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阿九是个傻子
正爸家一共是三兄妹，他是老大，以柔是老幺。在以柔刚出生的时候，家里的经济状况很不好，他们兄弟俩没日没夜地工作，也只能勉强糊口。后来日子好了些，他们在深水埗开了店，可是老二积劳成疾，三兄妹只剩下了两个人。
因为年龄差得太多的缘故，正爸把以柔当女儿养，连带着二弟不能给以柔的那份关心爱护，他也一并给了。
他把以柔当成小公主，哪怕是后来，他自己有了儿女，他也没有像对以柔这么尽心过。
在他的眼里，以柔哪里都好。小时候的以柔天真单纯，不爱说话，可是乖巧的让人疼惜。长大后的以柔机灵可爱，比以爱更像贴心的小棉袄。
说起自己的一双儿女，一个有能力却不善交际，为人处世过于一板一眼。另一个却整日跟着阿九胡来，好好的一棵苗子眼睁睁看着被带歪了。
在正妈面前，他常常会拿自己妹妹跟自己的孩子们比较，越说越骄傲，常常惹得正妈怀疑以爱围家是不是他亲生的。他也笑着开玩笑说，那以柔也是我亲生的！那可是亲生妹妹！
他记得正妈问过他，如果以柔以后结婚了，我看你怎么办。他当时怎么回答的来着？他的答案太多了，他也有些不记得了。好像有些时候他说：那就打断那个男人的腿，敢诱拐他的妹妹！但是有些时候他又说：那就给妹妹置办一大份嫁妆，以小妹的眼光，不可能看错人！
可是当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他既没有那么愤怒，也做不到欣然接受。他能做的只有隐藏自己的悲伤，顺其自然。
他，想让小妹高兴。
正爸意识到以柔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用手抹了两下眼睛，糊弄着说：“刚刚不知道什么东西进眼睛了，正妈你帮我看看。”
原本吵吵闹闹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坐在他身旁的正妈闻言伸出手，看了眼以柔，又放了下来。
以柔走到正爸身边，蹲下抱着他的手臂，手感和阿九的完全不一样。
大哥他，正在衰老。
“大哥，你还记得吗，我小时候最喜欢趴在你的膝头听你讲故事。每次你停下来了，我也不哭闹，只是用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你，你就心软了，非要讲到我睡着不可。”以柔说着，弯起了嘴角。
正爸轻轻点了点头，看着趴在他膝头的以柔，渐渐与当年的她重合了起来。她怎么长得这么快啊！他都还没好好的陪伴她几年，小姑娘就已经到了可以做新娘的年纪了。
“大哥，你要是难过，那以柔就不嫁人了，一直陪着大哥。”以柔抬起头来，看着正爸，眼里冒着精光，笑意盎然。
这一出可把阿九吓了个半死，虽然知道她在闹着玩，却也坐不住了，连忙走到以柔身边，把她拉了起来。
正爸也被她那句话整的没了眼泪，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女大不中留，我不让你嫁人，难道留你继承皇位不成？”
围家看着原本一部由正爸主演的悲情剧变成了喜剧，忍不住笑出了声。
正妈原本看着正爸心情低落，还想着怎么才能安慰他，没想到以柔一出手就解决了僵局。相处越久，她越能感受到以柔对正爸的重要，同时还有以柔对正爸有多么了解。
阿九也不想看正爸闷闷不乐，恢复了平时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这还没结婚呢，正爸就哭鼻子了，等我们结婚了，正爸该怎么办呀～”阿九故意调侃道。
正爸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他现在这个样子是因为谁？要不是这阿九，他能老泪纵横一把吗？
正爸收起情绪，端坐着道：“谁说以柔马上就要嫁你了，现在只是求婚而已，咱们流程一步一步来，先把订婚的日子定下来，再说婚礼的事。”
这个订婚期也算是一个考核期，谁知道阿九会不会犯老毛病。
阿九面色一僵，兜兜转转正爸还是针对回来了。
以柔看着阿九表情的变化，开始偷笑，谁让他以前非要做个playboy。但是她也不会让阿九受委屈的，大不了他们可以先去把证给领了。
阿九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难得没有反驳正爸。
“行，咱们一步一步来，正爸说了算。”这个时候哄好了正爸，才能有老婆，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再说以柔的婚礼自然不能简简单单的办了，现在黄家在香港也算是有些名气，不能让以柔丢人，一切当然要风光一些。
看着阿九这么乖，正爸的心情好了些。要不是阿九跪下跟自己下定决心要娶以柔，他是不会答应把以柔嫁给阿九的。阿九也算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长大，他对他还算了解，这人有多么聪明，放荡不羁，他都心里有数。
“好了好了，咱们吃饭吧，菜都要凉了。”
正妈也参与了进来，这段时间她可没少帮自家弟弟说好话。如今有了以柔管着他，她也能放心了。
以柔坐回座位，这才注意到以爱身边坐着的阿基。他有些紧张，一只手揣在衣兜里，看起来犹豫不决。
说来也奇怪，今天的活动应该是最亲近的人才能参与的，这阿基怎么也在这？除非……
想到这，以柔对着以爱坏笑一下，眼睛又瞟了阿基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以爱脸上突然一红，低下头专心吃饭，一言不发。
今天这俩人都很奇怪。
阿九稳稳地夹起一个丸子放进了以柔的碗里，正爸看着表示非常满意。
梁顺华看着这对小情侣，想着自己是过来人了，带上长者的口吻说道：“以柔就应该多吃点，这样才好生养，我跟一个中医熟悉，到时候给你多开点汤药，保准你三年抱俩。”
以柔筷子一顿，咀嚼着的嘴也停了下来。生小宝宝？这她可没想过啊。
正爸也停下了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角。
“他们俩的事情，还是看他们自己吧。”女孩子结婚生子，本来无可厚非，但是他不喜欢梁顺华的语气，而且看小妹的样子，怕是还没考虑这种事情。
梁顺华不知道正爸是怎么想的，以为做大哥的不好意思谈这种话题。
“大哥这你就说错了，阿九以柔年纪也不小了，再说阿九是正妈的亲弟弟，是凌家的独苗。俗话说得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再说阿九手里还有那么一大笔钱，要是不生孩子，那钱该怎么办。
梁顺华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没有注意到正妈黑了脸。
以柔深吸一口气，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毁了今天的氛围。被人催着生孩子，这感觉，还真是难受啊。
“二嫂，我和以柔还想过二人世界呢。”
以柔偏过头，是阿九开口了。
“二人世界？你们俩都多大了，正爸还想早点抱上外甥呢！”梁顺华不依不饶。
“再大也不影响我们想过二人生活吧。再说了外甥外甥女有什么好抱的，我当了这么久的舅舅，也没觉得有什么好的。与其催我和以柔，还不如催催围家，抱孙子比抱外甥可好多了。”阿九说着看向了围家，祸水东引这一招玩的可是不厌其烦。
围家嘴里的汤差点喷了出去，说他这外甥没用就算了，感情这事他八字还没一撇呢，怎么连孩子都出来了。
“二嫂自己过习惯了没有baby，悠闲自在的生活，怎么把别人往水深火热的生活里推啊。”阿九半开玩笑地说道，他知道以柔压根就没有要孩子的打算，可这梁顺华偏偏要不停地提这事，惹得他家以柔不开心，未免管的也太宽了。
听到这话，梁顺华脸色一变，以柔连忙用手肘撞了下阿九，让他别再说了。
梁顺华刚嫁给黄家二哥的时候，黄家的情况并不好，再加上老二身子差，一直没要孩子，没几年老二撒手人寰，只留下了梁顺华一个人。
以柔对这二嫂还是有些怜悯的，到现在她也没二嫁，说明她对自己二哥感情还是深厚的。虽然她有时候贪婪，有些小心思，可是大家是一家人，平时不管关起门来怎么闹，有外患的时候总是能一致对外的。所以她对这二嫂的容忍度比对旁人自然高些，也不想让阿九去揭她的伤疤，哪怕是为了她。
阿九撇了撇嘴，拿起汤勺给以柔盛了碗汤。
正妈在这个时候总是收拾残局的那个。
“好了好了，人家两口子的事情，咱们掺和那么多干嘛。都好好吃饭。”正妈顿了顿，添了一句：“我们凌家还不需要靠阿九传宗接代。”
正妈说的倒是实话，她父亲以前是混江湖的，阿九排行老九，兄弟姐妹可不是一般的多。如果哪天冒出来一个陌生人说自己是她老爸的私生子或者私生女，她都不会觉得奇怪。虽然老爸去世的时候，把财产都留给了阿九，可是阿九能不能留得住，还是两说呢。
想到这里，正妈默默地叹了口气。她怎么会不知道，梁顺华对阿九手里的资产有多么眼热。
这顿饭，吃的最开心非阿九莫属了，他既不需要去关心梁顺华的脸色，又忙着照顾他的未婚妻，整个餐桌上只有他自得其乐，让以柔不由得暗叹：恋爱中的男人是不是傻子她不知道，可是很明显，她家阿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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