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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40章


周觅宿醉得厉害,睡了一夜尚未完全清醒过来,因此她没跟桑粒和易泽去王总的画廊,选择了独自留在酒店大睡特睡。

        易泽直接来酒店接桑粒走,到王总的画廊时,是个年轻男人接待的。

        易泽认识他,跟他打过交道,也算熟,习惯管他叫小王总,桑粒一听便猜这位是王总的儿子。

        三个人站在画廊大厅,易泽给小王总介绍同行的桑粒,小王总儒雅地伸手,微笑招呼:“你好,王浩科。”

        社交属实是桑粒的短板,她不习惯这种握手见面礼仪,但不得不伸过手去,握一下,微笑道:“您好。”

        “王总在吗?”易泽说,“我和王总约好了过来谈事情的。”

        “他临时有事出去,都交代给我了,”王浩科补充道,“跟我谈也一样。”

        易泽曾听过王总抱怨,说自己不想管事了,想让儿子回国来接管他的生意,可儿子就是不肯回。因此他知情地笑问:“这次小王总是打算接手画廊了?”

        “看来王总没少抱怨哈,”王浩科笑一下,“我确实是有这个打算,先适应看看吧。”

        ……

        桑粒听他俩一来一回地聊,感觉自己干巴巴地杵在这儿,好像傻乎乎的。

        左右插不上话,便悄悄走开,想自己先四处转转,看看大师们的画。

        逛了半圈,桑粒发现这家画廊收藏的作品都很有特色,又让人感觉非常高级,看到易泽的画时,桑粒有意停下来多看了一会。

        易泽的画风格很鲜明,也很独特,她很喜欢。

        再走几步,发现有条楼梯通往二楼,楼道的墙面上也挂了画。想着楼上应该也是展厅,便抬步走上去,走走停停看看。

        忽听楼上有轻盈的脚步声,桑粒下意识抬头看去,随声而至的少女与桑粒四目相对时,停顿了一下脚步,然后边下楼梯,边笑着打招呼:“姐姐你好,你是来看画的么?”

        “啊不是,”桑粒知道她误会了,连忙解释,“我是来谈签约的。”

        “哦……”少女把尾音拉得很长,随后又笑,“那你一定是桑粒咯?”

        “嗯,”桑粒略向意外,“对。”

        “哇想不到你这么年轻,而且你好漂亮哦,”少女说起话来滔滔不绝,“你不知道我们看你那幅画的时候都以为你年龄应该不小了呢。对了,你跟言落是不是认识呀?你们是什么关系呢?他为什么会选择在你画前拍照啊?”

        “这个……”信息量似乎有点大,桑粒一时不知道该先回答她哪个问题好,而且事实上她并不想如实这些问题,因此她转而问她,“你怎么知道我桑粒?”

        “听我哥说的,”少女顿了下,解释道,“我哥是王浩科,我叫王以敏。”

        “哦原来你是小王总的妹妹呀,”怕她再问些关于言落的问题,桑粒寻思着走为上策,便伸手指楼上,“楼上也是展厅吧,我可以上去看看吗?”

        话题被岔开,王以敏忘了追问言落的问题,侧身给桑粒让道,说可以呀。

        桑粒以为自己上楼能躲个清静,没想到王以敏却一路跟上来。

        被她不远不近地跟着看了几幅画后,桑粒倒先又忍不住了,转身向她笑:“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想问我呀?”

        “嗯!”王以敏得逞地笑,“你可以帮我要言落的签名照吗?”

        “这……”桑粒面露难色,抱歉道,“其实我跟他……不熟。”

        “不熟他为什么要帮你做广告啊?”王以敏追问得急。

        “没有啊,他没有帮我做广告啊。”

        桑粒心想着言落的粉丝拍的那些照片,虽被发上了网,但那又不是言落发的,怎么能算广告呢?

        “那……不对啊,”王以敏感觉桑粒说的话难以信服,“那他还把你的画发了微博呢,这还不算广告算什么啊?”

        “啊他发了微博吗?”桑粒一脸茫然,“我好久没上微博了,没看到。”

        王以敏仍是不信服,心想姐姐你能不能real一点啊。她于是皮笑肉不笑的。

        “呵呵,那你现在看看嘛。”

        桑粒在王以敏的监视下打开了微博。

        最近一条动态是昨天,桑粒仔细看了下发表时间,想了想,是昨天她兴奋地告诉他卖出第一幅画之后。

        她的作品填满了他的微博动态九宫格,这些照片想必是他来展馆的那天自己拍的。

        目光移到上方的文字,见他写着:朋友的作品。

        桑粒心忽然抽疼一下,难受至极。

        昨晚酒醉的周觅睡得醉生梦死,而她睁眼到天明。

        后来想着不如就这样算了吧,反正没有人看好,甚至她自己也不看好。

        她没信心去跟言落开始一段新关系,因为她到底还是为自己的残缺感到自卑。

        算了吧。

        做完这个决定后,她总算睡着了。

        然而此刻看回之前,她心态却崩塌了。说不上来是感动,还是无能为力的懊悔。

        “姐姐你没事吧?”王以敏看她脸色不太好,担忧地问她,“你看起来不太好。”

        桑粒怔怔地看着王以敏,想说话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恰好易泽和王浩科这时上楼上,喊桑粒一同去办公室,桑粒昏昏然越过王以敏,恍惚地跟他们走,到办公室坐下后,才渐渐回笼了神思。

        坐在办公室的前半程,桑粒似是而非地听他俩谈天说话。后半程她完全清醒过来,便沉心提神地和王浩科谈合作细节,并且白纸黑字签了合同。

        签约很顺利。

        重点信息在签约前桑粒大致看了,其余条款她回到展馆办公室才拿出来看清楚,倒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桑粒签了三年的有限代理权,她的作品画廊有优先代理权,五五分成。

        “师哥,”桑粒从合同里抬头,“你签的是几年?”

        易泽沏着茶,将第一遍茶水倒掉,一边说:“我的签五年,再过两年就到期了。”

        “哦,那到期后你还续约么?”

        “这个到时再看情况吧,现在还说不准。”

        正说着,小萧进门,手里拿着一个包裹,说是桑粒的快递。

        桑粒一边嘀咕着“我没买东西呀”,一边狐疑地接过来,好奇是谁给她寄的快递,看上面的寄件信息,寄件人和号码她都不认识,但收件人和电话号码确实是她的。

        问易泽要来美工刀,桑粒将纸箱放茶几上,拿美工刀小心割开封箱条。

        易泽正将泡好的茶倒入茶海,忽听桑粒“啊”地一声惊叫。

        抬眼看她,见她吓得魂飞魄散似的,人躲得老远,双手举在胸前微微发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易泽忙问她怎么了。

        桑粒声音发抖,带着哭腔:“蟑螂。”

        易泽惊诧了一瞬,立刻回神站起身去看那箱子,一见里头的东西,他感觉密集恐惧症都要发作了,顿时起一身鸡皮疙瘩。

        谁他妈这么缺德!

        寄一整箱死蟑螂来吓人。

        再仔细看,易泽发现这些蟑螂是假的,不过是外形逼真的劣质塑料制品。

        纵然是假,他也不愿拿自己的手去碰,于是拿来一支笔,伸入蟑螂堆里挑了挑,发现里面有张纸条。

        易泽拿出来纸条来看,顺口念出了上面的字句:警告你!离他远点!

        桑粒一听,不由自主地打个寒颤。不用想,她第一念头就知道这个“他”是指言落。

        易泽见桑粒脸色越发地难看了,忙把纸条丢回箱子,又把箱子拿得远远的,搁到她看不到的地方。

        “桑粒,”易泽关切看她,“要不你回酒店去休息吧?”

        见桑粒不动,易泽又说:“走,我送你。”

        桑粒浑身肌肉散了架似的,没个支撑点,瘫坐在沙发上哆哆嗦嗦的,好一阵子才缓过来。

        “师哥,我是不是应该报警?”

        易泽略一沉吟,说:“报警也可以,不过未必会能立案。我先送你回酒店休息吧,这事我来处理。”

        “嗯,”桑粒稳稳心神,总算站了起来,“那麻烦师哥了。”

        她住的酒店离展馆不远,本是走路可以到达的距离,但易泽坚持开车送她,送到酒店门口,看她精神恍惚地下车,易泽挺不放心,便给周觅拨了个语音,交代她好好照看桑粒。

        因此,桑粒从电梯出来时,周觅已经等在电梯门口了。

        桑粒见了周觅,愣了下,有气无力地说:“你要出去吗?”

        “没有,”周觅笑嘻嘻,“我是出来接你的。”

        桑粒又是一愣,“……你怎么知道我回来?”

        转念一想,知道是师哥通风报信了,却是自卑地一笑。她苦闷地想,她给所有人添麻烦了,害所有人都为她操了碎心,在阅山居让家人操心,来北京让朋友们操心。

        被周觅拉进房间,摁到沙发上坐着,紧接着周觅端来一杯热乎乎的冲泡奶茶,塞到她手里,笑说:“喝点甜的,去去晦气。”

        桑粒捧着马克杯,奶茶的热度透过杯身温暖着她的手心,她才发现,她的手凉到这会还没回温。

        不单单是因为惊吓,也因为一路她都在心里在和言落做诀别。

        沉默半晌,桑粒缓缓转头去看窗外。

        楼层高,看出去无遮无挡,尽是云涌天空。

        一窗秋色映入桑粒幽幽的眸光里,她忽然叹了口气,说:“我不想待在北京了,我们明天就走好不好?”

        周觅本寻思着不跟易泽处出点眉目不罢休的,可这下似乎要泡汤了,想想还是感到很可惜的。

        桑粒见她不答话,默默转头看她,才想起这样要求周觅好像不合情理,便改口说:“你要是想多待几天的话,那我就自己先走吧。”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周觅在床沿坐下,表忠心似的说,“你想走,我当然要跟你一起走啊。”

        “嗯……那你和易泽怎么办?”

        “有什么怎么办啊,来日方长,我迟早要把他拿下,”周觅话风一转,“那你和言落呢?”“我想……”桑粒抿唇,停顿片刻方才说,“还是做单纯的校友最简单。”

        “可是这样不是很可惜吗?”周觅想了想,“我觉得言落是真的喜欢你的。”

        桑粒仰起脸,眨了眨眼,把眼里的湿意逼回去,嘴里念叨:“一点点的喜欢,不足以支撑铤而走险的信念。”

        “什么意思啊?”周觅追问,“是你对他只有一点点喜欢,还是他对你只有一点点喜欢?”

        桑粒咬着唇,又眨了下眼,心里难受,却佯装无事,轻笑一声,违心地说:“大概……不相上下吧。”

        桑粒当晚就订了两张离开北京的机票。她没有需要告别的人,倒也省事。

        周觅却跟易泽在微信上做了漫长的告别,这一漫长告别似乎又擦出了些火花来,弄得她面若桃花地微笑不止。

        第二天易泽送她俩去机场,没多待,放下两个女生就去忙事情了。

        桑粒坐在候机大厅,思虑再三,最后给易泽发了条消息:师哥,有幅画我不想卖,麻烦你帮我收起来好吗?

        易泽在开车,不方便打字,给她回的是语音:“可以啊,哪一幅?”

        周觅听到易泽的语音,忍不住伸颈过来:“你们在说啥?”

        “我跟师哥交代点事。”

        桑粒没有回避周觅探究的目光,在她眼皮底下坚定打字回复:太阳花与三叶草的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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