依然不知道某些同学的名字。
舒望写道【考虑考虑】
【外加每天的爱心零食，别考虑啦，就这样敲定了！】滕嘉树回。其实他知道，舒望融入不了班级，她整天就跟一个女孩子还有那个大熊一起，让她去收大家的作品太难了，关键是她看起来太乖了，有的人不会听话的。所以他想出了这个办法，这样舒望不会尴尬，也可以增加每天两人相处的时间。
就这样两个人临时搞了个互帮互助的组合。
有了滕嘉树的帮忙，舒望轻松了很多，她每天陪滕嘉树练习完之后，又抽空和室友一起完成了文化长廊上的黑板报。
舒望从小就开始学国画和毛笔字，所以上交作品这天，她也把自己的作品交了上去凑数。
就这样过了大半个月，明天就是校庆了，今晚参赛者都会去大会议室彩排。舒望今天稍微有点紧张，因为很久没弹琴了，这还是重新弹琴以来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演奏。
深呼吸一口气，婉转低沉的琴音响起，滕嘉树缓慢清润的歌声也加了进来。全场静悄悄的，台上的少年少女沉稳自信的模样，让他们像是夏日夜晚的星星，闪闪发亮。一曲终了，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谢幕过后就该下台了，滕嘉树却突然开了口“今天在这里，我想把这首歌送给一个女孩，我想让她做我女朋友，同学们！支持我的给点掌声鼓励啊！”
台下再次爆发出雷动的掌声“嘉哥，我们支持你”“牛啊，嘉哥，大会议室表白，你是第一个！”口哨声和调笑声络绎不绝中间好像还夹杂着老师的怒骂声。滕嘉树还想开口，却被强行闭麦了。
滕嘉树赶紧拉着舒望就往外跑。少年的手出了一层细汗，跑的时候，舒望感觉到夹杂着蝉鸣的热风从耳边乎乎刮过，卷起了她鬓角的碎发，也让她的心再次不规律地跳动。两人一直跑到学校操场才停下。
滕嘉树和舒望都弯下腰大口喘气，等缓过来之后，“噗嗤”舒望忍不住笑出声“你告白就告白，拉着我跑什么呀！”
滕嘉树定定地看着舒望“你说呢？我刚刚跟谁告白，你不知道吗？”
“我，我”舒望半天没蹦出一个字。
“我是认真的，我喜欢你舒望，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先不要急着拒绝，你可以考虑考虑”滕嘉树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要不我们先从朋友做起？你对我一点都不了解，我缺点很多的。”舒望低声说
“我不会跟我喜欢的人做朋友，要么男女朋友，要么陌生人。”滕嘉树拉着舒望的手继续开口道“只要是人就会有缺点，但是，老子喜欢你，老子就会惯着你，连你的缺点老子也一起喜欢。老子最听女朋友的话了，你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你让我站着，我不敢坐着。怎么样，考虑下？”
“行、行吧，考虑好了我回复你”舒望磕磕巴巴地答道
“那行，先说好了，你回复我之前，我们必须像之前那样相处，你可别给老子搞让你一个人静一静这一套，知道没！”滕嘉树假装恶狠狠地说
舒望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因为奔跑，额头和鼻尖上都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突然觉得，他很可爱，嗯！就是可爱。
因为滕嘉树的话，舒望没有觉得尴尬，他们一起去吃了晚饭，然后才回教室。刚进去，同学们就开始躁动起来。“不用猜了，老子喜欢的就是舒望！你们都别想了，她是我的！”滕嘉树骄傲地开口，还没说完，班主任出现在了门口。
他一脸怒气冲冲地看着两人说：“你们两个来趟我办公室。”一阵吸气声响起，不知道谁低声说：“完了，涛哥生气了，这么一闹肯定教导主任都知道了。”
走到办公室门口，班主任让滕嘉树先进去，舒望等在门口，什么都听不见，十分钟之后，门开了，滕嘉树走出来示意舒望进去。
“坐吧，你应该知道我叫你来干嘛”班主任坐到了舒望的对面。
“知道”舒望坐下来说。
“你跟别的同学谈恋爱，我不管，只要学习搞好就行了，但是滕嘉树不行”
“为什么？”
“你还问为什么？他学习成绩不好，在班上是倒数你知道吗！他家里条件也很贫困，从山区来的你知道吗！他还经常跟高年级的那些混混在一起，来学校就是混日子的你知道吗！”班主任恨铁不成钢地开口
“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凭这些就否定一个学生，那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应该做的”舒望呛声。
“现在你还小，看事情不全面，以后你会遇到很多很好的人，就算你现在图新鲜想要谈恋爱，那也应该选一个可以跟你一起共同进步的，你是一个好苗子，将来是有机会冲一等学府的，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就毁了自己的一生”
“我不会让谈恋爱影响我的学习，您不用操心，也很谢谢您跟我说这些，我知道您是为我好，我知道分寸”舒望一字一句地答。
“我就这么跟你说，你要谈恋爱，可以，但是滕嘉树不行，如果你们没谈，那就把罪恶的小火苗给我扼杀在摇篮里，要是谈了，那你就立马给我分手。”
“我们没谈”
班主任表示很欣慰，刚想拍拍舒望的肩膀表示安慰，结果舒望接了一句“他在追求我，我还在考虑”
班主任的手放下去也不是抬起来也不是，最后只能重重地拍了舒望一下说“不管谈没谈，你不要跟这个滕嘉树接触，好了，这件事情，就先这样，你先回去上自习，我会一直盯着你们的！”
舒望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滕嘉树等在门口，“怎么样？老师骂你了吗？”
“没有，你呢？老师怎么怎么跟你说的？”舒望问
“害！不就那样嘛”滕嘉树摆摆手，无所谓地道。
两人回到教室之后，滕嘉树依然坐在舒望的旁边。
晚上回寝室之后，滕嘉树躺在床上，回忆着刚刚和班主任的对话：你应该也明白，以你的成绩，没有学校给的特别名额，你不可能到我们班上读书。老师呢也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但是吧，你跟舒望，真的差距很大，你明白吗？她是保送进来的，学校不但给她减免三年学费，每学期还给她发放奖学金，而且，她的家境，跟你也有很大的区别，她的外公，是部队里面的干部，包括校长都是很敬重他老人家的，好多人都受过她们家的恩惠。你们哪一点都不相配，谈恋爱就会产生很多矛盾，到时候吵架了，会让她分心，影响她学习的，你们不能在一起。
“我会努力，现在穷，不代表以后穷，现在学习不好，不代表我以后学习不好。还有，我们现在还没有谈恋爱，是我在追她，但是她还没有同意。”
“反正今天我言尽于此，要是你继续这样，我会通知你的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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