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ter7
可能是因为余耀是跑着来学校的，他最开始没感觉太冷，上完一节课后，他才感受到天气的无情。
李广川把他叫到教室外面，问他要不要回去拿件衣服，他倒没太在乎，毕竟秦衡免疫能力不错，经常大冬天还穿着短袖，也就给拒绝了。
上完上午最后一节课，他趴在桌上，脑袋晕沉沉的，侯越招呼他去吃饭。
“你们去吧，”余耀脑子里一片混沌，“我有点困。”
“你真不去啊？”侯越说。
余耀强撑着笑了下：“不了。”
“那我们帮你带点儿吧。”廖付鑫说。
“余耀”今天打扫卫生，扫好地刚好听到他们的对话，径直走过来摸了下余耀的额头，眉头一皱：“走，去医务室。”
余耀把头扭到一边：“没事，睡会儿就好了。”
侯越廖付鑫走过来，把他架起，侯越特有气势的来了声：“走你！”
“余耀”欲言又止，最后把自己的外套披到了余耀身上。
余耀挣扎了下：“真不用……外套你穿着。”
“照顾病号。”“余耀”说。
余耀有气无力的轻笑了声：“你这会儿把衣服给我，待会儿又增加一个病号。”
“余耀”没说话，走到他身前，直接把他背了起来。
侯越：“卧槽！耀哥牛逼！”
廖付鑫：“卧槽！”
“你俩先去吃饭吧，待会儿你们训练应该还得继续，别耽搁了。”“余耀”背着余耀，往教室外走。
“新队长都生病了，我们还训练什么啊？”侯越跟着他往门外走，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廖付鑫斟酌了会儿，拉着侯越：“行，你们吃什么？我们帮你们带点儿。”
“看着带吧，走了。”“余耀”说完疾步背着人往医务室的方向去。
侯越想追上去，被廖付鑫拉住：“走吧，那儿人多了就是添乱，而且待会儿训练肯定得继续，我们在那队长也会担心。”
“好吧。”侯越放弃了追上去，跟着他去了食堂。
＊
余耀整个人都属于喝高了的状态，迷迷糊糊。
迷迷糊糊间，到了校医室，迷迷糊糊间，又听到了“余耀”和校医的对话。
“这孩子身体底子不错，就是冷着了，加上还有点水土不服，发烧很正常，挂瓶水，休息休息，明天差不多就能好了。”校医说。
然后迷迷糊糊被戳了一针，倒头睡了过去。
期间做了个梦。
梦里全是些大学恋爱期间和婚后的日常，梦里是活的，真的，会动的秦衡。
忽然一道闪电劈过，他再次到了那个咖啡厅，对面坐着那个男人，向他宣布：“你父母和奶奶的死，不是意外。”
猛的睁开眼。
眼前是17岁的自己，他捧着书，坐在床边，在和自己目光对上后没有闪避，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半晌，他将书合上：“饿了吗？”
“还行，”余耀缓了下，依稀还记得自己睡着之前扎的那一针，现在被扎的那个手背上只剩下一个针眼，他坐起来，准备下床，“几点了？”
“余耀”走过去拿了件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外套给他披上：“放学了。”
“我睡了那么久啊？”余耀感慨了声。
“可不是，我本来早可以下班了。”校医走过来，拿着电子体温计在他额头上哔了下。
“还有点低烧，回去多休息休息，明儿就能好……你们快出去吧，我也好收拾收拾早点回家。”
余耀麻溜的下了床，和“余耀”一起出了医务室。
“衡总！”侯越应该是刚练完球，满头大汗的冲了过来，“你好点没？”
“没多严重，小小感冒发烧，不足挂齿。”余耀明显恢复了精神，笑容都有了活力。
“那就行，快在群里报个平安！大伙担心了一下午呢！要不是医务室不让进太多人，里面早该挤满人了！害得我们只能请两个代表进去看你！我们每次来都只能在门口晃一圈，碰碰运气，我运气就不错，碰4次，第5次就碰着了，咱班长节节课下来都没碰着，廖付鑫运气也不行，每次我来他都跟着，这次我碰着了，他丫去厕所蹲着了。”侯越说。
余耀愣了愣。
两个代表？
他记得他睁眼只看到了“余耀”啊。
“还有一个代表是谁？”
“老李！李广川！咱班主任！”侯越很激动，“你快发消息啊！”
“发哪个群？”
“哦，新建的那个校群。”
余耀重复了下他的话。
什么时候又建群了？
摸了摸裤兜，想起来已经被自己忘在家里多时的手机：“我手机好像忘带了。”
“用我的。”“余耀”打开手机，哪有什么校群，连唯一的班群都是余耀拉他进去的。
“额，那个……耀哥，你要是不介意的话，通过一下我的好友申请，我把你拉进去？”
“嗯。”
两人加好好友，“余耀”火速进了校群，余耀发了条语音报平安，发完才反应过来：“不是，我才来两天，究竟是怎么做到全校都认识我的？”
“衡总此等颜值，不引人注意都难啊！”
余耀笑笑：“过奖过奖。”
一阵穿堂风吹过，余耀缩了缩脖子。
“余耀”把他的外套拉链拉上：“消息发了，我们先走了。”
“诶，行，明天见啊！”侯越打了声招呼。
“你快回去吧，齁冷的。”余耀拍了拍他的肩。
两人走到操场，篮球队的正在训练，见到两人疯狂的晃手。
“余耀”没搭理，余耀将手举高回应了下。
两人就那么在篮球队的注目下，出了校门。
余耀站在校门口：“这衣服是你的？”
“我让司机顺手捎来的。”
余耀没想着让他解释这衣服哪儿来的，哦了声：“明儿我还你，走了啊。”
余耀走了几步，“余耀”跟在他后面。
余耀转头：“亲爱的同桌，请问你跟着我干嘛呢？今天不办事儿了？”
“嗯，推了。”
“你要上我那儿去？”
“嗯。”
“帮我补课？”
“不补。”
“那你上我那儿干嘛？”
“体恤伤员。”
余耀这屋里有暖气，就刚进来的时候冷，等暖气开会儿，就暖和许多了。
余耀把外套放在沙发上，整个人瘫上面：“说吧，亲爱的同桌，你要怎么体恤伤员？”
“饿吗？”“余耀”重复了遍余耀刚醒来时的问题。
余耀刚刚醒来，没啥饿的感觉，现在好像是有那么点饿。
“有点儿。”
“余耀”把背上的书包放沙发上：“你去床上躺着，待会儿好了叫你。”
“嗯。”余耀还瘫着没动。
“余耀”也原地站着没动：“我抱你去？”
“哪儿躺着不是一……样！”
“余耀”跟抱小孩似的把他抱起来。
“放我下去！我自己去。”余耀没敢太挣扎，他知道17岁的自己没多少耐心，能来他家照顾他就已经很不错了，万一17岁的他火气一冒上来，朋友就真做不成了。
“余耀”倒没发火，把他放了下来，目送他去了房间，自己才进了厨房。
余耀躺床上，侧头就看见了被自己忘在家里的手机。
伸手把手机捞了过来，刚打开就看到了企鹅肩膀上的99+，点开看了看，他被拉进了各大群聊，什么校群，班群，组群，男生群各种群，好友直接破千。
他翻了翻，大多都是女孩。
但凡他上辈子没有那么傲，恐怕自己的企鹅号也不会成为校园三大至今未解之谜之一。
余耀翻了个身，打开学校论坛。
首页全是秦衡的照片，各个角度的都有。
逛了会儿。
论坛里的气氛和以前一样，撕逼的撕逼，问题的问题，舔颜的舔颜。
好像他那15年就是做了个梦，现在梦醒，回到当年，顺便还跟梦里面的另一个男主互换了下身体。
不知道逛了多久，房门被打开，“余耀”端着碗进来，坐到床边，准备喂余耀。
余耀看到碗里的粥愣了下。
出息啊，他活了32年，熬粥都会熬糊，没想到17岁的自己居然粥做得那么好。
“余耀”用勺舀了一小口，轻轻吹了吹，放到他嘴边。
余耀挑了下眉，接过了勺和碗：“谢谢同桌，不过喂就不用了，都三……快成年的人了。”
“余耀”没吭声，看着他把粥喝完，接过碗勺，帮他掖好被子，转身出了门。
余耀伸手把放在床头的手机捞过来，刚打开，门又开了。
“余耀”叹了口气，走过来抽走手机。
“哎，不是，你拿我手机干嘛？”余耀叫住他。
“多休息，手机明儿还你。”
余耀气笑了：“我手机，你拿着干嘛？”
“保管。”
“还来，”余耀坐起来，“17岁小孩管啥啊。”
“余耀”把手机揣自己兜里：“你也17。”
“所以啊，咱俩都没成年，我管不了你，你也管不了我，”余耀伸手，“手机还来。”
“余耀”没说话，把他摁回床上，裹好被子后出去了。
嘿！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跟秦衡似的爱管事儿。
余耀在床上躺了会儿，没有什么睡意，随便捞了件外套披着出了房间。
“余耀”站在冰箱面前，也不知道在干什么，皱着个眉，听到开门声往他这个方向看了眼。
“你怎么出来了？回床上躺着去。”他还在翻着冰箱。
“你今儿不回去了？不早了。”余耀靠墙上看着他。
“不回去了，沙发借我一晚。”他还在翻着冰箱。
“沙发太小了，你不介意的话，跟我凑合一晚，”余耀说，“你不回去你妈不会担心吗？”
“余耀”一顿：“待会儿我打个电话跟她说。”
“行。”
余耀回到房间里躺着。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聊完之后，就总觉得自己心里有点堵，好像有点什么事儿没做，却总想不起来。
他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心里总惦记着。
“余耀”应该是折腾冰箱折腾的差不多了，走进房间借了套衣服，去浴室了。
余耀望着天花板。
到底什么事啊？
他到底有什么事没做啊？
“余耀”洗完澡打开门的那一刻，余耀猛的坐起来：“余耀，还我手机，我要打个电话给我妈。”
“余耀”把手机拿给他，叮嘱：“别打太久。”
“诶！我发现你怎么跟个老头老太太似的。”余耀说完披着外套出去打电话了。
李广川好像把自己生病这事儿告诉韩芷了，余耀被她劈头盖脸一顿损，终于是挂了电话。
余耀回到房间，“余耀”手里正捧着那本小学一年级的语文书。
“手机。”“余耀”抬眸看着他，余耀认命的把手机拿给他。
“你跟你妈打电话没？”余耀问。
“刚你打电话的时候打过了。”
他把手机放一边：“你病好了就开始背诗，一天5首。”
余耀伸手把灯关了，钻进被窝：“早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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