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回到现实（一）
第17章
陶青青谢绝了成成的极力邀请她在别墅里住一晚上的提议，说不放心把辛巴单独留在房间里。
“其实没事的，它已经是一只成熟的狗子了，懂得自己照顾自己的。我觉得你可以放心。”成成拍着胸脯保证，好像是个常年养狗的大户一样，“一晚上而已嘛，饿不到的。”
“我对它没有什么不放心的，”陶青青一边收拾自己的包，一边说：“我是对那些家具和墙纸不放心。”
这应该是每个养狗人的心声。尤其是家里养的还是那种很“活泼”的类型。
景灿的这个地方说是别墅，其实就是一片连着的平地上，建了一片带着院落的洋楼。陶青青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夜里十二点了。院子里有的房间还亮着灯，大部分都暗着，也不知道是没有人住，还是睡觉了。
她不停地在打车软件上叫车。但是时间太晚，叫了几分钟，都没有车主接单。
“其实我建议你住在这里。万一你在夜里又进入了下个世界，我们是没法帮助你的。世界是随机的，谁也不能保证下一个的难度，想想刚刚出来的那个世界。所以——你确定吗？”景灿支着下巴问道。
……说起这个，陶青青还是有点发怵的。她问：“真的有间隔时间这么短的吗？”
“有肯定是有的。就看你相不相信自己会遇到了。”景灿说。
打车软件还是显示“等待中”，陶青青想了想，问他：“可是待在这里，就能够保证我进入下个世界的时候，你们也跟我一起吗？”
景灿耸耸肩，“可以。不过原因很复杂，我现在不想解释。”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要是再执意离开，好像就有些不识好歹了。最关键的是，好像也叫不到车——这里真的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陶青青最终还是回到了分给她的那个小房间里，盖上被子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景灿亲自开车，送她回去。路上，陶青青一直在看着时间，忍不住催景灿：“你能快点吗？我得先到家，再去公司。照这个速度，非迟到不可。”
景灿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有点微妙。
陶青青：“怎么了？”
“没什么。过几天，你自己会明白的。”正好遇到一个红灯，他趁着这个空当，拿过手机，在上面鼓捣了几下。
然后陶青青的手机传来一声提示。
她拿起手机，刚要看看，就听景灿说：“到你家了。”她赶紧放下手机，打开车门冲下去。
在用钥匙开门的时候，饶是陶青青做好了心理准备，也还是被吓了一跳。
屋里到处都是“残骸”：沙发的、抱枕的、被褥的、卫生纸的……
而罪魁祸首还在兴奋地晃着脑袋，撕咬一袋子狗狗饼干，很像一宿没睡并且兴奋过度的样子。
浅米色的地板已经被不知道那里漏出来的水覆盖，几乎到了脚踝，没有地方落脚。
景灿挑了挑眉，轻轻地吹了个口哨。谁知辛巴这货听到口哨声，好像打了兴奋剂一样，尾巴摇得像螺旋浆，撕咬得更加带劲了。
一片狼藉。景灿：“这狗可以扔了啊。”
然后他立刻收到护狗狂魔陶青青的一记眼刀。陶青青：你可以说我养的不好，但是绝对不能说我的狗不好。
景灿：尊重，祝福。
陶青青没法扔下被泡的地板去上班，怕渗水到楼下，于是打电话给诗函，让她替自己跟老板请了个假，。
说到请假的时候，她顿了顿，感觉那顿聚餐仿佛是一个月以前的事情。
诗函一口应下，说会帮她请的，又问她昨晚过得怎么样，“你男朋友挺帅的啊！什么时候找的？从实招来！”
“呃……”陶青青瞄了一眼还在跟辛巴玩得不亦乐乎的景灿，有些心虚，“他不是……算了，等有时间，请你吃饭慢慢说。”
几句话打发了八卦之心旺盛的诗函，陶青青才腾出时间来，开始打扫房间。景灿说他还有事情，便先离开了。
给辛巴的盆子添上狗粮和水，又大体打扫了一遍，陶青青听到手机连续震动了好几下。
她擦了擦手，拿过手机一看，是诗函发过来的消息。
“情况不太好，老板今天心情不美妙。我找个机会跟他提一下你请假的事情吧。看看他同不同意。”
“不行哎，我就提了一句，他就大发雷霆。你自己小心点吧。”
“他好像要给你打电话！”
连着三条信息。
陶青青叹了口气。觉得这个工作做得真是憋屈，连一天的请假都这么难。视线停留在手机界面顶部的提示框里，那里有一条转账信息。
转账？
陶青青仔细想了想，也不到发工资的时候啊。
她滑开那条信息，赫然是二十万块的进账，留言是“酬劳。”这是不是转错人了？陶青青想，要是真转错了，那人家肯定会找她的，到时候再还回去好了。
她查了查转账人的信息，什么都没有，昵称是“j”，头像是空白。
等等……j。不会是景灿吧？
她赶紧给景灿发了个截图，问他是什么意思。那边回得倒是很快，说是带成成从隐界里出来的报酬，二八分，她二他八。
陶青青：……
是那个成成吗？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呢。
还要再问点什么，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是老板的电话。陶青青真的不想接，给自己做了两秒钟的心理建设，才接通。那边立刻传来一阵咆哮。
正在吃狗粮的辛巴被那边的声音吓得“汪”了一声，摇了摇尾巴，走过去靠在陶青青身旁，仿佛在给她支持。
“知道公司在什么时刻吗？你在这个时候请假，是不是不想干了？陶青青，我希望你不要在这个时候给我添乱，马上来上班，不然这个月的工资就别领了。听明白了吗？”
“我是真的有事情，我地板都是水，必须得清理出去……”她试图解释，可是那边根本不听她的话。
“不要给自己找借口。马上过来。”啪。那边挂断了电话。
这样劈头盖脸的电话已经不是第一次接到了。陶青青自从来到这家公司，就一直是这样。她之所以选择到这里来工作，只不过是因为这里距离租的房子比较近罢了。房租押一付三，实在是折腾不起来。
辛巴摇了摇黄色的尾巴，将肥肥的脸颊靠在她的膝盖上，似乎在安慰她。
陶青青摸了摸肉乎乎的狗头，手里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景灿：放心，这钱绝对干净。是你自己靠着勤劳的双手和聪明的脑袋赚来的，不要有心里负担。给你就拿着。
陶青青没有再问什么，继续打扫卫生。直到午饭的时候，叫了个外卖，吃完，给景灿发了个信息。
“这样的赚钱机会以后还有吗？”
“只要你愿意，一直都有。只多不少。”
陶青青盯着这几个字看了许久，将手机收起来，把常用的几件衣服和洗漱用品装到箱子里，又把辛巴的狗粮和盆子带上，然后发信息让景灿来接她。
不是她不想自己打车，而是在打车软件上死活定位不出来昨夜住过的那个地方。
辛巴似乎知道要带它出门，兴奋得一直在摇尾巴。陶青青把东西都堆在门口，看了看自己住了一年不到的屋子。
她给诗函发了个信息，说她最近不去公司了，有事再联系。
诗函随即发来一连串的追问，被陶青青一句话给答复了：“去找男朋友了。”
作为单身狗的诗函，因为这一句话伤心不已，觉得好闺蜜见色忘友。
并且表示不会再打扰她了。
在景灿的车上，辛巴非常乖巧地窝在后座里，一点也没有要撕家的意思。陶青青送它一个白眼。
“为什么你那里搜不到？”陶青青问他。
路边的景色飞逝，逐渐从城市里的高楼大厦过渡到山间的茂密树林。景灿：“那里根本不在地图上，除非你定位的是经纬度。”
“所以在那里根本打不到车？”陶青青想起昨夜她要离开的时候，怎么也叫不到车，质问他：“你根本就知道对吧？”
景灿摸了摸鼻子，“嗯。我希望你能留下来。”
“为什么？”
“我经历过许多隐界。新人第一个世界就能看到自己的线索的，百里挑一。第二个世界又能继续看到自己的线索的，万里挑一。
这么说吧，在隐界里，你就是个宝贝，不管谁知道了，都会把你争取过去，替他们增加生存几率。”
陶青青真是对自己的这个特质没什么感觉，“能增加多少的生存几率？”
“可以从百分之十，增加到百分之八十。”景灿肯定地说。
这么高？陶青青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事实上，她此刻只要开口，肯定是疑问句。她很想问景灿，自己真的有这么厉害？
景灿：“成成的运气你觉得怎么样？”
陶青青老老实实地回答：“挺好的。”
“你的运气，比他还要好上很大一截。”
一直到别墅，陶青青都没有再说什么。景灿对她表示理解，没有打扰她。不管是谁，突然知道这个消息恐怕都要消化一会。
然而，陶青青在下车后，看着辛巴兴奋地从车上跳下来，满山跑撒手没的时候，忽然问景灿：“所以，我的作用是很重要的？”
“嗯。”景灿点点头。
“那二八分是不是太低了？”
景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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