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紧急开会
是吗？唐鹤扬露出一个感兴趣的表情，语调遗憾地道：“但现在天已经亮了。”
吴客赶紧找补：“就算在白天，可以调成夜景，跟晚上一模一样。”
“那这面玻璃顶棚又有什么意义呢？”唐鹤扬问，“它不就是个加大版液晶屏而已？”
吴客哑口无言。
在唐鹤扬像一只斗志昂扬的公鸡一般视察领地的时候，谢崇山则在太平洋公共网空间的加密虚拟会议室里现身了。
这间会议室里坐着几位名号响当当的人物：除了目前正是话题中心的沃格市代理人谢崇山之外，还有克尔市代理人郑疆、太平洋区域总代理人章久心，以及其他几位新和派的成员。
作为掌权派来说，他们正面对着前所未有的压力，急需拿出一个振奋人心的解决措施来，让民众回归日常生活；但作为个体来说，他们也面对着与他人别无二致的忧虑。
“我坚决认为应当修正126号条例，”郑僵的投影此刻曲着手指，正轻轻叩击桌面，似乎这么做能给他某种将话说完的底气，“我们应当拿出点魄力来，把这可能带来灾难性后果的恐怖行为扼杀在摇篮里。”
“但是下一次代理人会议要在三个月后才会召开，到时候图灵游戏和它的衍生事件很可能已经被人忘了。”章久心说。
“那就开紧急会议。”郑僵说。
“有这么急切吗？不过就是三起事件，任何一个跨区域连环杀人袭击案都比这影响要大。”
“这次不一样，我有这方面的嗅觉。”郑僵环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我们到现在没能定位到图灵游戏的发源地，这很不妙。你看这个游戏的机制，它所吸引的玩家群体，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所以你觉得它的目的是什么？”
“摧毁我们。我的意思是，不止是我们，也包括国联会所有这些。你想像一下，一个游戏让整个地球上接近三分之一的失业人口全都投入进来，它能带动起什么？现有的秩序会变成什么样？”
“你害怕什么呢？”章久心平静地问，“你觉得现在的秩序是什么样的？”
“我没有别的意思。”郑僵干巴巴道。
“注意你的言辞。”
“我很抱歉！”
章久心对这句致歉毫无表示，他将目光投向了沉默很久的谢崇山，示意对方说点什么。
谢崇山轻轻叩了下耳垂道：“我这里的消息是，沃格市区今晚还会发生一起案件，地点在宇宙教派的大本营。”
郑僵顿时警惕起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从游戏一开始就有渠道。”谢崇山瞥了他一眼，压抑住一闪而过的轻蔑，“另一条消息是，这次图灵游戏的‘钥匙’就在‘假世界’的人工智能身上。”
“‘钥匙’是什么？”郑僵问。
“用来缩小游戏圈的关键信息。我这里只有第一届、第五届、第六届的数据，这三届游戏采用的都是同样的方式：逐步缩小游戏圈，最终将决战地点定位在一个特定区域内。
第一届的时候，最终战定位在莫布斯森林，也就是太平洋γ区域边境的那片坟场。当时的‘钥匙’是弥漫于空气中的隐形拼图。拼对了拼图，就能得到线索，跟着游戏的步伐前进；如果一直无法找到拼图，就很可能会被游戏进程抛下。
到了最后，大部分地区都不会再发生新的事件，那些滞留在旧地的玩家，就连参与最终战的资格都没有。第二届的‘钥匙’是特定的一种七色花。”
“第六届图灵游戏的‘钥匙’，是空气中的离子。”喻漓说。
“离子？那不是根本看不见？”杨靖然问着，突然转向了秦戈，“你当时怎么搞的？拿着离子捕捉器到处乱兜，跟抓蝴蝶一样吗？”
“我要是还记得，我们就不至于现在蹲在这个地方。”秦戈说。
此刻，他们四人已经埋伏在了宇宙教教堂斜对面的居民楼里。沈文侃拿发型速变器给他们一人做了一款时髦的螺蛳头，又各自披了一套能够反射七色光的帅气外套（杨靖然称之为“中了病毒的液晶屏”），他们临时装成一个摇滚乐队，成功地敲开了这户前卫音乐爱好者家的大门。
就连杨靖然都不由得竖着拇指夸沈文侃，称他为坑蒙拐骗这方面的业内专家。沈文侃谦虚，说这都是主唱秦戈的功劳，毕竟秦戈的音准能够从地球径直跑到天狼星前哨站，再原地兜个圈返回，当头砸在谢崇山的房顶上。
秦戈面无表情地收下了这番赞美，放出几个飞行监察器，架起接收望远镜，很快做好了行动前的所有准备。
户主待他们很热情，称“来的都是兄弟”，端出了家中一大半的调味酒精库存，要与他们一醉方休。为了接住这样难得的赏识，沈文侃挺身而出，与户主你一杯我一杯地对干起来。
所以窗边就只剩下了三个人，而这三个人竟也能分出三种派别。
“我可以联系报社的朋友，让他们多找几个调查员来。”喻漓说，“人多力量大，可以把八个钟楼带一个主礼堂的通道全部堵住，不管哪儿来了人工智能，都能逮住。”
“你报社的朋友？”杨靖然冷笑一声，“就是害得你差点被郭传江杀了的那些废物吗？”
“他们也不知情。否则他们一定会来救我的。”喻漓说。
杨靖然指着自己太阳穴的方向，极认真地问：“你是不是在智力上有什么先天的缺陷？”
“你可以不信任他们，”喻漓说，“但请你不要质疑我对人的判断能力。我们是相知、相处的伙伴，我认识他们的之间，比认识你要长得多。你随便质疑我们之间的情谊，对我来说很不尊重。”
一时之间，杨靖然脸上露出了某种复杂的表情，有讥讽、同情、怜悯，但最终它们都被难得一见的和善遮掩了过去，她耸耸肩道：“好吧，我们跳过这个问题。”
“如果不找帮手，你觉得我们怎么才能监视到每个入口呢？”喻漓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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