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瑞雪兆丰年（5）
周枳拿着菜单看了好几眼，她有点选择困难，稍稍抬了眼皮去看周近。
却见他盯着自己的手机没回应她。
她也不知道该点什么，硬着头皮点了一道菜，最后还是把菜单推了回去，“你来吧，我对这里也不熟悉。”
孟山栩的确是常客，也没多纠结，轻车熟路的点餐结束后，招来了服务员。
等餐的时候大家都保持着沉默。
周近在看手机，孟山栩偏头看向窗外。
周枳默默的收回打量的目光，也把手机拿出来无声的戳着屏幕。
过了几分钟，周近收了手机站起来，“我去个洗手间。”
顿了顿他问周枳，“你去吗？”
她有点尴尬，心想为什么要问她这种话。
拒绝了：“不。”
等周近离开后，餐桌边就只剩她和孟山栩了。
周枳不由自主地紧了紧呼吸，连神经都下意识的紧绷起来。
她转脸看向四周，已经过了真正饭点的时候了，餐厅里的人也还是不少。
周枳座椅靠背后，坐了一对夫妻，带着两个小孩，时不时有欢声笑语传过来。
她也没再继续看手机，手指无意识的在光滑的桌面画圈圈。
放在旁边的手机响了声。
周枳和孟山栩同时寻着看过去。
周枳解了锁，是旷欢发过来的消息。
在问她说要发的图片怎么还没发过去。
周枳忘了，早上就跟旷欢说过她要上山，会给她发山上的雪景，结果她因为久违滑雪，太激动而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她发了个抱歉的表情包过去，回复说下午再拍。
好在旷欢也没跟她计较。
两人简短的聊天过后，旷欢那边还在上课，没空。
周枳也继续打扰她。
能感觉到对面的人视线短暂的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
周枳蜷缩起手指，想了想，决定打破沉默。
“山…山哥。”
像是意外她会主动开口说话，孟山栩微顿，随后才嗯了声，“怎么？”
她没抬眼看他，而是盯着手机屏幕，“之前周近说，你是这里的教练，是俱乐部的吗？”
“不是。”男人淡声，“就是雪场的。”
其淮山滑雪场也有很多合作的俱乐部，但有隶属于雪场的，像孟山栩就是，手里的合同都是直接和雪场老板对交，在雪场也会享受到巨大的优惠。
比如，他在餐厅吃饭，无论带不带朋友，一律都是七折。
周枳有些惊讶，点了点头没再继续问。
她也只是随便找个话题聊聊，避免尴尬。
孟山栩垂眸喝了一口热水，“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她有点囧。
的确，她太勉为其难，不被人发现才是奇怪。
“嗯……”
“很喜欢滑雪？”
周枳点点头，“还行。”
不敢跟他多说，怕被暴露，所以回应就比较平淡。
孟山栩却没在意，“昭阳也有滑雪场，怎么跑到这边来了？”
昭阳是她那边的省市。
他只是随意一问，见她有些迟疑，也没强求：“距离有些远。”
他在说两座城市之间的距离。
她笑了笑，“其淮山更大一些。”
毕竟昭阳的雪场没其淮山全面，且俱乐部安排的比赛也不在昭阳。
周枳低头喝水。
几秒后她问：“那你是教什么的？”
“单板。”
他早就见过她的滑雪板，“你也喜欢滑单板？”
“嗯。”
“女孩子滑单板还挺少见。”
她有点不好意思，“还好，也有人滑的，厉害的也很多。”
她想问他是不是退役运动员，又觉得两人并不是特别熟悉，也不好过多的打探隐私。
但是之前无意看了他的单板坡面障碍滑行，觉得他的实力很强。
“刻滑？”
她摇头，“自由式。”
随后食指和大拇指扣着做了个手势：“刻滑也会一点。”
孟山栩很浅的笑了一下，“不错，很酷。”
她抿了抿唇，也跟着笑起来。
没过多久，周近回来了，菜也跟着陆陆续续的上齐。
大概是等得久了，大家都饿，也没说什么多余的话，安安静静地用餐。
周近平时就大大咧咧的一人，也比较话唠，按着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性一直到吃完饭，可把他憋坏了。
孟山栩有事先走，临走前跟他们打招呼，“你们打算几点回去？”
周枳和周近两人对视一眼。
后者知道她的事情，自然是询问她的意见。
于是周枳回答：“可能会晚点。”
“大概时间？”
其淮山滑雪场是到晚上九点才关，她说：“估计八点。”
孟山栩点了点头，“差不多，到时候在来的地方集合？”
“好。”
随后他带着一身紫渐行渐远。
周枳扯了扯周近的衣角，“他的滑雪服是来这里才换的吗？”
周近就看着她，没说话，眼里有过分的直白。
答案显而易见。
周枳：“……”
的确，上山时，就只有她一个人换了滑雪服，周近和孟山栩两个人都是穿的便装。
周近的滑雪服是他租的，而孟山栩是他自己的。
她跟他说：“我之前看见他滑雪了。”
周近挑眉，有点惊讶，“厉害吗？”
她点点头。
周近笑，“人是教练，我说了他指不定还能教你。”
她摇头，“那还是算了。”
周近转而问起她下午的计划。
周枳：“还是在u型池，你跟我一起去？”
周近撇了撇嘴，“你那有什么好玩的，我还不如开摩的去。”
滑雪场有不少娱乐项目，像什么雪地摩托、雪上飞碟、悠波球、冲锋舟……的确比她单调的u型池有趣。
“那好吧。”
于是叔侄俩分道扬镳。
下午六点的时候孟山栩找了一次周近，没看到周枳跟他一起，就问了句。
周近那会儿玩得正开心，嘴巴没把个门儿的，张口就来：“哦，她在u型池……”
说完他就愣住了，对上孟山栩微微惊诧的眼，倔犟的补充：“…旁边的旁边的初级道玩。”
男人似笑非笑。
也没多问，只颔首，“行，你问问她是打算回去吃饭还是直接在这里。”
周近觉得自己好像闯了大祸，人有点麻，点了点头，“好，我问问她。”
等孟山栩离开后，周近直接给周枳打了个电话。
对方没接，他急得不行，来了个连环call。
再第五次打过去时，周枳终于接了。
她气喘吁吁的，“怎么了？”
“我好像给你惹麻烦了……”
“嗯？”
周近就把自己和孟山栩的对话，简单的说给她听了。
周枳也有点呆，反应过来着急道：“你…你到底是什么队友啊！”
也不等她骂，周近自己就承认，“可能是猪？”
周枳：“……”
周近宽慰她：“没事，我不是也帮你找补了吗，他不一定会去找你，他很忙的。”
“万一呢？”
她幽幽的提醒：“u型池旁边的旁边可没有初级道，而是高级道。”
周近一噎，“难道我记错了？”
“近叔，您再去看看地图吧。”
周近沉默了。
通话结束后，还真的返回去看了滑雪场的地图总览。
看完又想起自己忘记问她打算在哪里吃饭的事情。
一时间，他竟然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傻了。
周枳收了手机，就一屁股坐在雪地里。
有同一个俱乐部的人叫她：“再来一场？”
她挥了挥手，“明天吧，今天太累了。”
实际她还没过瘾。
但是周近那边漏了口风，她就有些杯弓蛇影。
坐了会儿，等平复下呼吸，周枳站起来拍了拍屁股，重新拿出手机，打算先下手为强。
试探的给孟山栩发了个消息过去。
zzz…：？
对方大概也是闲下来，竟然第一时间回复了她的消息。
mountain：？
满屏的尴尬和莫名其妙。
她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反应过来就觉得自己冲动了。
mountain：什么事。
感觉就跟见了他人一样的，平淡。
周枳深吸了一口气。
zzz…：听我叔说，你找我有事？[笑脸]
mountain：他没跟你说？
说什么？
mountain：没，问你饿不饿。
周枳怔了怔。
手指露在外面，被风刮得有些僵硬。
zzz…：还不饿…
想问他是不是饿了，对方就发来一个“嗯”字，终结了聊天。
她看了眼时间，六点十九分。
今天也差不多了，打算先去找周近汇合。
不然到时候下山，她又要让他们等。
等她下了缆车，才看见手机上有周近发过来的微信。
是问她在哪里吃饭的事情。
她回：下山吃，我都问过孟山栩了。
周近：……
等她退出和周近的聊天框，才发现下面还有一条未读信息。
是孟山栩发过来的。
一个字，好。
间隔他上面那个“嗯”字，有两分钟的时间。
周枳指尖顿了顿，发了个笑脸过去。
还不到八点，他们就已经下山了。
这边一直有出租车、私家车和公交车在等着。
他们刚到站台时，公交车正好抵达。
三人上了车。
刷的都是孟山栩的卡。
现在这个时间点，公交车上都还有很多人。
他们往后找位置。
有两个小朋友急急穿过去，兴奋的争先恐后。
周枳被撞了下腿弯，下意识的晃动。
感觉到自己的滑雪服帽子被人提了下，帮助她稳住身形。
回身就见孟山栩人高马大的站在她身后。
对上她的眼，男人低声：“别往后挤了，就坐这儿。”
旁边还有两个位置，现在是越来越多的人涌上来，周枳也顾不得了，连忙抬脚往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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