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千钧一发

一声‘二妹’让沈馨肝胆欲裂。

        此时的她，脸色早已失去人色，整个人都像是被抽了魂儿似的，怔怔的、讷讷的，睁大眼睛的，看着面前对她笑意盈盈的沈灿灿。

        “你、你——，你到底是谁？”简单的几个字，却几乎拼尽了沈馨全身的力气才被嘶喊出来。

        看着这个在她面前浑身剧颤的小丑，沈灿灿笑意加深，“这世上，难道还会有第二个人喊你二妹吗？沈馨，不过三年未见，你又何必装作不认识我。”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沈馨挣扎着想要逃离沈灿灿的桎梏，可是却被不知何时挣脱绳索的沈灿灿牢牢地控制住，无论她如何扭动自己的身体，都无法让自己逃离片刻；她只能睁着一双布满惊恐的眼睛，朝着不远处的贼匪头目大喊，“还愣着做什么？快救我！”

        头目也没想到会突然发生这种事，看着掉在沈灿灿脚边的麻绳，嘴上就发出一声咒骂，冲上来就要救沈馨。

        可是，不等他的手触碰到沈灿灿，一抹在夜色中闪烁着银亮冷寒光泽的飞刀就直直的朝着他粗壮的手上扎过来；一声痛苦的嘶喊从头目的口中吼出，惊的在场的人都齐齐过来，只见他抱着血流不止的手跪在地上，一声声吃痛的低吟从这个健壮的汉子口中止不住的往外溢，足见这伤势给他造成多大的伤害。

        沈馨亦是脸皮发抖，张皇无措的朝着周围乱看，“是谁在附近？到底是谁？”

        沈灿灿看着终于知道害怕为何物的沈馨，嗤笑道，“我说过，今天晚上谁会交代在这里还不一定，瞧！眼下预言成真了。二妹，你不会真的以为面对似你这般狡猾的对手，我真会单枪匹马的上阵？当年在你手里吃的亏，已经够多的了，纵然是个再傻的人，也会给自己多留条后手，更何况是我呢？”

        说着，沈灿灿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其他贼匪，表情肃然，“本宫念你们被小人言词蛊惑，现在，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只要你们弃暗投明，本宫会亲自说服皇上，对你们从宽处理。但，若你们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本宫下手无情了。”

        贼匪们先是看见沈馨被沈灿灿控制，跟着又亲眼目睹大哥被不知藏在何地的高手所伤，早已被眼前发生的状况惊的六神无主；眼下听见沈灿灿出声，宛若在黑暗之中看见曙光，各个面露惊喜，纷纷扔掉手中的武器，跪在地上俯首称臣。

        看见这些，沈灿灿讥讽的笑着，瞥了眼连眼皮都在不断抖动的沈馨，道，“看见了吗？这就是你收买来的棋子，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轻易就倒戈吗？原因很简单，因为在你将这些人视为可利用的棋子时，在他们的眼里，你也不过是他们手中可随意抛弃的对象罢了。沈馨，这众叛亲离的滋味对你来说，应该不好受吧。”

        沈馨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贼匪们，怒不可遏，“真是一帮愚不可及的蠢货。你们不会真的以为此时缴械投降，将来就不会被治罪吧？别忘了，炸毁客栈，绑架皇后，伤害无辜，可是由你们亲自去干的，如今太古镇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若是不将你们一一治罪，难抵天下悠悠众口。这个女人三言两语的几句话，就能吓得你们屁滚尿流，等将来将你们打入天牢，面对无数刑具，那才是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沈灿灿道，“二妹这信口开河的本事果真是不凡，只是你的这番话若是不当着我的面说给他们听，或许真能将他们糊弄住，但眼下我在场，又岂能给你机会继续蒙蔽无辜？没错，这些贼匪的确是犯了错，既然犯了错，自然是要接受我朝律法的处置；但，这整件事的发生也是有主犯与从犯的，而从犯的罪当然不会比主犯来的重。沈馨，你作为朝臣之女，本该严于律己，与其他世家闺秀一起做世间女子的表率，可是，你为了一己私欲，不惜挑唆想要从良的山中悍匪，利用他们在太古镇犯下累累罪行；你说的没错，为熄天下悠悠众口，皇上自然不会放过这作恶之人，但真正会被送进天牢的恶人只会是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疯子。等到那个时候，你我姐妹再好好聊聊，三年前你对沈家长房做的那些恶行。”

        听见沈灿灿与沈馨二人的对话，跪在地上的贼匪们各个出声讨饶。

        “皇后娘娘，我等受小人蒙骗，做出伤害娘娘的事，还请娘娘念在我等及时回头的份上，给我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是啊！娘娘，我们也是穷苦之人，若不是日子过不下去了，也不会过这种刀口舔血的日子；如今，我们只想好好地做人，不想再干伤天害理的事了。”

        “娘娘，若娘娘给我们机会，我们就将从沈姑娘手中收到的银子全数归还，也愿意站出来指认这罪魁祸首，只求娘娘从宽处置。”

        听着这一声声的告饶，沈灿灿讽刺的看着沈馨，瞧着她双目赤红的疯狂模样，从喉间发出讥笑，“正所谓邪不胜正，善恶到头终有报。沈馨，当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举起屠刀的时候，可曾想过，也将自己一步步的逼到了悬崖边缘？你自诩小人得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也自认聪慧无双、算无遗策，可你有算过自己也会有今天？”

        沈馨怒视着沈灿灿，呸的一声咆哮道，“装神弄鬼的东西，你又算是什么，敢在这里同我说教？我告诉你，这一仗我还没输。”

        伴随着她话音的落下，一声尖叫就从沈灿灿的身后传来。

        还不等她回过头，那尖锐的嘶喊又骤然间戛然而止，待她回眸看清楚，却是瞧见沈馨的贴身丫鬟素染手持短刀直直的站在她的背后，而那被她举在手中的利刃就距离她的后心，只有一指长。

        看着睁大了眼睛从嘴角溢出鲜血的素染，沈灿灿的目光落到了她被一箭穿过的胸口。

        若不是这箭矢来得及时，只怕此时，她的性命真会被这不起眼的小丫鬟给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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