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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十一节  招亲


  丘丘和李延霆顺着宋诚煦指的方向看,在紫境花的不远处,有一个深坑,坑的周围溅满了血迹。好像这里经历了一场血腥地屠杀。那日,丘丘跟着花冠大驯鹿来此地,因为山中雾气缭绕竟然没看见这个深坑。三人牵着马走到坑前,看见坑中少说有上百头驯鹿的尸体。这当中很多幼崽,有些母鹿甚至还怀着后代,这深坑发着腐臭,让人头昏眼花。丘丘双脚发软地跪坐在地上,泪水止不住地流,父皇说过,万物皆有法则,非饮食的需要不要随意践踏生命,否则,福祸相依,报应终会降临。书梁国自立国以来就有律法阻止人们大范围捕杀生灵。我看,这紫金山的鹿怕是已经都殒命于此了。
  李延霆看着丘丘神色恍惚,从怀里抽出自己平日用的方巾,轻轻地为她擦拭泪水,温柔地说道:生死有命,看来它们是遭遇了别有用心之人。
  宋诚煦:一定是那些野蛮人,我们书梁国子民才不会做出如此歹毒之事。皇姐,你以后要嫁到那样的国家,日子可怎么过?你一个人怎么能应付地来那些胡子。宋诚煦咬牙切齿地说道。
  丘丘听得此话,内心忽然充满恐惧和厌恶。旋即,定声说道:如果父皇执意如此,大不了以身殉道,也比和那些人生活来得好。
  李延霆将方巾塞进公主的手中坚定而温柔地说道:我陪她去!
  宋诚煦忽然抬头望着李延霆:延霆,这可不能说笑。这山胡国一去就是一辈子,你家中爹娘怎么办?
  李延霆:李家生来就是效命于宋氏王朝的,职责使然。
  宋诚煦:恐怕不只是职责那么简单吧?
  李延霆没有说话。将丘丘轻轻扶起,我们回去吧,这里的情况还需同皇上商议。还得寻命理大师做一场法事,不然这么多尸体亡魂,不知道让这紫金山多了多少煞气。
  丘丘在李延霆的安抚下起身,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胡人凶狠,看起来传闻不虚。
  宋诚煦:走吧,别看了,这么多鹿再突然站起来一个,岂不是吓死人。
  回宫后,三人将今日之事报与皇上。
  宋青徽:此事确有蹊跷,胡人狡诈凶狠,我书梁国北境有一客栈,专门搜集两国的各种情报。你们三人在倾城公主招亲后就前往北境调查此事。
  丘丘:招亲?宋卿霜要招驸马啦?
  宋青徽:倾城公主也到了婚配的年龄,要不是昨日丽妃和我提起,寡人差点给忘了。李延霆,你准备一下,比武招亲,寡人看你颇有潜力。
  宋诚煦看李延霆面露难色,上前一步道:父皇,此事儿臣认为还需同将军父母商议,毕竟是婚姻大事。
  宋青徽:李飞将军寡人是知晓的,断不会反对。再说只是参与一下,毕竟最后的人选还是要寡人和丽妃定夺。
  丘丘在一旁听着,感觉浑身有千百只虫子在爬,难受地很。从她有记忆开始,她头一次有如此感觉。忽然胸闷气短,她愤懑地同父皇道:父皇,女儿忽然想起方英姑姑还有事要我做,我先告辞。转身便走了,宋诚煦也随着丘丘一同走出了殿门,只留下那君臣二人。
  宋诚煦快走两步跟上丘丘道:皇姐,这就生气了?
  丘丘:我生什么气,就是觉着胸中憋闷。
  宋诚煦:难不成听说李将军娶妻,你不高兴了?太子神神叨叨搓着手笑道。
  丘丘:他娶妻,我有什么不高兴的,人人都得娶妻,你将来不娶妻么?
  宋诚煦:娶自然是要娶的,但是我有喜欢的人,将来我就要娶她。
  丘丘:娶妻就要喜欢么?我看父皇一大堆妃子,也不见得都喜欢。
  宋诚煦:父皇是一国之君,权衡得失有时不得已为之,可当年父皇对皇后是真的爱慕的。不然,你的名字怎么跟你娘的乳名一模一样。
  丘丘:那又能如何,我母亲去世后,父皇还是取了十七八个老婆。
  宋诚煦:也许,他有他的苦衷吧,皇姐你呢?你难道没有喜欢的人吗?
  丘丘:喜欢?什么是叫喜欢?喜欢一个人什么感觉?
  宋诚煦:喜欢一个人,大概就是你想他对你特别一点,和所有人的人都不一样吧。我就喜欢宰相梅尧家的女儿,温婉可人,她总是待人温和,我就希望有一天,她只对我一个人温和。
  丘丘:emmm,这么想来,我好像只知道讨厌别人,而不知道喜欢别人是什么样子。
  宋诚煦摇了摇头,二人奔着各自的住处回了。夜里,丘丘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总是在想白天李延霆究竟有没有答应父皇的邀请。最后,索性一个翻身起来,穿上自己那身男装,偷偷跑出了寝宫。今日李延霆当值,父皇的寝殿就在自己寝殿旁边。这天晚上的月亮很圆,天空没有一处云彩,漫天地繁星装点着这四方庭院的星空。有时传来一阵微风,打得树叶沙沙作响。丘丘看见李延霆笔直地站在殿前,身上的铠甲在月光的映衬下闪闪发光。他的背影挺拔而优美,实际上,他并不是壮汉的身材。她突然感觉心头有些发紧,又有点紧张。她漫步走在庭院中间,假装出来散步,就这样来回踱了三五趟。还是不见他唤自己,丘丘有些生气。说道:喂,没看到我吗?
  李延霆嘴角上扬,说道:我看到你了呀,来回踱步像个夜猫子。
  丘丘:看到我你不叫我!
  李延霆:我在当班,哪能随随便便唤别人,再说公主你打扮成这样,是要做什么?
  丘丘:我这不是怕被父皇撞见,他又要说我没有公主的样子。
  李延霆没有接下去。
  丘丘:emm,夜里当班你都在想些什么?
  李延霆:偶尔想些师傅教的心法,有时在心理推演一下战事。
  丘丘:哦?什么战事?
  李延霆:西南战事吃紧,回廊人一直在侵占我们的疆土。
  丘丘:西南一战,李飞将军连失两盘,我方战事不利,你可有破解之法?
  李延霆:回廊人武器装备其实不如我书梁国,他们主要还是马术了得,机动性强。
  丘丘:是啊,我想还是防守为主的好,断了对方粮草,过了七八月份,草枯粮少,那时再战,定能取胜。
  李延霆:想不到公主竟对此有如此见地。
  丘丘:那是,当年你走了给我留下那么多本书。我就对兵法感兴趣,父皇还说如果我不是公主定能当个女将军。
  李延霆:战场残酷,将来我带公主见识一二,公主便懂了。
  丘丘若有所思低下头,二人坐在庭院的廊桥中望着天边的圆月各自思虑着自己的未来。沉思片刻,丘丘忽然问道:李延霆,倾城公主招选驸马,你去吗?丘丘紧张地红了脸,抬头望向他。这幅侧颜让她忽然有些醉意,高耸的鼻梁加上棱角分明脸颊彰显了一股独特的魅力,此时丘丘只觉得血气上涌,好像在等待命运的审判。
  李延霆低下头,旋即转头看向隔壁那道炙热期盼的目光轻声说道:公主以为,在下该去不该去?
  丘丘一惊,有些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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