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什么破任务
第二天早上，“滴滴滴”的闹钟声刚响，日向千便伸了手去摸闹钟，结果四下一挥，啥都没摸到。
从被窝里抬头一看，才发现闹钟桑被白猫叼着，正在餐桌那边“滴滴滴”地响着，猫猫摇着尾巴，黑色垃圾袋罩着的眼睛看向这边。
于是日向千不情不愿地爬起来，走过去按灭了闹钟。
“早上好啊老师……”有气无力的声音。
不知道是猫猫性格的束缚还是本人天性如此，这只五条猫皮得一批，昨晚刚抱回宿舍就开始在沙发上打滚磨爪子，之后又去架子空调上深夜跑酷，掉了一地的白毛。
日向千打着喷嚏，喊着老师快停下，结果白猫只是朝这边看了一眼，就跳到垃圾桶上扒垃圾袋，伸着爪子撕成了一条一条，最后给自己做了个临时黑眼罩。
“呀，不好意思啊小千，第一次做猫，好激动。”
“……”
所以一切的鸡掰行为果然都是本人的性格使然吧！
早上的起床难关一过，日向千便开始顺畅地进行洗漱、吃早餐、整理背包等步骤，五条猫躺在床上舔毛，早餐跟着日向吃了点面包片。
准备出门的时候，日向千喊了猫猫过去，熟练地把猫顶在脑袋上之后，习惯性地对空荡的房间说了一句“我出去了”。
一人一猫路过西运动场的时候，趴在头上的猫突然抬起了脑袋，看向那一边摇了摇尾巴：“嗯，很浓的咒力呢，小千能感知到吗？”
“哎？嗯……不能。”
日向千自身无咒力，也感知不到周边的力量，整个人对咒力就像是绝缘体一样，不通过也不接受。
五条老师说的“很浓的咒力”，在她的感觉中，只是从西侧吹来了一阵风，随后便看到两根闪电光柱突破天际，一方金黄一方白紫。
“是善逸和康娜呢，他俩每次对上，高专总能捡漏偷点电用，真好。”日向千挑挑眉，面前大规模的绚丽技能释放场面其实很漂亮也很震撼。
她以前羡慕过，想象自己也能这么华丽，后来看开变佛了，反正自己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华丽摧毁机，走到哪儿哪儿就“无”了。
因此现在的日向千看到这样的大场面，只会无感情地感叹一句：哇，好厉害，牛。
那边的两根光柱闪烁了一会儿，随后噼里啪啦一阵响地消失了，只是隐隐地还有光芒在迸发，应该是一人一龙再次对上了。
“话说现在的高专招收幼女真的没关系吗？”头顶的猫猫发问。
“康娜嘛？她已经一万多岁了。”
“哎—？！老师不在的这五十年里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
“撒，谁知道呢。”
一人一猫边聊边离开了这一侧，抄着小路到了校门口，随后是一段快乐的下山时光，日向千带着五条猫，听老师和她说五十年前的高专是怎么样的。
“真想亲眼去看看啊，五十年前的高专什么的。”
“会有机会的啦。”
于是日向千笑起来，最强老师难道还会穿越术嘛哈哈哈，五条猫猫得意地“喵”一声，没有正面回答。
半个小时后，日向千便到了东京市区内，打开手机看消息，准备先去商场里把任务完成了。
任务地点是东京中央区一处很有人气的连锁大商场，门口的客人进进出出，不少人去看站在门口的一个小姑娘和她脑袋上缠着黑色垃圾袋的白猫。
按着五条老师的指导，日向千直接去了商场最高层，站在六层电影院的楼层上，做出手势发动半领域“无”。
商场的时空有一瞬间的停滞，所有人的动作慢起来，而藏在各处的咒灵无处可躲，在尖叫之前便直接消散掉了。
一旁的五条猫自己摘掉了眼睛上的垃圾袋，一双苍蓝之瞳俯视整个商场。
“无”的领域覆盖了整栋大楼，从上至下完全消抹咒灵的痕迹，甚至连正在游客之间诞生的怨念咒力也在无形中被净化完毕。
三分钟后，日向千解除术式，睁开眼呼出一口浊气，其实对于无咒力的她来说，施展术式并不消耗体力和精神力，一切不过是心念一动之间，空气流动变得柔和起来，便证明术式成功了。
日向千慢慢吸一口空气，呼地哈出来，很清新，ok、祓除成功！
头顶突然一沉，是五条猫又跑到了脑袋上，日向千抬手去摸摸大猫柔软的毛，听到脑海中的声音说了一句“做得很好哦小千”。
被夸了，被咒术史上的最强夸了！
日向千哼哼鼻子，第一次有了任务完成后的成就感。
“之后去干什么呢老师？”日向千抬眼看猫猫的阴影，问了一句。
“买眼罩！！！”大猫很激动的样子。
商场里的气氛一改最初进来时的沉闷，每个人拎着包都不自觉地轻快了步调，广播里原本的失恋情歌也突然中止，停了一会儿之后开始放起轻松愉快的乡村音乐。
日向千正乘着电梯下楼，听到换了音乐便抬起了头，是广播室的操作大叔心情也变好了吗？
嗯，那还挺好的。
日常用品的连锁店铺都设在三楼，日向千坐电梯下来，顶着猫猫开始逛商场。
连续看了几家店之后，大白猫跳到一个台子上，用爪子勾起一个牌子的黑眼罩，小声“喵”着叹了口气：“不能定制就很困扰啊，嘛，既然现在也没有六眼消耗了，那就随便买一个吧。”
日向千拿起眼罩看了看，11018円。
呃，好随便啊……
16岁二级咒术师忍痛为自家鸡掰猫买高级眼罩。
出了店铺之后，日向千蹲在地上，流泪颤抖着手把黑眼罩“啪叽”一下戴到了大猫的脑袋上，五条猫的白毛瞬间炸了炸，随后又自己舔顺了。
接下去似乎没什么事了，日向千在商场里乱逛，偶然进去店里看看，也不买什么，转了一圈之后带着猫进了二楼一家奶茶店里。
一人一猫占了两个位子坐在窗边，偶尔有人走过，看着座位上的白猫悠哉悠哉地吸饮料喝。
时间过得很慢又很快，日向千原本在位子上啜着奶茶玩手机，而后不知不觉困了，便直接趴在桌上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老师？”日向千揉着眼睛迷糊地叫了一声，对面的位子上却是空空的。
随后又在店里问了一圈，都说没有见过一只白色的布偶猫。
会跑到哪里去了呢？
日向千叹了口气，站在二楼的走廊上看了看，并没有继续去找，转到楼梯口坐了电梯，直接到了一楼出了商场。
附近有一家24小时便利店，日向千过了马路直奔店里，进门左拐，就有两台atm机器在那里。
“嗯对，是我的生日来着……接下去查看账户……10号来着不是嘛，哦有了有了。”日向千俯下身去看，上面显示10：37的时候打进来一笔汇款。
汇款人：津岛修治。
日向千用手指摸了摸屏幕上的名字，这个人是她在福利院里8岁迟迟记事起，就一直帮助她的资助人，每月十号会定期给她打入生活费，即使知道现在的日向千已经能够自立了，这种资助行为还是在持续。
进入高专之后，日向千试图通过院长和这个好心人见一面，但对方一直推说时机未到，无果的见面便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真是个好人，日向千曾经想过要不要直接改名叫津岛千算了，后来三思了一下，觉得对方也并不一定喜欢自己这么做，于是这个想法便被放弃了。
津岛修治这个名字听起来是个男人，于是在很长的时间里，日向千便都将这个人悄悄当做自己远在他乡工作的父亲，每个月定时给她打钱，是给女儿的生活费。
这么想着，12岁就离开福利院独自租房上学的日向便不会再看着校门口的家长暗自神伤了。
不过自从进入高专之后，一天天的训练、出任务、对战，开始忙起来之后便也渐渐忘了这些事。
只是每个月的10号，还能通过汇款的更新信息，欢喜地记起来，有一个人仍在远方挂念自己。
日向千觉得这样挺好的，像有一根绳子拉着，她还不至于悬在逆流的人世间里太过“人间失格”。
退出汇款账目之后，日向千又从里面取出了5万左右的钱数，这是她这个月的生活费。
刚拿出钱，就有一个影子轻轻地跳到了机器上，坐着拍了拍屏幕，“喵”了一声。
“真是的，老师你去哪儿了啊？害得我到处找你，以后不可以乱跑知道了吗？”
一只小猫咪还敢到处乱跑！
日向千把钱塞进钱包里而后藏进背包的夹层，看着机器上的白猫又在慢吞吞地舔自己的爪子，仿佛根本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于是小姑娘短暂地狰狞了一下面目，真想把猫拎起来吼一句：五条悟！你的耳朵是漏的嘛！应一声，然后听我说话！
不过放心，日向千没这胆子，只是默默恢复了平静的面容。
五条悟坐在发热的atm机上舔毛，黑色眼罩之下的眼睛瞟了瞟便利店右侧的玻璃门。
沙色风衣的边角正好隐去了痕迹。
一想到刚才被人抓着揉了一番，五条悟就生气+愤怒，要不是他的所有力量都去做了交易，一定要好好报复回来！
等一切落下帷幕，人还在的话，铁定要去报复回来，追到横滨也要！！
五条猫猫是很记仇的猫猫。
日向千还不知道五条悟蹲在机器上默默记仇，只是便利店的人走了过来，说请不要让宠物跑到机器上玩耍，于是日向千一边弯腰道歉一边抓了大猫搂在怀里就赶紧撤了。
东京下午三点半，中央区的街道还是很热闹，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绿灯之后便立即涌过一大群行色匆匆的人。
日向千抱着五条猫走在路上，看了看时间，准备回高专了。
“小千，往前走。”
五条悟窝在日向怀里，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虽然很想问为什么，不过最强老师发出了指示，日向千还是抱着猫继续往前走。
随后的几个路口五条悟一直下着指示，逐渐将人引入了一条商业街。
“这里……”
“即使是小千也感觉出来了吧，有极其不妙的东西藏起来了哦。”
日向千放下猫，一步一步走进去，商店街的客人还有很多，站在各个店铺前讨价还价地买着东西。
“看不见的话就去感知，有阴影的东西就是诅咒的聚集体。”
日向千停下来，闭起了眼睛。
声音，说话、争辩，动作，挥手、抱胸，从声到形，有一个地方，流动着黑色的……
五条悟跳上了一个零食摊的小桌上，刚算着时间，前方的日向千便忽然有了动作，一个侧移，伸手就去抓摊位前的一个黑色风衣男子。
哦吼，领悟力很高嘛，五条猫同时行动，几个闪跃，出现在了那一侧，在男子企图用小刀划过日向千眼睛的前一秒，叼着人的后领子迅速拉开了距离。
“五条老师！”
日向千惊魂未定，对面的男人有问题是她确实感知到的，然而在自己稍微碰了一下对方的肩之后，风衣之下便立即维持不住人形化作了一摊影泥。
周围瞬间一片尖叫，喊着咒灵出现了，不少人挤着涌出商店街，赶紧远离这里。
战场清空，日向千又一个后退，堪堪避开了对面咒灵挥舞过来的短刃。
“懂得用衣服做挡箭牌，还自主选择了武器，哦对，还能模仿人形……五十年后的世界果然有趣啊！”
一个猫爪后腿蹬点在日向千额头，五条猫借力跳起，而日向后退着又躲过了一击。
对面的咒灵似乎很了解“人间失格”，不断避开了日向千的触碰，并且不停地换了越来越长的武器进行攻击，逐渐将咒术师逼近了墙面的死角。
又是下蹲避开了攻击，日向千已经开始喘气了，她的体力支撑不了这么久，速战速决唯有施展“无”了。
而咒灵显然没有打算给日向结术的机会，攻击越来越猛烈，并且逐渐朝着四肢攻击——不能毙其命，只好先废了对方行动力再说。
“刺啦”一声，日向千的衣袖被长刀划破，刺骨的痛感一过，长条的伤口便开始流血。
“老师！”
日向再次跳起避开攻击，然而俯视的地方却并没有看见白猫的身影。
五条悟又消失了！
居然还是在此时这么危险的时刻，日向千靠着墙喘气，对面一摊影泥咕噜咕噜冒泡，似乎是在兴奋即将可以杀死对面的咒术师了。
支援不会有的，五条悟又不见了，可恶，明明是在生死关头这种关键时刻。
日向千并没有单独出过任务，“人间失格”从来都是辅助+致命一击，此时此刻终于孤身一人了，无助的绝望突然涌了上来。
人间失格，果然至死都是孤独一人吗？
对面的长刀突然刺了过来，直指喉咙，日向千一咬牙，拼了！
看看是你先刺穿我，还是我先祓除你吧！
脚步迈出的一瞬，时空仿佛静止。
没有地面的实感，好像陷进了某种泥潭里，日向千往下看，一个黑色的漩涡出现在地面。
来不及思考的，漩涡瞬间吞噬了一切。
下一秒，商店街里人来人往，客人还有很多，站在各个店铺前讨价还价地买着东西……
“不对啊五条悟前辈，她好像是晕过去了。”
“那个，齐木同学你怎么看？”
“你们不要只看我啊，我也不知道……”
“五条前辈……”
“啧，我看看。”
日向千突然睁开了眼，没有影泥，没有漩涡，没有商店街。
面前伸过来的手看见人醒了之后又缩了回去，搭在了腿上。
“喂，你就是最后一个一年级？”
什么？
日向千反应迟钝地看过去，随后就对上了一双带有白雾的苍蓝色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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