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失控
沐帆紧紧贴着汪琳，脸埋在她小腹上，不多时就将汪琳单薄的衣服浸出一块湿迹。一瞬间，她有种有了依靠的感觉，那种一个人支撑太久，卸下坚强后，轻松，安心的感觉。
良久，她回身坐好，有些局促：“谢谢。”
汪琳用袖子替她擦了泪痕：“都成小花猫了~”
沐帆略显尴尬，她对自己的形象还是挺在意的，此番在汪琳面前失态，多少有点挂不住，脸颊有轻微的红。
汪琳想大了脑袋，也想不出怎样去形容眼前的沐帆，她长得本就惊艳，刚哭过的缘故，格外惹人怜惜，微微泛红的脸颊，又无比的可爱。
爱死了！
汪琳看得有些呆，第一次有了把沐帆嘿咻嘿咻的想法（以前想的都是沐帆嘿咻嘿咻她）。
“是不是该吃饭了，你饿不饿？”沐帆想赶紧跳过尴尬的处境，转而问到吃饭的事情。
“噢，还真有点。”
“那想出去吃，还是点外卖？”
汪琳看了眼时间，说道：“我让司晴他们订了呢，五点，还差一会儿。”她脑袋转了一下，又道，“我去洗个脸。”说完就跑到了卫生间。
沐帆坐在原地，这才有时间自己收拾下刚哭过的脸。汪琳虽然看上去单单纯纯，人却很聪明，沐帆轻轻一笑。
等汪琳洗了脸出来，沐帆收拾好了情绪，也进了卫生间。脑袋昏沉沉的，眼皮有点火辣辣，捧了些凉水扑在脸上，才觉得舒服些。她素来要强，在别人面前哭的次数屈指可数，没想到今天在汪琳面前丢了人，最重要的是，如何解释？
她推开卫生间的门，正对上汪琳沉沉的眼神。
沐帆勉强笑道：“站在这儿干嘛？”
“不打算跟我说吗？”汪琳问。
“哦，就是压力有点大，没什么的。”
汪琳胸口起伏，直截了当地说道：“你根本没有把我当真正的朋友！有什么事不能说出来一起想办法，一起解决呢？”她有点生气，明明不久前还一起开心地游玩，开心地看电影，沐帆怎么就突然偷偷的起来哭泣了，看样子，还不愿跟自己说。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哭，除了一些不痛不痒的安慰，自己却什么也不能做，她心里好难受。如果沐帆愿意跟她说，不论是什么困难，她都愿意去帮她解决。但是她不说。
“汪琳。”沐帆轻轻地唤她的名字，轻柔地把手搭在她肩上，刚刚经水的手冰冰凉凉，却丝毫不能缓解汪琳心中的不悦。“我不是没把你当好朋友，我只是觉得没必要说。你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立的空间，再亲密的人，也不是什么事都要跟对方说的。”
“你说得对。”汪琳退了两步，“但我觉得感情应该对等，我对你就没有什么隐瞒的，我，”她走到一边，低头甩手，“我不开心。”说着她就鼻子发酸，就要哭起来，“是我自作多情。”像是陈述句，又像是问句。
沐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过去太过惨烈，她不愿再提及，但也不愿汪琳误会。
“对不起。”她走近，去拉她，“让我缓和酝酿一下，再想想怎么跟你说，好吗？”她讨好地理汪琳的碎发，继续说，“人与人性格有很多不同，有的人呢，什么事都要说出来，不说出来就难受，有的人呢，一些事就喜欢藏在心里。就像有人喜欢吃榴莲，有人却避之不及，像喝水一样正常，你不要多想。你没有自作多情。”
汪琳似乎有点点懂，对上沐帆的眼睛：“那你还愿意跟我说？你要吃榴莲吗？”
“嗯~~”沐帆作思考状，说，“看重的人实在喜欢吃的话，我也愿意跟着尝尝。”
看重的人。
沐帆为了她退步了，还说了这么暧昧的话，汪琳忍住不笑，说道：“我不喜欢吃。”
“我也不喜欢。”
“说到吃的，我有点饿了。”
“你让司晴送餐来，是什么时候送？”
“六点。”
沐帆到床上拿起手机看时间——五点半，说道：“让她提前送来吧。”
“正有此意。”汪琳嘻嘻一笑，扑到床上，够到手机，打电话给司晴。
“有点饿了，提前送餐。”
“十分钟。”司晴回她。
十分钟后，门铃响起，司晴带了吃的来，准时得让沐帆唏嘘。
拿出来摆好，动筷后，汪琳却像是没啥食欲，鼓着腮帮子。
"不好吃。"好不容易咽下嘴里的东西，汪琳在垃圾桶里翻出订单，撇嘴道：“就这味道也能卖一百多？”
沐帆趁机道：“这个你不爱吃的卖一百多，想吃我做的，收你两百没问题吧？”
“嗯？”汪琳愣了下，沐帆虽然只是打趣，她却认真了起来，“也是，不能白吃你的。你上班赚钱那么辛苦。”
看汪琳的认真样，却是沐帆急了："我开玩笑的。"她怎么可能真让汪琳给饭钱，汪琳爱吃，她反而很开心。“等回去了你随便吃，几十块菜钱，我还是负担得起的。”
提到回去，汪琳一下焉了下来：“你什么时候回去啊？”
沐帆给不了准话，只能说：“再有半个月吧。”
汪琳难掩失落，本就不爱吃的饭菜彻底没了食欲：“不吃了。”
“晚上可不要喊饿。”
“再让司晴买。”
沐帆道：“你就这样折腾人家。”
汪琳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她可不想当刁蛮小姐，但仍一幅我就折腾的样子犟着。
无奈沐帆夹了块肉伸到她嘴边。
汪琳略显意外，没想到沐帆回来喂她，要是这样的话……张嘴吃下，不过她可不会让沐帆继续喂完整顿饭，她还没这么幼稚，吃掉沐帆喂的肉后，又继续扒拉自己的。
“其实也不是很难吃。”汪琳嘀咕道，“但我就是想吃你做的。”
沐帆低头看着眼前的食物，筷子扒拉一下，也是抬头，道：“这边项目进展不错，没准可以提前回去。”
汪琳脖子伸过来，欣喜地问：“真的？”
“没准。”
“害。”汪琳手撑着头，心想要是可以包养沐帆就好了。不过也就是想想，以沐帆的性子，不说两人现在两人关系还是朋友，即便真在一起了，可能性也不大。
吃完饭，汪琳催着早早洗澡上床，两人又一起看了两部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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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下后。
沐帆：“汪琳。”
又是这样轻轻唤她，汪琳知道每次沐帆这样喊她全名，就会说一些认真的话。
汪琳侧过身，壁灯还开着，温暖的灯光照在沐帆脸上，睫毛根根分明。
她开始缓缓述说：“我爸爸生前欠了许多债务，都需要我偿还。在下午你睡着的时候，我接到一个催债电话，就起来接了。你别担心，妈妈死后留下一些保险金，所以我暂时也还可以应付这些债务。”她平躺着，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但也只是暂时，当然对于催债我早已习惯，我不是单纯因为这个哭。我想起同龄的人，她们安心地上课，要么参加各种社团活动，要么谈一场恋爱，要么去追逐自己的梦想，都有家可回，有人可依。”说到此处，沐帆情绪又有些波动，她长长的呼吸，尽量云淡风轻，继续说着，“我呢，不得已早早上班工作，每个月都要精打细算，这个月就要愁这下个月如何应付生活。实话说，有一点累。也许会有人觉得我勇敢，坚强，厉害，可谁知道，只是被逼无奈的妥协苟且。”
她又重复一次：“有点累。”
抽泣声传来，却不是来自沐帆。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过得这么苦。呜呜，”汪琳手足无措，声音很轻很细，很伤心，“可是我，还总是跟你闹小脾气，还总是要你来安慰，要你哄。我，呜呜，我做得一点也不好。以后我不闹你了。”
“噗，傻瓜。”发觉汪琳情绪不对，沐帆连忙侧过身对着她，揉了下她的头，“不一样的。”
汪琳吸鼻子问：“什么不一样？”
“我不介意你。你和生活不一样。”
“嗯？”
“你并没有给我造成困扰呀。”
汪琳小心试探地问：“以后呢，以后会不会给你困扰？”
“嗯~~~我不介意。”沐帆想彻底打消她的顾虑，“你别自责。你的那些小动作，小脾气，还挺可爱的。嗯就像，你调皮捣蛋，但你妈妈并不介意你调皮捣蛋，可能嘴上会说，但其实心里就喜欢小孩子那样，符合儿童天性嘛。”
汪琳不乐意了，娇嗔道：“你占我便宜！”
“哪有？”
“就有！”她又开始闹。
“你调皮捣蛋吗？”
“我从小就是乖孩子。”
“嗯，我喜欢乖的。”
后半句——乖的比较好欺负，沐帆只是想没说出来。她又想一些有的没的了。
“喜欢么？”没头没尾地问。
“嗯。”随随便便地答。
汪琳唇在沐帆唇上轻轻一碰：“喜欢么？”
沐帆整个人僵住，唇上残留的柔软触感清晰不散，这家伙，干了什么？
喜欢么~喜欢么~喜欢么~~~这三个字萦绕在脑中。
喜欢么？
她还问出来，沐帆脑子宕了机，失了魂一样。
意识到此刻自己的脸正以极快的速度变红，沐帆垂死病中惊坐起般地伸手关了壁灯。
完全的黑暗给了沐帆安全感，心跳仍是砰砰直跳。
完全的黑暗也给了汪琳安全感，以至于她又有胆子或者勇气接着问：“不喜欢么？”
语气有点小心，像做错事的小孩，又有点失落，像想要夸奖肯定却没有得到的小孩。
沐帆口干舌燥，像濒临溺亡的人用最后的力气求救：“汪琳。”她颤着声问，“我可以亲你吗？”虽是问句，她却不需要回答。
“唔——”
唇突然被堵住，汪琳鼻腔发出“唔唔”的轻哼。
压抑许久的欲望突然得到释放，沐帆心中的小鹿愉悦地上天入地，渐渐失去理智。
忍不住进一步地索取，侵占。
温柔，缠绵。
汪琳满脑子都是空白，身体僵住，一动不动，黑暗中眼睛睁得极大，只剩下震惊，难以置信。她承下她的吻，完全被动，没有反抗，沐帆进一步，她就退一步，沐帆轻易就占领了她的大片领地，直到抵开她的贝齿，将她完全占据。
沐帆还是很克制，使这个吻不那么具有侵略性，只是一点，一点地，小心地，温柔地侵略。
她被吻的七荤八素，有些喘不上气，只能在鼻腔里发出呜呜呜的似难受又似愉悦的声音，娇娇柔柔，让人犯罪。
一点一点的，汪琳也终于摸索到一些接吻的门道。等到她终于学着笨拙地回应沐帆，沐帆却离开了她的唇，她伸手勾住她脖子，往回一拉，重新吻到一起。
沐帆残存的一丝清明终于也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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