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病房外。
陆明问阿德沃尔：“你信吗？”
阿德沃尔看了他一眼, 说：“不信又能怎样呢？把他押去首都城，然后等荣先生到了，你怎么跟他交代？”
陆明：“直说啊。反正那绝对不是我小表叔的孩子。”
阿德沃尔：“但荣先生也绝对会要保他，就像林姐一样。”
陆鸣想起刚才章林林在病房里对云西的袒护。
他疑惑道：“说起这事我就奇怪, 林姐这是怎么了？被云西下药了？大前天, 就在这个病房，可是她教我们要对云西用刑的, 怎么转眼就跟护眼珠子似的？”
阿德沃尔：“因为她说她记起来云西确实是荣先生的朋友, 也是她的朋友。”
陆明：“这话你也信？”
阿德沃尔：“不信又怎样？”
陆明：“……”
阿德沃尔：“如果荣先生真的认下这个孩子, 那我们就算把证据拿出来, 这件事也只会变成王族内部的感情纠纷, 别说法庭, 案都立不了。”
“啧。”
陆明咋舌一声, 想着, “难道是云西拿到了我小表叔他们的什么把柄？”
阿德沃尔：“我也怀疑过, 但看林姐的反应不像是被要挟了, 她是真的很关心云西——早上还给云西弄了一盘红子果。”
陆明：“红子果？边境区有这玩意儿？”
阿德沃尔沉默——谁知道呢。
阿德沃尔：“反正目前来看，云西是林姐很重要的人, 恐怕对荣先生也是。为了保云西, 荣先生说不定真的会认下这个孩子。
“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抱歉这两天辛苦你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
陆明还是有些生气的，但如果荣思明认下孩子, 他手头的证据确实就都成了白费——至少无法把罗洛钉死在被告席上。
陆明烦躁地咋舌，说：“反正就算是小表叔要护, 也得给我个说法。”
阿德沃尔拍拍陆明的肩，说：“先去休息吧，这里我守着就好。”
陆明：“你自己的魂力不也还不稳当？叫队人来守着就行了。”
“我好多了。”
阿德沃尔从兜里摸出那块魂晶，说, “这是云西新给我的，比之前那块的安抚效果还要强。而且云西对我进行了两次魂力引导，虽然引导的程度不深，但是效果非常好。”
陆明先是一喜，接着一愣。
“魂力引导？云西给你？”
阿德沃尔点头，并再次强调：“程度不深。”
魂力引导不仅对引导者的魂力储量、魂力掌控和理论学识等要求极高，被引导着也需要满足一个极为重要的条件——完全信任。
它又被叫“魂力牵引”。
陆明确实想歪了，狐疑道：“他为什么要给你魂力引导？你俩现在关系这么好了？我才走了几天呢？”
阿德沃尔无视最后怨妇一样的发言，说：“他之前维修绿巨人透支了魂力，医生说他现在的情况需要静养，所以这一个月需要我来喂食孩子魂力。——就是喂孩子的时候，他‘顺手’给我引导的。”
陆明：“顺手？不需要准备、跟你先交流？”
阿德沃尔：“嗯。或许这就是超E级吧。”
陆明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那你觉得，他能治愈你的魂力燥乱吗？如果能治疗你，那就算白费了这次代孕的机会也不算可惜啊。”
阿德沃尔：“……”
阿德沃尔：“你觉得呢？”
陆明从喜悦中抽回神，想了想。
哦。
阿德沃尔的情况严重，要治愈的话，恐怕是需要“负距离”的那种魂力牵引，还得不止一次。
陆明：“……”
陆明：“不然你试试？我看他也不讨厌……别踢别踢，我就说说。”
陆明躲开阿德沃尔的脚，笑了一下说：“就算不是治愈，如果这次真让他逃脱，之后‘请’他治疗你几次，也算不上欺负人吧。”
阿德沃尔没表态，对陆明说：“你先回去吧。”
陆明点头：“行。我睡一觉再来。哼，看我小表叔怎么说。”
陆明离开后，阿德沃尔回到了病房。
门一推开，章林林就站在病房门后面，并对阿德沃尔露出了笑：“我觉得陆明的提议可以考虑。”
阿德沃尔：“……”
所以刚才是在偷听是吗？
章林林走回病房中，对云西说：“沃尔的魂力情况你也知道吧，你觉得可以治疗吗？”
云西刚才没听到外面的对话，但听章林林的话就能猜到一二。
云西：“我还没有‘看’过，不过如果上将先生愿意，我可以试试。”
章林林回头看阿德沃尔：“你看。”
阿德沃尔：“……”
阿德沃尔：“等荣先生来了再谈也不迟。对了，荣先生知道他有孩子了吗？”
云西：“……”
章林林：“……”
这是个好问题。
章林林看向云西，云西沉默眨眼。
阿德沃尔在病房里坐下，说：“在荣先生来之前，我都会守在这里。林姐，希望你也不要离开。”
边境区的网络有天然限制，就算要黑掉网络中心的外联线路，单靠他们手头的两台终端是不可能做到的。
云西：“……”
章林林：“……”
云西想，希望老荣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不要太开心。
·
十二月三十一日，晚八点。
荣思明提前抵达了边境区。
接到消息的时候，四个人都在病房里干瞪眼。
几人都很诧异。
云西：“不是说明天中午吗？”
陆明用了一下午平复了情绪，这会没了愤世嫉俗，但还是想抓云西的小尾巴。
他说：“提前了不行？怎么，紧张了？”
云西把终端电子书做好书签，然后关掉终端说：“是有点。他是过来，还是我们过去？”
陆明看他这模样倒是一点不像是紧张，答道：“我让人把他接过来，十五分钟就能到。”
云西点点头，起身下了病床。
陆明立刻警觉道：“你干嘛？”
云西扭动着身体，说：“活动活动。”
他在原地伸腰抬腿，当真像是在活动身体。
这样活动了十分钟左右，云西环伺一圈，视线落在了阿德沃尔身上。
阿德沃尔今天下午去了行政楼一趟，身上还穿着全套的军装，戴着手套。
那手套是皮的，黑色。
阿德沃尔见云西看他，就问：“怎么了？”
云西走过去，笑了笑：“上将先生，能借一下你的手套吗？”
阿德沃尔疑惑：“做什么？”
云西：“想戴一下。”
阿德沃尔：“……”
阿德沃尔还是给他了。
云西把手套戴上——手套对他来说大了一圈，戴着松松垮垮。但是手套的材质极好，坚韧柔软，防护力也很强。
云西捏了捏手，满意地点点头。
然后他问陆明：“我在医院门口接他总行吧。”
陆明挑眉：“在这也一样。”
云西：“这里太小，施展不开我对他的爱的拥抱呢。”
陆明：“……”
什么玩意儿？
章林林帮腔道：“只是出个病房也没什么妨碍吧。”
陆明虽然也很怨念章林林的“叛变”，但章林林多年的威压之下，陆明最终没能强硬到底。
于是他打头，带着云西出了病房。
云西跟在后头，戴着手套的那只手一只捏着、转着。
阿德沃尔：“……”
这个姿势，怎么看着像是要打架？
医院门口，远远能看到一辆军用车飞速朝这边过来。
车子开进医院大门，不等停稳，一个人就从车上跳了下来。
正是荣思明。
荣思明如今已经六十来岁，在莱斯特人的年纪里，正值壮年。
但他面相看着却不见丝毫风霜，洋溢着一股子青年人的蓬勃朝气。
云西：“……”
可能太朝气了。
荣思明穿一身短裤和花衬衫，脚上居然还是一双拖鞋，太阳镜挂在胸口前，头发乱七八糟支棱着，看上去像是直接从海边沙滩上了飞船。
云西：“……”
真是二十年如昨日啊。
云西深吸一口气，然后高声喊道：“老荣！”
同时他开心地朝着荣思明跑去。
“诶。”
陆明想拦，但被章林林一把扯住，还瞪了陆明一眼，“有眼力见没？人家‘小两口’拥抱，你凑什么热闹？”
陆明：“……”
旁边的阿德沃尔忽然动了下眼睫，把“小两口”三个字在心里咀嚼了片刻。
忽然有些烦躁。
荣思明听到那声“老荣”愣了下，接着见朝他跑来的这人却是从未见过的。
这就是那个云西吧。
他为什么要叫我“老荣”？
荣思明想起章林林电话里说的“天大的惊喜”，他的心跳就不由加快。
——会是他想的那样吗？会吗？
荣思明期待着，看着云西兴高采烈的笑容，他仿佛也被感染，朝着奔来的云西张开了怀抱。
云西洋溢着笑脸跑到了跟前——最后两步，他戴着皮手套的右手握成了拳，在空中猛地轮了两圈，然后连同他的重量一起扑向了荣思明张开的怀抱。
荣思明看到他的动作，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你等——嗷！”
瞬间就趴在了云西的肩上。
远处的三个人：“！！？？？”
爱的拥抱？？
云西揍完人后，拽着荣思明的衣襟，极其凶狠。
“说好出意外就帮对方销毁硬盘，你他妈给我拍纪录片？还是系列的！”
荣思明：“……”
荣思明伸手扶着云西的肩，一边捂着肚子咳嗽一边说：“咳，咳咳，小朋友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云西：“哦，听不懂是吧？那我告诉林姐，那串乱码不是你小黄片的硬盘密码，而是装着你这些年给她写的情书的保险柜的密码。”
荣思明：“！！！”
荣思明顾不上疼，看了云西一眼：“科诺？”
云西：“不然呢？要不要再聊下你的第一封情书内容？”
荣思明盯着云西，眼眶迅速红了。
他一把抱住了云西，哽咽骂道：“你他妈知道我在你葬礼上都哭成傻逼了吗！老子，老子……你他妈真不是东西！”
云西：“……”
虽然很感动，但是……
云西：“你能别哭了吗？”
荣思明：“你管我！”
云西：“……”
行行行，哭哭哭。
活该你追不到人。
云西让他哭了半分钟，然后果断推开了人，“行了，别哭了，有正事。”
荣思明还什么都不知道，说：“什么正事儿？不是，你先跟我说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又活了？你现在这样子又是怎么回事？”
“这些之后再说吧。”
云西拉过荣思明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来，先跟你的孩子打个招呼。”
荣思明：“……”
荣思明：“？？？”
啥玩意儿？？？
作者有话要说： 云西：来，乖崽，叫爹。
荣思明&阿德沃尔：你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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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了。初一后作息是可以规律，但走亲戚却一走一天。今天早上起来出门到晚上才回来……我已经麻了。
这章一部分是下午用手机码的——大过年都如此勤劳的我，不值得一点评论、收藏、营养液的奖励吗？吗？？吗？？？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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