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那什么奇怪梦
日向千拉着玉子正站在饼藏家楼下的店铺里。
楼上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随着一声惊喜又慌张的“玉子”，饼藏直接踩着拖鞋就出现了。
“呦，饼藏！”
玉子蹦转身子朝饼藏伸手打招呼。
楼梯口的少年挠着头发，和一开始冲下楼不同，此时一步一步走下来，飘着眼神看另一侧的少女，轻轻问了句你怎么过来了。
于是少女歪了歪脑袋，啊咧，对哦，她怎么过来了？
记得是小千先站起来的，嗯嗯，然后塞了一个大福在嘴里，我问她要喝茶吗，她就说……
——“我要过去帮饼藏祓除一下！”
对哦，就是这个！
玉子一拳砸在了手心里，指着饼藏兴奋地说了句：“我们过来……”
“嗯。”
“把饼藏除掉！”
“哎？”
咚地一下，少年跌倒在了楼梯口。
站在一边的日向千愣了愣，一瞬间自我怀疑起来，刚才她的情绪有些激动，啊咧，难道真的把“祓除”说成“除掉”了吗？
可怕！
“咳咳。”日向千咳了咳嗓子，缓解一下下尴尬，顺着这个情况走过去，站到了饼藏身前。
右肩上的蝇头还在，日向千盯着看了看，怎么感觉比之前见到还要大一些了？
是少年的烦恼又增加了。
“没事饼藏，青春期的时候烦恼多一些也正常，我理解你，你自己也要加油哦。”日向千说完笑了笑。
饼藏还倒在楼梯口，听着这些话有点懵，直到对面的人弯着腰伸手过来拍了拍自己的右肩，他才后知后觉地有些脸红起来，怎么好像自己的心事都能被其他人看穿啊。
日向千伸手过去，不动声色地用食指碰了碰那只蝇头，人间失格被动技能，咒力瞬间清空，蝇头便也随之消散在了空气中。
“啊咧？怎么感觉右肩变轻了很多？”饼藏试着甩了甩胳膊，发现比起早晨起来时的僵硬，现在真的轻松了很多。
日向千笑着退后一步，咒灵祓除完毕，一切如初。
剩下的就是——
“加油，饼藏，自己站起来！”
日向千能做的就是微笑举手打气jpg
玉子在后面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思考了一会儿，决定凑过来一起说“加油，饼藏，自己站起来！”
让两个女孩子在面前说加油站起来什么的，也太羞耻了吧，饼藏少年在内心默默流泪，撑着手肘，试图从楼梯上站起来。
成功的时候，两个女孩子为其献上了热烈的掌声。
饼藏（流泪版）：呜哇，你们真的不要再鼓掌了啦……
二楼的楼梯转角处，五条悟正撑着下巴看着底下发生的事情，包括日向千自作主张地去祓除了饼藏肩头的咒灵，他自然也全部看到了。
会是不同路上的人……吗？
五条悟转过身子靠在扶梯上，掏出手机开始打字，对面的收件人显示是夏油杰。
——“杰，过来告白！”
夏油杰：excuseme？
——“你有事吗？没事滚回高专去！”
——“哇，杰，你的青春真的好没意思哎。”
——“那我走，我走行吧？连夜逃离高专jpg”
五条悟看着手机，狰狞面目，好心喊友人过来充盈他的青春，结果对方还不领情？
没事，回去打一顿就好了。
“五条前辈——你要一起回去吗？”
楼下的日向千在喊，于是五条悟收了手机，走下楼梯表明自己也一起回去。
“那再拿几个大福回去吧！”玉子一拍手，让两个人先在饼藏家等一等，自己便直接跑回对面去了。
五条悟下楼梯的时候路过饼藏身边，抬手拍了拍他，后者有所感应的，回了一个大拇指。
五条先生，我相信你！
五条悟（竖大拇指）：相信我吧，看我把杰给你搬过来！
两个男生在楼梯上互相竖大拇指的场景真的很怪哎，日向千一脸嫌弃地看，觉得不如互竖中指看起来会和谐一点。
除了饼藏少年会有一点ooc之外。
随后玉子拿了大福过来，装在袋子里递给了日向千。
告别年糕店的少年少女后，两个人离开了商店街，今天走的时间比以往早了不少，日向千在等着五条悟发幺蛾子去别的地方浪一会儿。
结果前面的人只是迈着大长腿，老老实实过十字路口、走斑马线，甚至偶尔还会礼让行人，日向千紧紧跟着后面，拖前面人高大身材的福，总算是没有在下午三点的东京街头，直接被人潮挤成肉饼。
回到高专的时候，时间才是四点。
这就让日向千很是惊讶，两个人一路上沉默着走回来，没想到效率这么高。
应该说，五条悟闭嘴时的效率一直都是蛮高的。
在宿舍楼前分别的时候，日向千叫住了正准备回去的五条悟，把装着大福的袋子递过去，让他拿一些。
“不用了，你自己吃吧。”
五条悟转头看了眼，只是这么说了一句。
不对劲，很不对劲，日向千伸着手张开袋子，盯着五条悟看，这还是她第一次对面前的人产生这样的想法。
“喂，你……”
面前站着的人突然说了半句话，日向千在后面歪歪脑袋，试图听清他的下半句。
然而等了一会儿还没下文，在日向千伸得手都有些酸了试图收回来的时候，一阵风过，回过神来的时候，五条悟的脸便直接近在咫尺了。
近到呼吸都能相互感知，对方的墨镜下拉到了鼻尖，一双苍蓝的眼睛便直直地盯着日向千看。
带着一种审视的目光。
日向千毫不犹豫地对视了过去，这一双眼睛对她的杀伤力不强，她有特殊的免疫系统——在此感谢五条猫猫愿意摘掉眼罩，躺在怀里自愿被撸。
于是即使传说中“带有白雾的苍蓝色眼瞳”就在面前，日向千的第一反应也只是想到自家猫了，盯着回看过去毫无压力。
两个人面对面地站在那儿，一个人弯着腰凑到咫尺的距离，另一个便直接抬头仰视着盯了回去。
“你知道即使这一次祓除了，可能还会有下一次吗？”
“我知道啊。”
“下一次也去祓除？”
“嗯。”
“商店街的所有人都是普通人，你也去？”
“嗯。”
这是日向千走出玉屋之前就想好的，饼藏、玉子、小百合姐，他们都是普通人，是普通人就会有烦恼，有烦恼就会产生负面情绪、诞生咒灵，一次一次，没有止境。
不过那都没有关系，她会去帮忙的，她会去祓除，产生一只咒灵她就祓除一次，每个月、每个星期都去检查大家的身体情况，只要自己勤快一点，就能防患于未然。
这是日向千自己坚定的想法，在玉屋里疯狂塞大福的时候，便慢慢地一点一滴形成了。
五条悟盯着面前的人，那双眼睛澄澈透明地对视过来，没有一丝犹豫，其中倒映出自己的身影，倒显得自己有些咄咄逼人了。
五条悟站直了身子，又恢复了居高临下的俯视感，看着才到自己胸前的小个子，轻轻说了句：“保护弱者，是一件时时都会很辛苦的事。”
这听上去像是一句忠告。
如果没有后面这句话的话——
“反正对我来说吃力不讨好，我不会去做的。”
说完这一句，五条悟便转身走人，伸手挥了挥，就当是再见了。
日向千在原地愣了愣，消化完这句话火速反应过来，手上的袋子还撑着，她便立即拿了一个包好的大福出来，小跑了几步一把往前面人的背后扔了过去。
五条悟感觉到了，一伸手便正好接住，后面传来声音，是日向千在对他说话。
“那是五条前辈自己的事，保护什么、不保护什么，我的能力有限，自由地选择我想保护的人们，这就够了！”
五条悟有了一点惊讶，半侧了身过去，便看到日向千正拎着袋子向自己鞠了一躬——
“对于前辈的教诲和告诫，非常感谢！”
这一句话后，小姑娘便拎着东西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人了。
动作比五条悟还潇洒。
剩下一个一米九站在原地，拿着大福看了看。
“看来你的搭档很有自己的想法，这是好事，悟。”
夜蛾正道从一旁的草丛里走出来，背着手看了看那边，咒术界的理念争论是常有的事，一言不合分道扬骠乃至大打出手的也大有人在，不过能找到自己的理念总归是好事，只有存在自己的理念，才能存在于咒术界。
“或许吧，谁知道呢。”
大福在空中划了个抛物线，夜蛾正道伸手接住，五条悟在旁边招了下手，便也转身走人了。
看来偶尔的争论或许能促进搭档之间提升感情呢，夜蛾看着自己手里的“玉屋”样大福，突然笑了笑。
日向千回到宿舍，一整个下午都窝在里面。
五条猫果然打碎了厨房里的两个杯子，一人一猫便干脆直接打扫起了厨房，而后范围扩大到整个宿舍，来了场彻底的大清洁。
晚上的时候，简单吃了点泡面，洗漱过后便上床睡觉，五条猫跳到床头柜上，按着开关看日向千钻进了被窝，说了句“晚安小千”，便啪嗒一声关了灯。
“晚安老师。”
今天或许真的很累了，日向千迅速地入了睡。
今夜有梦。
很奇怪的梦。
日向千在其中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却本能地知道空旷的空间内有一个巨大的黑色球状体在前方，距离不知道什么时候拉近了，她就站在球体前，盯着看。
有人说话的声音，空洞地响彻整个空间，日向千问了是谁，没有回答，只是一点一点，听着声音的吐字越来越清晰。
“……没有用，救不了所有人……咒术师与非咒术师之间就是一个死循环，越让弱小者变强大，他们的负面磨难便越多，咒灵更多地诞生，一次一次的任务重担又压到了咒术师这边……所以根本没有用啊……”
像是不甘心的自言自语，是从黑色球体中传出的，日向千往前迈近一步，正要伸手去触摸，四面八方便突然起了劲风，一个激灵地睁开眼，躺在床上的人看到的是熟悉的天花板。
五条猫正在床头柜上，一手按着电灯的开关，看着日向千。
“做噩梦了吗小千，感觉到你的呼吸频率有些不对劲。”
“嗯，老师……”
日向千撑着手肘爬起来，告诉了五条猫刚才那一个奇怪的梦。
“有时候，梦是潜意识。”
“老师？”
大猫跳了过来，从一侧叼了被子的一角重新盖上来，日向千脑海中的声音沉沉地富有磁性，突然有了大人的成熟味：“快睡吧，现在才是夜半，梦的事情不要过多去纠结，该觉醒的时候自然有其他的征兆。”
觉醒？
这样的用词还是第一次在五条老师口中听到，但日向千只是疑惑了一瞬，便听话地躺下了。
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下来，年长的最强老师认真起来有一种令人信服的能力，但很多时候又保持着神秘的气息，不过日向千信任它，便只觉得或许是自己现在还不能知道的事吧。
啪嗒一声，灯又关了，日向千睁着眼睛看天花板，突然感觉有些睡不着了。
一条毛茸茸的猫尾巴伸过来，盖住了眼睛，枕边有陷落感，大猫蜷在一边，轻轻又说了句晚安。
“好梦……
不对，祝你今夜无梦。”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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