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南下向阳（2）

向阳是湖北西部的边陲镇。她南靠荆山山脉，北向南阳平原，素有江南锁钥之称。地理位置非常重要。这里四季分明，春花秋实，夏收冬臧。物产丰侥，人杰地灵。是生活居住的好地方。

        长江的最大支流一一汉江就流经这里。清澈的江水穿城而过。把向阳分成了江南江北两个城镇。江南边的叫江南镇。江北的叫江北镇。

        江南镇四周建有一圈坚固的城墙。江北镇却只在镇北边修建了半圈城墙。紧临汉江的一面则以江水为城。沿江而居的人家把房屋修建在江岸边，紧邻江岸。不少人家还把房屋的一部分腾空伸出了江岸。伸出部分的下边用一排排粗大的园木支撑着。远看很有一股水乡人家的味道。

        古话说："南船北马。"汉江历史上是重要的水上交通要道。向阳城的汉水两岸古来就修建了二十多个大大小小的临江码头。这些码头上总是停靠着大大小小的各种船只。有的卸货，有的装货。宽阔的江面上不时有船只驰过。船桅杆张着白帆，使着东西南北风。望着远去的片片帆影，很有一番诗情画意。

        江上除了摇橹张帆的船只外，还经常自西向东顺流而下漂流来一排排编扎着的木排。这就是当地人口中的放排。

        这些木排来自汉江上游的大山深处。西边的大山区盛产各种木材。当地居民把这些木材砍阀下来，用藤条和绳索捆扎成长长的木排筏子推入江中。利用江水的浮力顺流而下，运出大山。这些木排有的就在向阳城的两岸停靠。有的则去了更远的汉口和它们要去的地方。

        这些木排上都有撸有舵，用从掌控木排的速度和航向。放排的人吃住都在排上。这些木排一经放出，一去数百里，不达目的地一般不停。因为路途遥远，为躲避风雨，便于生活，木排上都安放有排棚。这些排棚都是用山里的竹木、藤条和茅草捆扎而成。形状象长长的半园筒形。很结实。排棚被固定在木排上，成了行走在水面上的房屋。

        木排到达目的地后，排棚就被放排的人拖到河岸上。这给那些急需有个栖身之所的贫困人家提供了机会。他们用低濂的价格把这些排棚买回去，安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把排棚的一头用东西封死。另一头留个门，其它地方都堵住，再安上个柴门，就成了供人生活起居的房屋。

        一九五三年，向阳去镇建市时，全市不足三万人口。大部分都是外来人员。尤以河南人居多。这些外来之人急切之间弄不到居住的房屋，不少人买了这种排棚当作居所。救济会的窑场就买了很多这种排棚子放置在窑场周边，当作工人们的住所。

        王宏乾夫妇来向阳后，王明祥就给他们买了个排棚收拾成了他们的家。因为知道父亲和弟妹们要来，王宏乾提前买了两架排棚，并排放在自已的排棚旁边。王明甫来后就带着儿女住进了这里。

        现在的王宏乾己经不在救济会窑场当工人了。

        初建的向阳市因搞建设，需要大量砖瓦。在王明祥的帮助下，王宏乾建成了自己的小窑场。他的窑场离救济会的窑场很近。在城北郊一片荒芜的小土岗上。在土岗上平整了一片兰球场大小的场地作为做砖瓦的地方。顺着土岗的斜坡修了座小土窑。从小窑场到住的排棚只有十几米的距离。窑场的南边有条大路从市区惋延而过。这就是通向河南的通渠大道了。这里交通便利，给砖瓦运输提供了便利。

        这时，一辆牛车从远处走来。牛车车抡发出很响的吱咛吱咛声。引得小宏云从排棚里跑出去看热闹。只见这辆车用厚木板做成很大的车轮。轮轴上放着一架木制的没有任何护栏的平板车。平板车的两根车辕从车架板上平伸出去，直接放在拉车的牛肩胛上。这种结构稳定性很差。遇到沟坎，稍不留意车架就会从车上翻下来。那吱咛声就是牛车支架与车轴磨擦发出的响声。

        王宏云问从棚屋走出来王宏乾："哥。这是啥车呀？样子真奇怪。"

        王宏乾看了看走过去的牛车说："这儿的人叫它太平车。听说是诸葛亮发明的。所以又叫诸葛亮车。"

        王宏云撇撇咀说："还诸葛亮车呢！比自们家的牛车差远了。"说完返身进了排棚，照护躺在床铺上的二弟去了。

        从坐上廖强根的板车离开廖营不久，王宏宇就觉得头不舒服。到了向阳便开始发烧。王明甫让儿子在床上睡下。这里说的床其实就是在地上用砖头码个平台，在砖台上铺一层干草。严格说就是一种地铺。是初创家庭的穷人必经的过程。

        王宏云走到二弟身边用手摸了摸他额头说："爹呀！宝弟头烫的历害啊！"

        王明甫走过来也摸了摸王宏宇的头，转身喊着王宏乾的小名说："坤娃，你弟烧得很。你赶紧上街请个大夫给他治治。"

        王宏乾二话没说，上街请医生去了。

        王宏宇的病先后请了四个医生诊治。吃了不药。八九天过去了，病情仍没好转。王宏宇一睡觉就说胡话。还讥哩哇啦乱叫唤。看着二儿子的病一直治不好，王明甫整天愁眉不展。

        这天一个五十多岁的同行知道了王宏宇的病情，就对王明甫说："老王啊！不知你信不信迷信？"

        王明甫是经过枪林弹雨的人，本来是不信迷信的。可是二儿子的病他己尽力，仍不见好转。已经抱着听天由命的态度了。现在见有人问这话，就说："儿子的病巳经这样了。没什么信不信的。就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那人说："你这孩子是不是撞上邪了？听人说这西边的韩庄有个神婆，下神下的好。不如找她看看？"

        王明甫想了想，病急乱投医吧。决定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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