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死因不明

难怪爷爷不在，原来今天是七月十四，每年的这天晚上爷爷都会背上一摞纸钱，再提上一只大黄公鸡神色匆匆的出门，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记得小时候好奇，偷偷地跟过他一次，就在我跟在镇子里的十字路口时，爷爷突然就消失不见了，后来当他知道我跟踪他时，气的他一个大嘴巴子差点没把我扇晕。从那开始我就再也没有管过家里这些怪事儿了，要知道我家里怪事儿实在是太多了。

        我记忆里从没有见过自己的爹娘，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打小我就和爷爷守着这个小破作坊，我爷爷叫刘继祖，印了一辈子纸钱，常年穿一套老式的民国长袍，手上拿着一杆大烟袋锅子。除了印纸钱平时还给附近的乡亲们看看风水和邪病啥的。所以这镇子上的人都很信他。都是买我家的纸钱。

        别人家做生意都是大张旗鼓的挂个招牌，我家不仅没有招牌，一年到头儿还紧关着大门，一般来买纸钱的都是镇上附近的人，可即便是这样我那固执的爷爷卖个纸钱还要定数定量的卖，多一分都没有！所以家里根本没有赚什么钱。

        再说说那阴气森森的哑巴阿全，长得吓人不说，脚上还挂个铃铛，放着好好的床不睡，天天晚上都睡棺材里。你说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我心里能没有阴影吗？要不是有阿桑一直陪着我玩，我还真不知道这日子过的有啥意思。

        想着想着，就顺手翻了一下日历，突然心底不由咯噔一下，七月十五，不就是中元节吗？中元节可是鬼节啊！

        在我们这边的规矩，鬼节的时候是忌讳晚归的。

        我挠了挠头，怪不得柱子他娘看起来有点怪怪的，该不会是撞鬼了吧？可这世上有鬼吗？

        我心说明天要找柱子说道说道，别真出了什么事。

        就这样迷迷糊糊的我就睡着了，第二天醒的时候，精神头也还不错。我刚准备洗脸刷牙，阿全就端了一碗黑糊糊的东西递给我，我刚想问他是什么，但是闻到那气味顿时一阵恶心，差点没把昨天吃的东西给吐了。我虽然没办法和阿全交流，但是他那手势我还是啥意思的，那是让我吃啊。

        “爱吃自己吃去。”

        我不耐烦的摆手，胡乱的擦了一把脸，就赶紧跑出去了，我听到阿全在后边啊啊的叫我，但是谁管他呢？

        柱子是和我邻村的，我下了学之后也天天没事干就到处瞎溜达，反正他那边我去的次数也不少。

        等我去到柱子家的时候，都快正午了，头上的太阳异常的刺眼。我刚到附近，就感觉到那边乱哄哄的，等我走过去的时候，发现柱子家门口好多人凑在一起，不停的说着话，特别的乱。

        我也没听仔细听，就赶紧挤进去，接着看到几个警察正在里边忙碌着，地上还躺着一个人，我仔细一看，顿时吓了一跳，竟然是柱子他妈！

        我浑身一冷，这算怎么回事？昨天不还找我借钱了吗？

        我眼睛乱扫，看到了柱子他妈手里竟然捏着一些钱，而且那感觉……

        是我昨天借给她的？

        她昨天借完之后就死了？

        我正想找个人问问，就看到柱子他妈苍白僵硬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就好像是昨天借我钱看着我笑那样。

        我腿一软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在我往后退的时候就听到其中一位在检查尸体的警察说话了。

        “死亡时间应该是昨天中午12点到下午2点之间，死因不明。

        死因不明?

        一听这话，我腿一软差点没直接跪在了那。

        我就算再没有时间观念，可昨天那个时候我看到柱子他妈那是什么时间？最起码也是晚上九十点啊。可是这警察却说是中午12点到下午2点之间？

        我感觉到背后一阵发冷，想到刚才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柱子死去的妈脸上的笑，我也就越发站不住脚了。反正这种场合也没有谁在意我，我就赶紧跑了。

        回到家之后，我趴在床上，浑身都在冒虚汗，心里实在是怕的很。

        我总觉的不管碰到什么事情，只要睡一觉总会没事的，可不知道咋地，就是死活睡不着，浑身都在冒冷汗。脑子里就一直在想着昨天晚上柱子他妈找我借钱的场景，还有她的笑。

        笑？

        我又想到了明明她都死了，可竟然还在那笑，看起来也好像就我自己看到了一样。

        我头皮一阵发麻，就坐了起来，在床上发了一会呆，我看到床头镜子中的自己，脸白的和重感冒似的。

        “借钱？”

        我突然想到了这一点，她不就是要找我借钱吗？

        我听说如果一个人死了之后没人送终的话，就会因为没有路费而找上熟悉的人。当时那个情况好像也没有看到柱子，也就是说没有人给她送终？

        送终送终，送到终点，终点在哪里？肯定是地府啊。

        这路上总不能够白忙活吧？那是需要买路钱的。

        我一想到这里，顿时精神了，既然她是缺钱的话，那我再给她烧点钱不就行了吗？别忘记了，我家可是开银行的啊——天地银行。

        想到这里，我就赶紧吓地跑到了属于我们家的小厂房，其实就是两间土房子。里边空间还算可以，但是到处都是废纸，还有冥币。我连忙拿了十几摞，又找到了个火盆，又拿了火机，就对着柱子家的方向烧了起来。

        “婶子啊，你要是缺钱这都拿去吧，要是不够你回头再给我讲啊，我肯定会烧给你的。但是请别缠着我啊，我可不是害你的人啊。”

        我嘴里嘟囔着，就希望她不要缠着我。

        我其实也是不信鬼神的，可谁让我碰到了这闹心的事呢？

        我这边正磕着头，然后就感觉一股大力从背后传来，我被人给直接踹了一个跟头，接着就是火盆被踢飞。

        我慌忙站起来，张口就要骂，一看是我爷爷回来，我顿时就闭嘴了。

        我看到爷爷旁边还有阿全，阿全正在阿巴阿巴的说着话。

        我一寻思，估计是在说我昨天晚上回来晚呢，这阿全也真是的，多大点屁事啊，还告我状。

        爷爷瞪眼看着我，“在干嘛呢？”

        我嘟哝一声，低声说：“烧纸啊。”

        “死了你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还烧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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