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你看我像人不
青山城。
“咚——咚咚咚！”
“四更嘞！”
午夜之后的街道上，一名穿着灰棉布马褂的打更人敲着铜锣，慢悠悠的走在路上。
初春的夜里还有些凉，敲完更后，打更人将锣夹在肋下，双手缩进袖子里走着。
今晚的月色真美啊，清亮亮的，就是照在城中的石板上有些惨白的瘆人。
路过一个大户门前，打更人看到这个点里面还灯火通明，不禁摇了摇头。
这是刘员外家。
说起这刘员外，那可是青山城的名人。
他家的酒楼远近闻名。
一道糯米羹，那滋味绝了！
就是价格贵了点，小份的都要一百文，够买几只鸡了！而且还不兴外带，只能在里面吃。
看着灯火通明的大宅子，打更人缩了缩脖子，摇头嘟囔：“嗨，刘员外家估计这些日子是睡不着喽。”
“咋了？”
打更人撇了撇嘴：“听说啊，他家的公子被妖精给害了，现在瘫在床上起不来了。”
“刘员外自己又出去了，他家夫人气的贴了悬赏找人捉妖呢！”
打更人摇头，道：“咱这山城只有捕快，不出大事镇魔司都懒得动。”
“我看啊，还得耽搁阵子。”
“那青城山不是让刘员外给承包了二十年吗？嘿，闹妖怪怕是要稻米欠收啊！”
“你见过妖怪吗？”
“那个谁见过？”
“见过的早就……”
突然，打更人一愣。
一股恶寒顺着脚底板窜上了头皮，让他浑身一个哆嗦！
自己……自己和谁说话呢？
这一晚上，都是自己一个人打更走道，一个人影都没撞见过！
明晃晃的街道，刚刚分明空无一人！
“咕噜。”
打更人喉头滚动，突然加快了脚步！
“你走这么快干嘛？”
突然，一道声音紧贴着更夫的耳朵传来。
打更人身子一麻，肩膀当即被人抓住！
一名穿着华贵锦衣长袍，戴着兜帽的人慢慢“滑”到他的身前，轻轻掀开兜帽。
更夫瞬间双目瞪大，浑身鹌鹑一般的哆嗦着！
“你……你！？”
那人影站在更夫面前，认真询问。
“你看我像人不？”
咣当！
铜锣掉落，折射着明晃晃的月光。
……
“我的儿啊！！”
灯火通明的房间中，一名中年妇人正跪在床前哀嚎着！
床榻上，是一名面色惨白，身子消瘦的青年。
这男子看起来倒是眉清目秀，只是此刻却是如一个病痨鬼般，面色消瘦到颧骨突出。
他整个人呆呆的看着天花板，愣愣的像是丢了魂一般。
“儿啊，你给娘说说话吧，别吓唬娘。”
中年妇人身边站着四个丫鬟。
而她自己紧紧握着床上儿子的手，道：“儿子别怕，有人去捉妖了。”
“捉妖……”
听了这话，那床上的少年突然一颤，手掌爆发出恐怖的力量，死死握住了妇人的手，半挺着身子面目狰狞道：“不！！”
“那不是妖！”
“我要去见她，不能有事！”
“她不能有事！”
“咳咳……”
突然的爆发却是让给少年一下子虚了过去，猛地瘫在了床上。
“儿啊！”
妇人顾不得手上被握出的红印子，连忙凑近，道：“好儿子，听你的，明个就让那道士回来！”
“嘿……嘿嘿……”
此刻，少年却如同痴呆般，眼中没了焦距，痴痴的盯着屋顶：“小白兔，白又白，两个……嘿……嘿嘿……”
后面四个小丫鬟都有些面色发白。
深夜之中，看着如同饿死鬼般的少爷发出痴傻的声音，着实让人毛骨悚然。
嘭！
而就在此刻，房门突然打开。
一名身材高大的锦袍人影走了进来。
“老爷！”
四个丫鬟见到，连忙躬身。
“啊！”
那中年妇人一声哀嚎，道：“老爷啊，你快来看看彦儿！”
此刻，站在门前的男子面色阴沉，挥了挥手，道：“你们都先下去。”
“是。”
四个小丫鬟当即点头，匆匆离开了房间。
嘭！
那刘员外顺手关上了房门。
“老爷……”
啪！
而那妇人刚凑上来，却是被那刘员外猛得甩了一巴掌！
“老爷！？”
嘭！
此刻，刘员外一脚将妇人踹在了地上！
“啊！”
摔在地上的妇人惶恐的抬头，道：“老爷你……”
“你找人捉妖？”
刘员外冷冷道：“你知不知道，青城山要是被官家人进去发现了什么，咱们财路就断了！”
“酒楼没了那稻米，我刘家还能有现在这般风光？”
“可是……可是彦儿……”
“哼！”
刘员外看了少年一眼，冷冷笑道：“一个儿子罢了。”
“没了一个，我还能生十个！”
说着，刘员外看着妇人，突然温柔道：“算了。”
“妇道人家，你也不知道什么。”
“彦儿没救了。”
“不如你下去照顾着吧。”
突然，那刘员外投在地上的影子开始狰狞。
美妇的神色瞬间骇然，面容在巨大的惊恐下扭曲！
她哆嗦着开口：“老……老爷……”
“嘿……嘿嘿……”
窗棂的影子洒在床上，如被子外匍匐着鬼怪。
床上的少年看着眼前景象，露出了一个痴傻的笑容，涎水从嘴角流下，磕磕绊绊道：“像……嘿嘿……真像……”
……
月色清朗，院中花树影子斑驳细碎。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有小丫鬟走过来，敲了敲门，道：“老爷，夫人？”
“要休息吗？”
吱嘎——
嘭！
房门打开，刘员外走出，瞬间又关上了门。
小丫鬟鼻子皱了皱，好像闻到了什么怪味。
但是看着刘员外，她却是没敢多问，道：“老爷？”
身材高大的刘员外看着丫鬟，突然将其拦腰抱起！
“啊！”
丫鬟刚叫了一声，就自己捂住了嘴巴。
刘员外看了她一眼，直接朝着对面的卧房走去。
丫鬟脸蛋通红，却是没有说什么。
……
床榻微醺，地上是散乱的亵衣翠衫。
丫鬟赤裸着身子，紧闭着双眼。
而刘员外的大手轻轻捏起她的脸颊。
小丫鬟心跳得厉害，羞涩的不敢睁眼。
“你睁眼看看我。”
刘员外的声音带着热气，吹在自己脸上，有些发腥。
小丫头脸颊通红，羊羔般滑腻的身子也有些烫人。
脑袋里还是想着和刘员外睡了，自己是不是不用做丫鬟了？
此刻听到他的话，羞涩道：“看什么？”
“看看……”
“我像人不？”
……
烛火摇曳，窗花熏黄。
房门外，隐约可以听见让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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