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半人半鬼

陈凉最终离开了，我们没有告诉他真相，毕竟这种事也是回天乏术，没有了她母亲呆在身边，或许他的人身还能维持一段时间。

        “枉死了这么多冤魂啊，执念太可怕了。”我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感慨道。

        “许多厉鬼或者入了魔的，都是执念太深的缘故。”天启说道。

        “堂主，这是前来祈求做法事的名单，您过目下。”柳玉贞拿着一本小本子递给我。

        法事可是我们启善堂重要的经济来源啊，不能怠慢。

        我接过来翻开第一页，还好，不是很多，还忙得过来。

        “就这么几个嘛，小意思！”我正打算把本子合上。

        “堂主，您打开来看！”柳玉贞手拖着本子底部往外拉去，只见一条10米长的折纸出现在眼前，上面密密麻麻写着黑字。

        “您刚才看的是第一页，这些都是。”她笑着说道。

        我顿时感觉腿软，这粗略一看起码也有上百隔个了，得做到什么时候去。

        钱不好赚啊，我还是喜欢云游四方去捉鬼。身体累远不及心累痛苦。

        “堂主，我给你汇报下我们这季度需要修缮的地方，这个大殿顶部有些漏雨了，要找人修修门口的灯笼需要换了，您打坏的地砖也需要重新铺……”黄国富也来凑热闹，开始事无巨细地汇报起来。

        我听得脑瓜子嗡嗡直响。这堂主也太不好当了吧。

        转头看看天启，他竟然悠然自得地躺在一旁的椅子上睡觉！

        我感觉自己又中了他的诡计，把这个堂主之位让给我，他倒落得个清闲自在。

        “打断一下，请问，这些事都需要堂主亲自参加吗？”我问道。

        黄国富思考了一会说：“按规矩是的。”

        “那，规矩是谁定的？”我眼珠子一转，想到一个好办法。

        “自然是堂主定的。”黄国富不明所以，老老实实说道。

        “那好，从今天开始，本堂主重新制定规定，全体启善堂的人员，都要参加法事培训，力求一星期就能独当一面。而且，这些法事，按轻重缓急金额大小排列，每个月只选择最优最急的10桩法事做，别的都拒绝了吧。”

        听到我这话，他两一下子懵了。

        “这……不是自断财路吗？”黄国富难以理解地问道。

        我翻了翻他拿来的账本是，上面记载的法事有些酬金很少，路途很远，因为排在前面就接了，有些金额很高却因为排在后面没时间做放弃了。

        “你看看，酬金少，路途远的法事占了一大半，酬金高的确寥寥无几，如果择优筛选过，你信不信比现在每个月赚的还多？”我分析道。

        这些神仙虽然技术高超，毕竟没有学过经济学，脑子着实有些死板。

        “好像……是有些道理，可是，这不是坏了规矩？”黄国富还在犹豫不决道。

        “规矩也要顺应时代么，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不会变通吗？我说了算！”我对着这些木头脑袋说话真累。

        接下来一星期，我们有空就开始跟着天启学习如何做法事，包括栾娘。

        为了鼓励大家的积极性，我规定，以后谁接的法事多，我就按数量及酬金给与提成，多劳多得。

        见钱眼开的黄国富干劲一下子足了起来，开始每日每夜的练习着。

        一星期后，大家基本都上了道，我便将他们两两一组分配，逐个接单干活，顺便也考察下他们的学习成果，当然也包括我自己。

        “堂主，我建议男女搭配干活不累。”黄国富凑在我耳边小声说道。

        我还能不明白他那点心思，就像和柳玉贞分一组呗。我笑了笑点了点头：“黄爷提议的男女搭配我认为非常有道理，那么，玉贞你法力高，便和小葵一组，黄爷就和栾娘一组，我么……自然和我师父一组。”我上前挽着天启的胳膊，这个大腿要紧紧抱住。

        “为什么啊……”黄国富失望地叫着，把柳玉贞逗得咯咯笑。

        安排妥当，我们便分头行事。先留柳玉贞和小葵在启善堂处理日常的事务，我们两组出发。

        “我们走了！少爷堂主保重，柳姑娘……保重……”黄爷难过地快要哭出来，被一脸兴奋地栾娘拖走了。

        我们告别了他们，也出发了。第一个任务是去附近的一个村里为一个在河里淹死的小男孩做法事超度。

        那户人家在当地算是大户，男主人是村里的村长，所以给的酬劳也很客观。

        刚进村，发现整个村子都挂着百花，从村口一直延伸进去。这阵仗也真够大的。

        村口站着两排穿着白麻衣的人，带头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一脸憔悴，见到我们来，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仙家来了！快请！”他迎了上来，把我们带进了大堂里，后面的两排人也紧紧跟了过来。

        大堂已经布置好，门口搭了个棚，布置好了做法师的阵仗。

        走进去，一个10岁小男孩的黑白照片挂在正中央，笑容灿烂地看着我们。两颊的两块肉把眼睛挤成了一条缝。

        “这就是你儿子吗？”我问道。

        那个中年人点了点头。“仙家，我是这个村的村长，我叫李亮，我儿子李小宝。我就这么一个独苗苗啊，现在竟然死了，这让我以后怎么活呀。”说着，李村长开始哭起来。

        我连忙安慰了一番，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先搞清楚具体的死因。

        一番了解后，我们大致知道了，李小宝放学后反常地没有回家，而是径直来到河边，走进水里便在没有上来了。

        “他从小怕水的很，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河边去玩呢？”李村长说道。

        “或许小孩子贪玩，一时兴起才去的。”我猜测着。毕竟每年被河水淹死的小孩子也不在少数。

        “不可能，那条河他绝对不会去的。”李村长喃喃自语着。

        看他说的这么肯定，我有些好奇：“为什么这么肯定，这河是有什么讲究？”

        他半响没有说话，然后突然反应过来，摇着头说：“没有没有，我是说我告诫他过，不能去河边。”

        看他的神情有些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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