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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坦白


十几只丧尸从各个方向窜出,他们速度极快,像深秋的蚂蚱。

        荒地的草及腰,很限制行动。

        陈舟和在他们开始靠近的时候就有所察觉。左边和斜后方传来簌簌的声响,他利落拔枪,几乎不用瞄准,对过去的那一刹那,砰砰两声。

        “我去,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丧尸?”楚娃瞪圆了眼,下手也很干脆。

        “往大道上撤!”陈舟和命令道。

        只要到空旷的场地,他们就不会处于被动状态。

        几人困难地一边提防丧尸,一边撤退。

        沈苏惊呼一声,脚下趔趄,险些被丧尸扑倒。谢瑰抽出手,给那丧尸开了个瓢,才捡回他一条命。

        沈苏的体力是他们当中最差的,不到十分钟,已经显出疲态。

        又一只丧尸扑来,他慌乱之中丢了枪,就地捡了根木棍,横挡在身前。

        眼看他撑不住,陈舟和滚身过来,刚想开枪,那丧尸夺了木棍往后一抡,

        。

        棍头差一点戳进他的眼睛,陈舟和腰部爆发出极强的韧劲,仰身躲过,直腰便要横踢。

        没想到的是,那丧尸的爆发力竟如此惊人!

        中了陈舟和一脚,它只是晃晃,稳定身形,又嘶吼着攻击。

        不对劲!

        这些丧尸简直就像打了狂躁剂的疯牛,从各方面来说,都比原来强悍。

        他迅速开枪了结一个,带了木棍的丧尸又逼急,陈舟和把沈苏一推,就地一滚,尽量缩小目标。

        荒地里不知道哪来的碎陶片,陈舟和没注意,碎陶片狠狠地扎进了后背,他疼地倒吸一口冷气,动作却半点不犹豫。

        有他在后面顶着,楚娃和泉大泉二已经带着沈苏退到了大道。

        “你也过去!”陈舟和头也不回——他知道谢瑰在自己后面。

        一个人抵抗尸群,确实费力,陈舟和半步挪不了,甚至被步步逼退。

        “你开什么玩笑?”谢瑰拧着眉,阴着脸,“你一个人行吗?”

        “你看我行不……行?”陈舟和又放倒一个,手臂已经酸的发抖,“过去,这是命令!”

        “我不!”抗命抗地理直气壮。

        陈舟和都要给他气死了。

        谢瑰也气,这群丧尸分明是改造过的,狂躁地让人招架不住。

        他现在很担心阿休的安危。

        他们现在已经离大道太远了,楚娃等人在他们看来就是黑黑的小点,大道上也有丧尸,但胜在场地空旷。

        后背的伤口随着他动作的撕扯,越来越疼,血腥味刺激了丧尸,纷纷不安地嘶吼着。

        来不及换弹了。

        在陈舟和打算拔匕首的时候,丧尸突然不知道为什么,攻速减弱下里,速度也变缓——不只一只两只,而是整个尸群。

        它们似乎很……累?陈舟和荒唐地笑出了声,被自己的想法笑到,丧尸怎么会感觉到累?

        现在是个好时机。

        陈舟和迅速瞟了一眼,身后是个四五米高的小草坡。他看向谢瑰,两人视线一撞,心领神会。

        趁着丧尸的疲软期,谢瑰刺穿一个,靠近陈舟和身边,两人猫腰疾跑,长草很好地掩盖了两人的身形,身后的丧尸似乎不急着追,象征性地叫了两声。

        就是这!

        陈舟和因为失血过多,嘴唇泛白,脚下歪了下,险些栽倒。谢瑰瞳孔一缩,不行,陈舟和绝对不能有事,至少不能是现在。

        他来不及思考,伸手把人搂住,两人齐齐掉下草坡,屏气凝神听动静。

        丧尸对他们彻底失去了兴趣。

        “昨天跟镇民进山的时候,我们把物资都留在了车里,楚娃他们去了大道,解决那些丧尸应该没问题。”谢瑰说,“我下来之前,在草边留下了点东西,他们看到应该会找过来,但是可能得等一阵。”

        陈舟和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

        谢瑰还抱着他——刚刚掉下来的时候,怕他伤上加伤,就一直环抱着他,护住胸腹。

        谢瑰摸了一手血,从陈舟和的后背。

        “陈舟和……”谢瑰心里一紧,叫他,“你没事吧?”

        如果只是后背割伤了,怎么会伤成这样?

        谢瑰想到什么,伸手摸了摸,果然,他的腹部有一道长长的划伤,血洇出来,没入黑色的布料,他一时竟没发现。

        “这伤怎么弄的?”谢瑰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嘶——你他妈别摸了,”陈舟和扯扯嘴角,“沈苏给我划的,他想砍丧尸,举把破匕首乱挥,丧尸没砍死,误伤我了。”

        怪不得,谢瑰就说陈舟和怎么可能连那几只丧尸都对付得如此吃力。

        “你别动了,我给你上药。”谢瑰按了下他的后脑,制止他的动作,在作战服的暗袋摸药。

        作战服内外有许多暗袋,一般人会用来装一些芯片子弹或者重要且体积不大的证物。像陈舟和,口袋里装的就是通讯器和基础伤药,还有一根金属探测笔。

        “你不会把口袋全拿来装药了吧?”陈舟和看他东摸摸西摸摸,不敢置信地问。

        他们相互依偎,宛如交颈鸳鸯,陈舟和声音低低的,带点压,和着温热的气息,在谢瑰脖颈到耳后蔓延出温热。

        “装药怎么了,现在不是给你用上了吗?”谢瑰避开他的伤口,首先把腹部处理了。

        纱布不多了。

        陈舟和任他摆弄,他失血过多,现在有点冷,又有点困。

        “别睡。”谢瑰捏了捏他后脖颈,“趴好,我给你处理背上的伤。”

        你丫跟谁说话呢?!陈舟和动动嘴唇,没力气跟他计较。

        碎陶片扎进了肉里,要□□清理伤口,就得先把衣服脱了。

        谢瑰跟陈舟和说了一声,落下他作战服的拉链。

        里面的t恤也破了,大片的血把它染成暗红色。

        这衣服不能穿了。谢瑰没废话,三两下把衣服割了。

        后背一凉,陈舟和勉强掀起眼皮,又惊又疑,问道:“你干嘛?”

        他这一动,身上的衣服残片彻底掉了,露出结实又不夸张的腹肌,薄薄的,很漂亮。

        谢瑰的手下意识扶着他的腰,温热顺滑的皮肤贴在掌心,腰窝正好一只手能掐住。

        草!谢瑰低咒一声,他都在想些什么。

        “不把你衣服脱了,怎么处理伤口?”谢瑰强装镇定,按着人后脑让他重新把下巴磕在自己肩上,“趴好,我要拔碎片了。”

        陈舟和闷哼一声,热意不受控制地上脸,随着碎片被拔出,一边是痛一边是心里说不明白的情绪,刺激得他眼眶一热,眨了眨,睫毛沾上了湿意。

        他有一点点不好意思。

        以前也不是没光过膀子,在营地里,像楚娃这样的姑娘少,大多是糙汉,有时候来不及了窜进一个澡堂互相搓背都是常有的事。

        陈舟和虽然傲了点,和手下人相处还是很友善的。

        但是从来没有这样的情况。

        受了伤,动弹不了,得依靠另一个人——还他妈光着在人怀里。

        谢瑰也心烦。

        那药烈性,倒在伤口上比酒精疼十数倍,陈舟和也受不住,额头抵在他肩上小口喘气。

        微弱而急促,像踩奶的猫。

        谢瑰只需垂垂眼,就能看见他后颈凹进去的小窝和形状美好的琵琶骨。

        陈舟和看起来无所不能,没人想到那惊人的爆发力和攻击力来源于这样一具身躯,没有力量感十足的肌肉,甚至有些单薄。

        “好了没?”陈舟和额前出了薄汗,疼的声音发颤。

        谢瑰正倒药,药粉所剩不多,因陈舟和的动作险些撒出去,他不轻不重地在陈舟和的腰窝拍了一下,拧着眉:“别乱动。”

        陈舟和羞愤地闭上眼,咬牙不出声。

        天色暗了。

        他们这两天花了太多的时间在路上,应该加快速度了。

        还有这群来历古怪的丧尸,要上报局里彻查。

        也不知道楚娃他们要多久才能找来,这样高的草坡下来容易上去却难,何况他现在两面都是伤。

        谢瑰处理完最后一处细小的伤口,扶着陈舟和的肩膀,咬住领口,扯下自己的拉链。

        陈舟和脑门上冒出一个问号。

        谢瑰把t恤脱给他:“穿上。”

        陈舟和觉得自己受个伤,队长的威严荡然无存。他有必要好好和谢瑰说道说道,什么叫军令不可违。

        “你……”陈舟和刚开口,目光瞥见谢瑰裸露的后背,顿住了。

        背上全是纵横交错的鞭痕,看得出来都是陈年老伤。

        陈舟和觉得眼熟,就好像……

        半夜,他的房间,那时候很黑,似乎是个阴天,点了一盏灯,橘子味的沐浴露,他的衬衫……

        那个小孩哭得悄无声息,手指都在哆嗦,脱下衬衫,露出后背新旧交错的伤,跟他比划——

        不、去、难、民、营。

        “你、你是……”陈舟和震惊了,难得磕绊一下。

        谢瑰轻哼,瞥他一眼:“想起来了?”

        难怪他昨天问自己还记不记得他,当时陈舟和还以为谢瑰把他错认成了谁,满腹无语。

        陈舟和换了种目光打量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

        他眨眨眼:“你这变化也太大了。”

        谢瑰三两下套上外套,有些不自在。

        才两年的时间。陈舟和救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干瘪的矮个小鬼,弱得走两步就要昏,偏偏自尊心强得要命,咬破嘴唇也一声不吭。

        现在……陈舟和在心里暗戳戳对比一下,不得不带点嫉妒地承认,谢瑰的身体素质可能比他都好。

        无论是从肌肉爆发力,还是……身高。

        他再也不能叫人家小鬼了。

        “你怎么又不说?”陈舟和问,天色黑得快,周遭静悄悄的怪无聊。

        他说起这个,谢瑰长叹一口气,一脸的“我不理解”:“我以为你能认出我的……”

        他们之间是多门罗曼蒂克的开场啊。

        本以为在陈舟和心里已经种下了信任的种子,还等着再见面的时候,他惊鸿一瞥认出自己。

        现在看来。

        他可真是个笑话,谢瑰头疼地想,陈舟和够没心没肺的。

        取得他的信任?这任务难度也太大了点。

        陈舟和打了个哈欠,眼角冒出泪花。

        “困了?”谢瑰问。

        “一点。”陈舟和手肘撑着膝盖支脑袋,山间的夜风太凉,吹得他轻微哆嗦一下。

        “你不觉得今天来的那群丧尸……”很蹊跷吗?

        陈舟和本想扯个话题打发时间,刚开头,谢瑰坐过来,把外套给他:“先披上,靠着我睡会儿。”

        靠着我。

        陈舟和咀嚼了一下这三个字,把外套扔回去:“自己穿吧,你着凉了我还得背你回去。”

        谢瑰磨了磨牙,不敢妄动他,怕碰到他后背的伤,便抖开衣服,从陈舟和胸前搂过去,把衣服正面披他身上。

        一手还按住他的肩,防止他再给自己丢回来。

        “至于?”陈舟和又无语又好笑,“你在锁喉?”

        “赶紧睡吧你,”谢瑰懒得跟他废话,“少说一句是不是憋死你了?”

        “憋死不会,”陈舟和周身萦绕着他的气息,谢瑰替他挡住了风,加上衣服盖着,身上渐渐回暖,困劲慢慢上来了,“就是会很无聊。”

        说话的声音都低下去了。

        “那你说,说够了赶紧睡。”

        陈舟和一低头就能把下巴磕在他手臂上,他困顿地抬眼,问出了一个一直好奇的问题:“谢瑰,我记得你应该挺讨厌别人碰到你的吧?”

        在衣柜那里就是,丧尸都快冲到眼前了,还犹豫不决的。

        他开始还以为谢瑰对他有意见,碰一下跟摸了洪水猛兽一样。

        营地里对他有意见的人很多。

        陈舟和从来嗤之以鼻,觉得不过是群乌合之众,正面战场打不出战绩,就会躲在背后勾心斗角,为了点蝇头小利,每天说干口舌,让他和他们相处,还不如去沦陷区多杀几只丧尸痛快。

        所以他想当然地以为谢瑰也是那样。

        谢瑰愣了愣,低低地嗯了一声。

        “是因为他们吗?”陈舟和问。

        谢瑰知道,他指的是自己背上的伤。

        这伤来的其实半真半假。

        他当年为了留在营地,对陈舟和的说辞是——他在家乡被丧尸占领后,一路流浪到了难民营,本以为是生活的重新开始,却没想到……

        难民营的一个小头目有点特殊癖好,有天突然找上了他,他不从,咬伤了小头目,便日日以不做义工为由鞭打——官官相护,所有人都睁着眼睛装瞎。

        h城二十九楼那户人家不是他的亲生父母,他们的独子在战乱中失散,估计凶多吉少。

        当时听说了战功赫赫的霍原将军要收复h城,他们可高兴,看谢瑰可怜便收了他做养子,连夜逃去了h城。

        按照安全局的规定,收复区的房屋等不动产若还在,是要还给原住民的。

        他的养父母担心家里囤积的珠宝现金被轰炸销毁或者被……侵吞,计算了一下大概时间,认定霍原能在一周之内拿下h城,一时头脑发热,趁安全局动兵的时候,混进幸存者的队伍,逆流往大楼走。

        后来的事情陈舟和都知道了。

        这只是他单方面的说辞,真假掺半,他确实受到了小头目的虐待,也确实跟着养父母回了h城,不过——

        他的养父母早在半道就被咬死了。

        也正因如此,那对“养父母”才能安全把他送回二十九楼。

        陈维生不是没调查过他。

        他的资料被掩藏整理得很完美——一个失去双亲的孩子能做什么呢?

        但既然陈舟和这么问了……

        “嗯。”谢瑰顺着他的话承认,他对陈舟和不需要付出什么真情实感,他们的定位,从一开始就很清晰。

        谢瑰要做的,就是扮演好“谢瑰”这个角色。

        至于他的过往,他的创伤,他的不堪,陈舟和没必要知道。

        难怪当初楚娃说他有心理创伤,陈舟和当时还不相信,觉得谢瑰可能就是个哑巴。

        他困得不行,吊着一线精神。人在半梦半醒的时候,总是容易被潜意识支配,陈舟和伸手拍了拍谢瑰的手臂,以示安慰。

        “没事了以后,”他说,“跟着我……没事了。”

        谢瑰并不言语,他想起一个人。

        那时候他还不叫“谢瑰”,只有代号。

        最初的代号他忘记了,后来随着他对丧尸病毒抵抗能力的增强,他有了新的代号,“龟”——在当时,能以动物命名是试验品能够炫耀的资本。

        那些实验者私底下都嘲笑他是个小王八。

        谢瑰起初也不喜欢,后来,陈休告诉他,龟也没什么不好的,有句古语叫千年王八万年龟,说明他一定会长命百岁。

        陈休说:“我爸爸是安全局的局长,等我出去了,我让他把你接回营地,到时候你跟我一起训练——我以后可是要当最厉害的指挥官的,以后你跟着我,就不用害怕了。”

        不得不说,陈舟和在某些方面,和陈休真的很像。

        可惜了,这么一副好皮囊底下,是一副伪善自私的心肠。

        他们到底不一样,谢瑰告诉自己。

        “不喜欢和人相处,你为什么……”还要跟着我跳下来。

        陈舟和被睡意温柔地吞噬,话都没说全。

        谢瑰明白他想说什么,怜爱地摸了摸他的后颈,黑色的发尾很利落,颈窝微凹,瘦长的手指屈起,指节有日夜练枪磨出来的薄茧。

        眼神却不像那么回事,阴冷至极。

        “当然是……因为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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