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5
中午午自习，篮球队准时在操场集合。
“差不多半期考试之后篮球赛的初赛就要开始了，去年我们得了亚军，今年一定要捧个奖杯回来！”老高说得慷慨激昂，“这次比赛夺冠的队伍高考能加整整五分！校领导也是十分重视这次比赛，所以我们多方商量决定，要加强训练力度，所以你们这几天作业得抓紧时间做，放学后我们要留下来训练，周六周天也要来，节假日也要来一两天，体育课的时间也不能放松，我们要拿出百分之一百万的精力来迎接这次比赛！”
“好！”侯越嚎了声，带领着全体篮球的队员为老高捧场。
“当然啊，”老高挥挥手，示意他们冷静，“学习也是坚决不能放下的，不然这几分加了又有什么用？我们要做到德智体美全面发展，一个都不能落下，听到了吗？”
“听——到——啦——”声音洪亮，透着这个年纪少年们独有的朝气。
“还有人有问题要问吗？没有就去训练！”
“有。”所有人的目光锁定“余耀”。
余耀微微挑了下眉。
“说。”
“我申请退出篮球队。”
此话一出，队里彻底乱了。
好比一颗巨石扔入水中，掀起阵阵波澜。
老高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的道：“你……刚刚说什么？”
“余耀”一字一字的缓慢吐出：“我申请退出篮球队。”
“别呀——”队员们承认的确挺怕队长的，但如果队长退出，他们不知道篮球队还能不能继续经营下去。
“是不是因为……”其中一个队员说话说了一半，这后半句不言而喻。
毕竟队员们昨天可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队长怎么被虐杀的。
昨天队长与这位新同学的对抗，这位新同学的实力直接碾压他们队长八条街，他们眼睁睁的看着队长手里的球，还没呆多久，又被这新同学抢了去。
不可否认。
新同学的实力是真的强。
可如果是因为这位新同学要丢了跟他们并肩作战一年多的队长，他们是真的舍不得。
余耀没说话，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余耀”。
“你确定没在开玩笑？”老高又确定了一遍。
“确定。”
“你没有意气用事？”老高追问。
“没，是真有事儿来不了，怕拖了进度。”
场内彻底安静了。
“老高，我跟余耀说几句话。”余耀跟老高打了声招呼，把“余耀”带去了空教室。
这空教室没啥用，以前用来堆杂物，监控早已年久失修。
“余耀，我昨天不是说了那事儿，完了就翻页了吗？怎么还过不去？”余耀沉着气道。
他知道自己小时候挺高傲的，那么被打压，心里是会有点不舒服，但退队真的不至于。
“没过不去。”
“那你为什么要退队？”
这是他以前唯一一个能与同学相处得还不错的渠道，说实话，当时他还挺珍惜的。
“有点事儿，时间跟训练冲突了。”
余耀回忆了下。
高二那年他除了打游戏之外好像没什么课余活动。
可他打游戏又没打到那种痴迷的程度，仅仅是用打游戏来打发时间，段位什么的基本不在乎，不可能放弃篮球回去打游戏的。
“什么事儿？”
“私事儿。”
余耀：“……”
这说了跟没说一样。
他也不太好问下去。
“辅导还是会来，作业你先做，不会的留着，我晚点来找你。”“余耀”转移了话题。
“大概几点？”
“12点左右。”
余耀：“……”
余耀：“我不睡觉的吗？”
“11点？”
“9点，我要在11点之前睡觉，不然明儿起不来。”
“余耀”沉默了会儿。
“行。”
＊
下午放学，余耀准时到了篮球场。
队里队长走的突然，现在全篮球队都属于群龙无首的状态。
“衡总，你今儿中午跟咱耀哥说啥了？”侯越说完这话，周围的同学全围了过来。
“其实没说什么，就问了他一下是不是昨天那事儿还没翻过去，他说不是，是真有事儿。”
这句话倒是安抚了军心。
“话说咱耀哥走了队长这位置咋办？”5号挑起了话题。
“不清楚，队长这位置，应该会挪给副队吧。”
副队推辞：“我不行，我这副队当的就跟后勤部部长似的，让我搞战术是真不行。”
16号当场来了个分析：“也是，耀哥以前是我们的队长兼军师，战术什么的都是他在和老高讨论，我们现在队里也不好找出第2个，像咱耀哥那么有实力和智商的人了。”
“话别说那么绝，”侯越说，“咱不是还来了个新队员吗？”
“诶！别！”余耀笑着推脱，“我一个才来的新队员，何德何能，何德何能！即使我当了队长，也没法服众啊，是吧？”
“喝！衡总中文水平不错嘛！”10号说。
高二（1）班有个从国外来的同学这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学校，就因为这个消息，余耀被好几个班的英语老师喊去给他们班同学念听力。
好在他英语水平不错，不然这有可能会露馅儿。
余耀抱手：“过奖过奖。”
老高因为队长退出篮球队这事儿弄得有些束手无策，学校高层临时开了个会，开完会后老高火急火燎地赶到了篮球场。
“同学们，咱队长虽然走了，但是训练还是得继续，比赛还是得参加，我们篮球队是一个团队，不能因为一个人就停止运作，至于队长的选拔，同学们有推荐的吗？”
场内安静了。
老高停顿了几秒，见没有人回答，接着说：“既然这样，我们就让我们的前队长亲自传位，谁有他的联系方式！”
队员们面面相觑，余耀举了下手：“我有！”
“方便给他打个电话吗？”
余耀一口应下：“当然方便。”
他给“余耀”打了个企鹅电话，点开免提，把音量调到最大。
“喂，亲爱的同桌！”
那边的声音有点嘈杂：“有事儿？”
“当然啦，你这个前队长做的也是潇洒，什么后事都没交代呢，就直接甩手走了，合着当甩手掌柜呢！”
在场的所有队员屏住呼吸。
这里的人没人不知道他们前队长的脾气，以前他们跟队长相处，别说打趣了，分贝高点都不敢，说不上为什么，就是心理上的畏惧。
“有事儿说事儿。”电话那头的人没有一丝不耐烦。
“你走之后啊，我们队里都选不出第二个队长了，所以老高决定让你亲自传位，你要传给谁？”
“余耀”没有丝毫犹豫：“你。”
“唉，不是，我一个新来的当队长，不好服众吧，重新换一个。”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开免提了吗？”
“一直开着呢。”
“我跟他们说。”
“各位！”余耀喊了声，“前队长要交代后事了，快过来！”
队员通通围了过来，气氛也活跃了许多。
“秦衡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在一班的同学智商都不会太差，我要把位传给他，有意见吗？”
队员们弱弱回了句：“没。”
“行，挂了。”
“嘟——”
余耀陷入了自我反思。
他以前……有那么霸道吗？
新队长上任，篮球队恢复了正常运作。
余耀带着队员们做热身运动，以及常规训练。
老高给他讲了下队长须知。
这些他都知道，毕竟17岁的他曾带过队员们整整两年，那些时光，早已被封存到了照片里。
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重新回到17岁，虽然用的不是自己的身体，但仍然站在这片操场，同学还是原来的同学，老师还是原来的老师，一切好像都没变，又好像都变了。
训练到了五点多，老高宣布今天的训练结束。
余耀收拾好书包回去洗了个澡，准备给自己下碗面，打开冰箱，空空如也。
他认命的打了个电话给李志文，想问他一下附近的菜场在哪，电话才响了一声就被挂断了。
随后发来了一条消息。
-开会中
余耀这才想起来李志文这几天有点忙，有事儿最好找他助理。
“喂，苏靖叔。”
“有什么事儿吗？”苏靖驰问。
“不是啥大事，想问问我住的这附近有没有菜场？”
“有，我发定位给你。”
说完立马挂断电话。
苏靖驰虽然人没啥情感，但做事儿还是挺靠谱的。
他扫了辆共享单车，跟着导航到达了目的地。
这菜场，不，准确来说不能算菜场。
这儿也是片居民区，原来公交车场的员工宿舍，这片儿有很多上了年纪的人，很多卖菜的大爷大妈就在街旁支起摊子，卖菜吆喝。
余耀抵达时没撞上高峰期，他也不知道现在菜的市场价，问了一家的价格，比他们当时低的不止一星半点儿，一口买下了。
他走了几个摊位，终于有个大妈看不下去，叫住了他：“小伙子，你是家长叫你来买菜的吗？以前没来过吧？这买菜呀，得讲价，而且现在这个点来买也买不到很新鲜的菜了，这个时间点啊，最好讲价，你这样买很亏勒！”
“谢谢阿姨，懂了。”余耀笑着看着阿姨。
“还有啊，你这小伙子真的是不会挑菜，看看这个茄子，”阿姨在摊位上挑了挑，放进他的塑料口袋，“这种才比较新鲜！”
阿姨话刚说完，背后传来一声叫喊，声音不是很大，但听起来，那人好像已经用了浑身的力气：“抢包了！”
余耀闻声回头，一男子拿着一黑包冲出了人群，沿路狂奔。
他放下手中的所有东西，往那个男子的方向冲了过去。
秦衡这具身体的耐力和爆发力本来就不错，外加17岁的少年独有的那种活力，余耀微微用点力，十分轻松的追上了那个男子。
他将那男子的双手抓住拧至背后，夺过了他手里的包。
“操，今儿真他妈倒霉大发了。”男子低声骂了句。
余耀没搭理他，站在原地等着包的主人。
不久，一个面相虚脱，眼底青紫，有些微喘，看起来虚弱无比的女人走了过来。
女人红着眼眶，感激道：“谢谢小伙子。”
余耀把包还给她：“没事儿。阿姨，方便跟我一起把这人送去警局吗？”
女人面色一白，眼神飘忽：“不，不用了吧……”
那男子应该是个惯偷，反应极快的跪在女人面前：“谢谢姐姐谢谢姐姐！”
女人牵强的扯了扯嘴角：“下次不要那么干了，你走吧。”
余耀看着男子逃跑的背影，一言难尽。
“真的谢谢你了，小伙子。”女人又道了声谢。
余耀一笑：“嗯，阿姨快回家吧，我先走了。”
他走回刚刚的摊位，刚刚那阿姨还站在那儿，手里拿着他刚刚买的菜，见他来了，把那堆菜递给他：“小伙子人不错哦。”
余耀接过，含笑道：“谢谢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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