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Chapter12
“来，坐。”丁茂笑着将椅子拉开，示意他坐着。
余耀也没推辞，利落的坐了下去。
丁茂边泡茶，边跟他谈就业前景，说的很像那么一回事儿，余耀面上带着笑，听着他瞎扯。
丁茂将泡好的茶推到他面前：“尝尝，前几天朋友给的，普洱，味道不错。”
余耀笑笑：“不了，茶我喝不来。”
丁茂也没强求，接着聊刚刚那个话题，潦倒中途似是不经意间提了嘴：“尝尝吧，这是他的珍藏茶饼，味道真不挺错的。”
余耀笑笑，将话题引回正轨。
丁茂又讲了会儿，见对面那小子还是没有动茶的意思，手伸进了口袋，将里面的注射器拿了出来，起身，假装自然的靠近对面那小子。
就在注射器靠近余耀那一刻，他的手被捏住，对方一个反手，注射器掉落在地。
丁茂瞳孔一震，下一秒，被眼前这小子按到了地上，后颈一痛的同时听到了破门声，随后便没了意识。
余耀看着破门而入的人，有些发怔，在看到这人旁边躺着的蒋乐后，更懵了。
两人对望着，一声：“李广川你给老子快点滚出来！”打破了两人顷刻间的安静。
“李广川？”余耀眉头微皱了下。
他班主任怎么来了？还有人来找他班主任的麻烦？
对面的人沉默了几秒：“快带着他走员工通道出去，不然待会儿被人发现了。”
余耀把地上的人扛起：“把那小子也带着。”
两人在吵乱中偷偷溜走，走到街头叫了辆出租。
司机偷过后视镜看着他们搬着俩人上车，感叹：“你们朋友喝挺多啊。”
一向冷漠脸的“余耀”，此刻笑着回司机：“刚刚劝他们少喝点，不听啊。”
余耀看着这个笑容，内心那个荒谬的想法顿时破土，疯狂生长。
司机笑了笑：“你们这些孩子啊……去哪儿？”
余耀脱口而出：“警……”
“新朝酒店。”“余耀”打断。
余耀上次办归国宴的那个酒店……
“哟，还是五星级的呢！”司机说，“你们这些孩子啊，还真不知道节省。我像你们那么大呀……”
全国各地出租车的司机都跟批发的似的，个个社交技能顶都是拉满的，好像就没他们聊不下去的话题。
当他们碰到货真价实的秦衡时，到下车都唠不完了。
余耀杵着头，看着那个跟司机聊天的“余耀”出神，直到到了酒店门口才回过神。
激动、愧疚一系列复杂的情绪在内心交织着，碰撞着。他有很多想跟秦衡说的，太多了，以致他不知道从何说起，如何表达，只能沉默着，搬起车里的人，走进酒店。
“余耀”扛着蒋乐，跟在他身后。
大堂经理见小秦总来了，连忙迎上来。
“小秦总好！”
余耀有一瞬间的愣神：“啊……好，给个两室的总统套，顺便……”他看了眼，身后那个勉强用外套遮住自己服务生服饰的“余耀”，“顺便拿套衣服上来。”
＊
新朝酒店配置齐全，一间两室的总统套里，沙发垫是厨房吧台麻将桌样样不缺。
两人将背上的两人分开放进了两间卧室，顺便锁了个门。
余耀看着“余耀”，后者似有些心虚，眼神有些躲闪，说话都有些结巴：“去，去看会儿电视吧。”说着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他拿起遥控板准备开电视，听到一声，发颤的，微带着些哽咽的声音：“秦衡……”
动作一僵，将遥控板放回原位置，扭过头，露出一个笑容：“你……看出来了啊……”眼前的人疾步走过来，一把抱住了自己。
秦衡愣着，慢慢地回抱住了他。
余耀呼吸的气流在自己耳边反复流动，他清楚的听到余耀带着鼻音说：“对不起。”
似有什么东西在他颅内炸开，他的手臂环得更紧了。
他抿了一下唇，轻轻笑了声：“别这样，该……”
余耀没让他继续说，一吻封住了他的唇。
要是让他接着说下去，他只会重复那句话。
对不起。
对不起余耀，我不该瞒着你。
舌尖冲撞开牙齿的关门，猛烈的在对方唇齿间进行暧昧而又激烈的战斗。
两人抱卧在沙发上，吻得激烈，难舍难分。
不知多时，门被敲响。
余耀缓缓睁眼，却见到少年时秦衡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他一惊，惊叹：“换回来了。”
秦衡眼睛弯了弯，凑过去又吻了下：“嗯，换回来了。”
敲门声还在继续，余耀惊叹完，余光看到了无比精神的小秦衡，略显尴尬的轻咳了声：“我去开门。”
这酒店的办事速度还是可以的，送来了套运动服。
这也没有别的地儿可以躲着换衣服，余耀也没避讳，就地将身上的工作装脱了下来，换上了那套运动服。
秦衡看着他，握着沙发臂的手指微微泛白，喉头不自觉地滚了下。
“媳妇儿。”秦衡声音微哑。
余耀套好卫衣，侧过头看着他：“嗯？”
“这算……原谅我了吧？”秦衡语气微弱。
“我也有错，”余耀淡淡道，丝毫看不出疯狂过的痕迹，“喝咖啡吗？”
秦衡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喝！必须喝！媳妇儿泡的能不喝吗？”
余耀走到吧台前拿出两包速溶咖啡，两个咖啡杯，给烧水壶接好水，等待着它烧开。
秦衡摸过来，搂住他的腰，下把搁在他的肩膀上，嘴唇时不时的扫过他的脖颈，在他脖颈上留下淡淡的吻。
“媳妇儿，现在我能跟你谈谈你父母和奶奶的事了吗？”
这事儿放上辈子是他俩之间的禁忌话题，每每提到这个，冷静理性多年的余教授，总会就地自爆。
而现在，余耀只是用略显眷恋的眼神看了眼他，淡然道：“说吧。”
秦衡激动得又在他脸上波了几口。
“奶奶去世那天，我和爸妈去给他收拾东西，无意间在她的柜子背后发现一封信，你知道的，奶奶从爷爷去世那一天，经常就是处于精神失常的状态，爸反复确认过好几次，才确定那是奶奶写的。信上表达了奶奶对那么多年没有照顾到爸的歉意，以及原因。
还记得爷爷吗？他以前是名警察，而他身前所查的最后一件案子，正好触及了麟锋集团内的一些重要信息，他把这些信息这一部分告诉了奶奶，还有一部分重要资料，在奶奶戒指里的那个储蓄卡上，奶奶为了守护这些线索，保护爸，从爷爷去世后就开始装疯卖傻，一装就装了一辈子。
奶奶信中所说的那个戒指，我们看到她的遗体时并没有戴在他手上，我们找遍了他所在病房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见到那戒指的踪影，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和爸妈开始着手调查这件事儿。”
将这件事瞒着不告诉余耀，其实是他们商量后的结果，同样也是他们二老最后的遗愿。
不告诉他的原因有二。
一是为了保护他，知道的越少，就越不容易被那些人盯上。
二是因为，他爸妈认为，有他俩在查就足够了，不必要把他再牵扯进来。
也不必把秦衡也牵扯进来，所以他们明面上说的是一起查这事儿，实际上，秦衡知道的只是他们的百分之一。
即使秦衡背景深厚，那帮人不敢动他，但夫妻俩还是不想把他牵扯进来。
于是他们查访了很多地方，最后查到了他们制毒的毒窝，佯装出差，去了趟那个村子，没想到返程途中就遇上了车祸。
“当时办完葬礼后，你让我接手了爸妈那个公司，我本以为他们会把自己大部分的线索藏在公司里或者给助理，没想到我去问助理的时候，助理只跟我说了一句话：‘老板和夫人让我转告你，如果他们不在了，就别再继续了。’
我没听，接着我所了解的那条线索往下查，与警方合作，摸清了他们的内部结构，查到了，离他们内部高层最近的人——丁茂。”
“咔——”
水开了，余耀原地站了几秒，才去把水壶拿过来，往杯子里倒热水，看着咖啡杯上方冒着的白烟，轻轻用杯中的小勺搅动，不觉有些迷茫。
他将泡好的那杯递给秦衡，自己端着另一杯走回沙发。
秦衡坐在他旁边，喝了口咖啡，夸了句：“媳妇儿泡的真好喝！”
随后接着刚刚的讲。
“没错，15年后这个小啰啰已经走到了最靠近内部高层的位置。好在我以前看过他的资料，知道他曾经是开酒吧的，所以，我重生来这儿大概一个多月，这一个月里我天天晚上都在找他的那个酒吧，差不多最近才找到。”
“你晚上找酒吧？”余耀问。
“差不多。”
“那你为什么要退出篮球队？”
“额，学习，最主要吧，最开始媳妇你演技真的太好了，我差点以为你是真的以前的我，老李又让我来辅导你，这样一来我就必须得提前回去学习，学完了又过来教你。”
余耀用小勺搅了搅杯中的咖啡：“辛苦了……以前和现在。”
秦衡看着他，目光越发深沉，他将咖啡放在茶几上，凑过去在自家媳妇脸上亲了好几下：“你别这样，我这身体正处于青春期，经不住你这样撩……”
余耀轻笑了声：“那咱们接着谈正事儿……你为什么不把丁茂送去警局？”
“他们里面有内鬼，15年后在高层，现在很可能还是一个很小的民警，以防万一，我们就先把他的话给套出来，这丁茂心理素质非常差，随便吓唬两下，他就会全盘托出，到时候，要是有什么意外，我可以直接找到当年和我合作的那个刑警，把线索亲自交给他。”秦衡喝了口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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