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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伊甸园(76)


气氛妥洽,关系熟稔,黑影笼罩在床头的制服男人随手一招呼都能把皇帝掀翻在床。

        拔起身子的谢留行开始帮他脱靴子,解皮带,点烟。

        领口大大敞开的霍骧一把粗暴摁住了皇帝。

        “闹什么。”

        他鼻子的气音很重。

        留卷发可能会更热,霍骧的锁骨凹陷处都是细密的汗。

        并不解释的谢留行盯住霍骧的人中,血液终年没温度的蛇人男性连汗液都藏不住秘密了。

        谢留行的眼神令人想起了一首诗:

        “我受了那么多苦,作为奖赏,你肯将儿童书本里的未来赐予我吗?”1

        ——赐予。

        霍骧自问他不配,他活的挺自命不凡,但他也是祈求谢留行的一方,他不过是一个小酒馆出身的垃圾……

        他怎敢爱上王子。

        可糟的是,他的心说,他真的好爱谢留行。

        从不利用职权睡别人的宇宙好大兵扭过脸,他感觉到酷似烟瘾的古怪唾沫涌上了口腔……可霍骧有时候真的不信他们不是17岁和15岁了,他喜欢了这么多年的谢留行怎么变得这么成熟,迷人……

        他舍不得碰坏这人。

        没办法,这位大帝的身周今夜充斥了一股惹人怜惜的旖旎,仰起那枚滚动喉结的妖气男子还指了指自己现在想润润嗓子的唇,看穿这份意图的霍骧抿抿唇咳嗽出来,谢留行帮忙拿打火机,按下心烦的霍骧用嘴接下了他亲手点的烟。

        借助一点酒精的激化,二人靠拢到一处的大腿靠在枕头边攀谈了起来,霍骧弓着腿,他让谢留行坐到怀里来:“你现在是几分醉?明天早上会不会不认账?”

        玩他的手指的人莫名停顿,眼皮一掀开:“……我清醒得很。”

        圈住皇帝的霍骧掂量起了他话里的水分。

        将领还用手继续计算着这人背上每一道难以愈合的老旧疤痕:“我上次也听过这话,第二天我一走你就……”

        霍骧一停。

        他不想哪壶不开提哪壶,嘴里刚想继续说我们暂时都和解了,你不必贴着我,还是等大卫先帮你诊断清楚身体。

        谢留行不依了。

        这人还会咬他。

        “呃,轻点,我不说了行不行……”

        将军用弱势些许的低音炮发出一下闷哼。

        可别说,此刻的霍骧真的很快乐,单手抱起心口上那个脑袋的他还轻轻哄着整个昆仑星最伟大的君王像凝视无垠辽阔的宇宙。

        霍骧:“从小连吃药都怕苦的王子殿下,真的再也不怕别人碰你那颗敏感高傲的心?”

        某个一脸得意的祸害开始添油加火:“你的那些责任感就放一放吧,我和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了,我们熟的好像上辈子就住在一个羊水里,好到能成为下一辈子的连体婴,我把你当过舍友,天敌,生死之交……所有男孩们经历的愚蠢,好奇和勇敢,我都是和你在一起的。这12年的跌宕对我们来说就像是一幕宫廷屏风,我和你站在两边说好了不碰那层底线,可是帘子太薄,我们还是把各自那些不堪和隐晦的秘密都看得分明,我27岁了,你和我好几次都差点永别,我不能再拿我们都是男人做借口了,你也别真的让我白送两次,我这辈子想考虑这个的情况可不多。”

        皇帝的威胁太直接,霍骧只能想起二人第一次偷尝酒渍樱桃的那一夜,可他对谢留行何尝不是先像对待情感正直的挚友一样。

        霍公子也不是生来的卑鄙种,他本来是不希望染指这场少年友情的……

        那天纯粹是巧合,他们喝了点酒,一块洗澡,渐渐在浴缸里闹了起来。18岁的谢留行有个很隐秘的地方被挚友的眼睛恰好发现了,原来,今天过生日的少年在后腰上有个痣,它长在那条傻气的白色衬裤边上一点……

        非教徒第一次感到一颗痣会成为人类的心魔。

        当夜冲动了一次的霍骧在外界的目光中露出了真心,他丢了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后来的成熟人士也一度抵触年少时的那副冒失鬼样儿。

        左相的一巴掌也被他当做惩罚自己的教训。

        “想什么呢?”

        谢留行打断了将军的忏悔。

        霍骧搂着人:“没什么,就是我盼望着这一天真的很久了,爱我的这个人就是我一直寻找的救赎,心情难免放得珍视,生怕摔碎他的边边角角。”

        “你这人……”谢留行翘起嘴角。

        “我怎么了?”霍骧捏了一把他的脸。

        谢留行希望他更有自信心一点:“你很好,特别好,负责,认真,上进,积极,你也是我可遇而不可求的救赎。”

        将军眼底最真实的反应扩散到了胸膛饱胀的深色肌上,叼烟的邪气男人把气息渡给了主动坐到腿上来的皇帝,鱼齿拉链打开的声音响彻耳边。

        觉得羞耻的谢留行躲开了一点。

        这下,又换成霍骧不做人了。

        不正经很多的大将军拉住他的两手往下乱摁。

        霍骧逗他:“当年也是一起这么骗我妈的,还记得吗?”

        谢留行被唤起了回忆,包括那些对话。

        可那些都是什么少年人的耍帅嘴炮?真是丢死人了。

        不想多提的谢留行用肘部撑住了霍骧硬邦邦的胸肌,撩他的手也弄了弄这人的下巴:“我可没说我今晚就听你的了,输赢未定,咱们比比看,就看你能不能说服我了。”

        霍骧不再客气。

        答案也已经写在了两个人早就心怀鬼胎的脸上了。

        感情上深度认同彼此的他们是从不可拆解的灵魂伴侣,唯一要克服的历史性难题或许就是——谁也没亲自做过枕头将军,又都想拿对方来练练胆。

        不想动嘴吵架的二人丢开良心进了黑漆漆的床帐,他们决定同时进行初次的练习和谈判。

        “谢留行。”霍骧叫他。

        “嗯。”谢留行答应了。

        “我好喜欢你,虽然我总是凶你,但我只是在逞强。”

        “我当然知道你了,傻瓜蛋……”

        “我好喜欢你,你喜欢我吗?我这么问是不是很傻?”

        “你说呢……”

        “真的只喜欢我吗?我好荣幸,就这么喜欢我一辈子行么。”

        等滚到一半,搂紧腰背的他俩笑了起来……玩一样的二人没控制好开始闹作一团,这种无心顶到对方一下的憋气也不是胡闹,就是有点心虚,他们真的在鬼混了诶。

        不过,等到傻气几秒的霍骧彻底恢复实力,谢留行发现帅大兵的身条看着精瘦,骨骼实在是沉。

        讨苦头吃的流星大帝闷着一口气,他有点明白第一次的胜算似乎不大了,他当下很想打一打感情牌,比如,你跟我一起睡在宿舍的菱形格床褥子时,我曾帮你叠过衬衣,串过鞋带,我还借过你一条毕业典礼用的花色领带,你这次能不能让我一次……

        偏偏在这个时候,越想越感慨的霍骧歪头嘬了一口烟雾,他‘撕拉’一扯开靴子上的系带,狗链般缠住了他们的手腕。

        谢留行:“你要搞什么?”

        霍骧:“谢留行,你真的喜欢茶里茶气吗?”

        也没好好听的谢留行吱了一声:“嗯?”

        霍骧进一步缩小距离,他的俊脸放到了皇帝的手心,蹭蹭问:“卫斯理那样,我也学他好不好?”

        这是勾引?

        和他智性相投的家伙看穿了这个人。

        魔鬼点了点头,他就是在勾引。

        谢留行倒也没抗拒。

        “行啊,那你来……我看看蛇里蛇气是什么样……”

        一个说来就来的魔鬼用鼻子继续蹭起了受刑男子的肩窝,霍骧早就汗湿的长卷发搭入了他们滑到臂膀下面的外衣里,好喜欢他这么吻自己的谢留行着迷般抚摸他的脸,这种雕塑般的美令人魂牵梦绕,将军野性坚毅的肌肉给爱人的唇缝涂抹上了流质拉丝的金黄色蜜糖。

        很快,谢坏蛋发出了彻底投降的声音。

        听到薄薄的军需被揪出来了,受难者心慌了一下……这规模和蛇尾也差不多了。

        谢留行抬手要了一个安/全/词:“我让你慢一点,你不要装作听不见我说话……”

        脖颈上的青筋快压不住的霍骧点头答应了,将军深肤色的手快速脱下表和戒指,放床柜上,他牵住谢留行优柔雪白的小臂:“嗯,放松一点,绝对不吓到你。”

        霍骧不想说话不算话。

        他穿上了小雨伞。

        眼热的谢留行也不好说自己的耐受力到这里都不行了,但他们俩的情况此时距离一开始都差不多半个钟了,挨着他肩膀头的谢留行渐渐埋起了整张脸,霍骧在黑乎乎的环境下冲着目标挺久也没下手。大概过去七八分种,他杀进了上次没占领的失地。

        !!

        不得不说……

        那个撑起保护天空职责的雨伞把可怜的受害者给当场绞杀了一回,但他这次也逃不掉了,小霍令他崩溃……嘴唇颜色全白了的流星大帝如堕幽深的洞穴,心底微妙碎裂的不止是男性的自尊心,还有……他身为君王的地位……干出这事的人要不是霍……骧,他真的会用长笛当场杀人。

        “……你停停。”

        谢留行发出了呛咳感。

        不听话的霍骧还来。

        姓谢的这下被吓坏了,他伸手软软发出求人的声音,腰上盖好同一块遮挡的二人不得不睁开混乱颠倒的眼。

        将军用淌汗的喉结问他如何了。

        受苦的皇帝支吾:“你不是说会听我的……”

        “嗯,我听着,想说点什么,使劲说,别见外。”

        眼底通红一片的将领很难立刻停住,他安抚着小幅度挣扎的大帝,两张有棱角的脸褪去了生涩,酒精上脑的谢留行体会到他的不容易,他忍住鼻子的委屈酸涩:“我快死了……我感觉到……我额头上的那个东西好像没了……我觉得有点害怕……”

        霍骧的下巴一紧。

        泪水和哀求是刺激男人的一大利器,他一直很吃这一套,皇帝这是求饶还是找死?

        谢某人被将军一把捏住了自己醉后的热烫耳垂,霍骧哑着嗓子:“这就是你想说的?你对得起我给你的机会吗?”

        谢留行:“什么你个骗子……”谢留行打了他。

        霍骧:“嗯,我就是骗子,再给我哭大声一点,我命令你让我哭的一辈子都记住,不然我明早可不认账。”

        “我再也不信你了……你走。”

        “我真的走了?”

        “妈妈啊……莫丽莎您快救救我……我现在也是您的儿子了……”

        还没求饶完,丢人的谢留行被霍骧扣住下巴。

        “叫妈妈也没用。”

        那叫什么?

        霍骧:“叫我才有用。”

        他把皇帝往怀里一带,说错话的皇帝闹的厉害了……

        不过这样一来,窗外,树上的奇异花香气突然浓烈甜腻了起来,皇室珍藏的一坛成年美酒也跟着盛开,一切没人能听到的陨石轨迹划过夜空汇聚到了木星的外环。

        夜再度深下来,一旁的桌子上叠满国家大事,花瓶里的石斛兰抖落起了露水。唯有露珠里照射出到是亚当和夏娃一起长大的‘名画’。

        谢留行到最后累到发不出啜泣了,霍骧擦了擦他惨兮兮的肿眼:“哭完了吗。”

        “……我明天就写降职令让你这种人滚到外地去……”

        被宰羔羊如是说。

        扶着腰的他没力气了,那双红肿的的眼皮上黏住了潮湿柔软的发丝,谢留行发自内心在想:“……我彻底完了……”他未来的家庭地位比他侄女还弱是没跑了……这该死的蛇……

        话没说完,弄湿枕头的流星大帝看到将军指骨上的钻石戒指被夜色点亮了。

        他像被迷惑了。

        眼底深陷诱惑的他们摆正姿态……

        与此同时,那根绸缎被皇帝再次用力扯断了,两个相爱的影子乱了……此后,二人肩头相抵,陷入午夜,今晚床榻上的二人也一起步入伊甸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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