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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第97章


冉蘅将念羽送回屋子,正打算找人帮忙,突然被拉住,“怎么了?”握住她的手,一片冰冷,控制不住地发抖。

        “伤口有些疼。”

        平日的念羽从不会开口示弱,冉蘅停顿了会道:“我去找医官过来。”

        “殿下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念羽抓着自己的手腕,竭力平复面上的扭曲,“陪我呆一会吧。”

        冉蘅点头,“你先换身衣服。”

        她背过身子,打量起屋子内的陈设,很简洁,没有日常孩子喜欢的玩意,干净地没有生活气息,也是,皮相是虚假的,也许他身子底下是个千百来岁的精怪……

        床上的窸窣声停了,冉蘅询问一句,没有回应,侧脸一瞥,念羽端坐在床上同样望着她,气氛顿时变得奇怪起来,有些安静的可怕。

        冉蘅被他盯着,不知作何反应,身体好像被定在原地,念羽突然皱起眉头,右手紧握,整个身子弓了起来,她快速上前,发现他背上的伤口正往外冒着黑气。

        “这是什么?”

        念羽声音沙哑,喘气着说:“这是……我。”

        “退下。”

        屋外横插进来的声音将她猛地震醒,冉蘅后知后觉地发现整个屋子都溢满了黑气,胥离用身子将她和念羽隔开。

        “念羽被蛟龙攻击受伤了,他……”

        床上传来痛苦的吼声。

        “你……能救他吗?”

        “救他?”胥离重复了一遍,神色不明,“出去,这里我来处理。”

        冉蘅退到了院子外面,房门紧闭着,没有任何声响,屋内充盈的妖气让她觉得十分熟悉。

        余光尽褪,终于有了声响,胥离在屋外划出一道屏障,目光凝聚在她的身上,“岛上的结界崩塌了,殿下,你放出了山中的猛兽。”

        冉蘅说不出话反驳:“可有补救之法。”

        “现在还不到时候。”

        “若是放任不管……”

        冉蘅被他弄得一头雾水,并不明白话中下一次时机是什么意思。

        细细思索来,他并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表达,无论是结界崩塌还是念羽的受伤,似乎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大概是想要利用那条出逃的蛟龙,因此所造成的人命并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冉蘅看着山中重新筑起的屏障,成为他夺位前的棋子而保住性命,倒是幸事吗?

        念羽自上次养伤很久没有出现在山中,那道屏障隔绝了旁人的探访,其实山中除了她并没有别人。

        第五日,练场上重新出现了念羽的身影,看起来恢复得差不多,只是少了些表情,冉蘅感觉自己错漏了很多细节,顺着方向摸索,得到的往往是他温和的笑容。

        “怎么了?”

        冉蘅回过神,解下眼睛上的绷带,“有些累了。”

        “那就回去休息吧。”

        “蛟龙的事情……”

        “放心,我会去找的。”

        其实她也可以帮忙,只是每次她打算和念羽一起离开的时候,胥离总是会慢悠悠地从远处出现,冉蘅顺其自然地留了下来,撑着脑袋想,所以上次离开的事情,还是被发现了吗?

        近两日念羽说在附近的山丘发现一些踪迹,沿着人迹去寻也许会快些。

        入夜的山中死一般沉寂,没有什么生气,自结界破碎后多了些声音,从地底钻出来或是哪个山头,初还以为有妖兽入侵,几次夜探摸了个遍才发现这山中各类大小妖兽比人要多,白天一派平和,到了晚上不免躁动。

        昨日胥离将青丘之事提上日程,念羽也做好了易容的面具,屋内的灯芯噗呲炸了一朵小花,窗外印出一个影子。

        冉蘅还未反应过来,屋内就多了一个人。

        “你怎么来了。”

        “要试试我的易容术吗?”

        “现在吗?”

        念羽伸手一挥,似乎有什么东西缠上了她的脸,轻轻地拉扯着她的皮肤,等她再次睁开眼睛,发现镜子中的自己变了一番模样。

        “这……完全没有灵力改变的痕迹。”冉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揉了两把脸,“那如何恢复呢。”

        “只要施法者不死,效力就不会中断。”镜子里的念羽开口道,“还有一个好消息。”

        “什么?”

        “我已经找到了蛟龙的踪迹。”

        今日胥离不在山中,她与念羽顶着化形的容貌到了所说的村庄。

        漆黑的夜将整个村庄笼罩,屋子里面没有任何火光,冉蘅走在街道上,耳边隐约有窸窣的动静,冷风吹过,地上的碎石树叶跟在身后,划出骇人的噪音。

        “那蛟龙当真在此处?”周围浓郁蔓延开的妖气,让她警觉起来。

        念羽抽出佩剑:“这一处的村庄离荒山几十里,不算太远,高山密林对它来说容易藏身,我探过其他的地方,妖气不如此处浓郁,这里是妖兽最喜欢盘桓的地方,除了蛟龙应当还有其他。”

        “大概有多久了。”这一处应该是某位神君管辖的领地,即便避世不出,也该探得一些风声,不至于像一座死城一般。

        “不知,应该是最近入主了另一个妖兽,致使多人丧命才流出消息来。”

        她的眼皮突突直跳,预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脚下一个踉跄被念羽扶住。

        “小心。”

        冉蘅低头一看,是一只断掉的手臂,截面呈现不规则的啃咬,血液还是新鲜的,她立马搭起长弓退离残骸被丢弃的地方,风翕动树叶的声音一直干扰着她感知周围的环境,冉蘅沿着来路后退:“念羽我们回去。”

        这个地方太怪异了,心里的预感越发强烈,理智让她还是早点离开为好,可是身边却没有回应,“念羽!”

        “左边。”脑子里突然冒出说话的声音。

        冉蘅来不及思考,手中的箭已经射了出去,噗呲,箭头扎上皮肉,浓郁的恶臭绕在鼻尖,她的脚却动弹不了,一条吐着信子的蛇已经缠上了她的双腿。

        冉蘅刚想用灵力震开,念羽奔向她身侧,将蛇身分为两半,二人追逐着往外跑,入口处已经聚集了浓郁的妖气,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冒出下一只妖兽,像蓬莱的迷阵一样,那也是会吃人的。

        他们只能往村子里面躲。黑色的雾气逐渐追上了他们,连天空都被笼罩住了,耳边是妖兽们的讥笑,嘻嘻哈哈。

        “念羽你听到了吗?”妖兽们的笑声。

        “什么?”他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显得很迷惑,“趁妖兽还没有追上来,我们快一点可以从前面进到山上。”

        冉蘅突然蹲下身子,头痛欲裂,互相重叠交错的笑声,更清晰的是道士们嬉笑着站在青丘的殿宇面前,脚下踩着的路变得泥泞,分不清地上是雨水还是血水,交融在一起,浸湿了衣裙。

        冉蘅扶住树干,勉强稳住情绪,再抬起头时念羽已经不见了,空荡荡的村庄里面只剩下她一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妖兽的声音还在她的耳边,却像是背景,过渡在外面。

        眼前只有一个个低矮的黑影晃晃悠悠地向她走来,手中抬起的弓抬起,又落下,任由冰冷的手掐上她的脖子,这些都是尸体,还是活着的被控制的傀儡,那一张张五官扭曲的脸恐惧地看着她,似乎她才是那个始作俑者。

        “既然下不了手,就藏起来吧。”一道清冷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冉蘅猛得推开他们朝前跑去。

        黑色的影子如鬼魅般跟随着,她被逼着躲进了屋子,阴冷的地窖里面,冉蘅坐在一堆干草垛上,指甲刮动木板的声音断断续续,身边的草堆压低了几分,那个人又出现了,就坐在她的边上,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冉蘅大概有几分猜到现在的情况了,青丘的灾祸一直是绕在她心上的梦魇,记忆和现实被村庄的妖气影响,彼此交汇,算起来,还是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被梦魇所掌控。

        现实与梦境二者皆有,至少这个村庄是真实的,不是梦魇的产物。

        他随意捡起一根干草,放在她的手心,“能触摸到的,都是真实存在的。”

        “可是来时并没有下雨。”

        “这是梦境与现实的交汇点,延伸出来的部分。”

        上一次被拉入梦中也是如此,淅淅沥沥的雨声,是噩梦的开端,不过三两句话又要将她拉进那个夜晚,冉蘅努力摇头,保持清醒,若是睡过去,没有旁人的介入,怕是永远会被困在梦魇中。

        现在的情况实在复杂,冉蘅索性转了方向,看着面前的男人,说道:“伸出手来。”

        他没有犹豫摊开手来,冉蘅握住他的一节手指,盯着他的眼睛问:“你是从什么时候有的实体。”他不存在于她的记忆中,无论是落水那次,还是现在都是真实存在的。

        “慧云山见到你的时候。”

        第一次被困入梦魇的时候是在蓬莱,慧云比那要早,冉蘅有些不确定,但他又从来没有害过自己,甚至还在妖兽坑中帮了她。

        “你在想什么?”

        “好像每次我遇到危险的时候,你就会出现。”更准确的说是孤立无援,下一秒就会死掉的时候。

        “我能感觉到你内心的恐惧。”

        因为内心产生了这种情绪,能够被他察觉到,所以才会适时出现,有些像话本里的守护神,凡人的祈愿被上天听到,因此派下神仙来庇佑他们。

        “除了恐惧之外呢……”

        他点了点头,冉蘅松开手,“为什么非我不可呢?”凡人有命数,神仙亦然,她不是什么能拯救世界的存在,强加在身上的……枷锁,理由是什么。

        他没有回答,看着她神情冷漠,像是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看来是一个无法解释的理由。冉蘅突然好奇,外界对她造成伤害他会出手相助,“那自杀呢。”

        他突然一愣,表情逐渐变得困惑:“为什么要自杀?”

        她只是举一个例子而已,看着他变化的表情,倒觉得像是个有情感的人。

        “你有名字吗?”

        他摇头,像是看不透如此匪夷所思的行径:“为什么会自杀?”

        冉蘅叹气,是缺少些情感的人,“我不会自杀,名字,是朋友之间互相的称呼,我叫冉蘅。”

        他想了想,学着她的表情颇为板正地说:“我叫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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