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苏黎瞥了一眼他们几个，除了萧俊有点皮外伤之外其他的一点伤都没有。
刚才打架职中那群人没敢用棒球棍，基本上都是赤手空拳，萧俊他们有了底气，打架也就快准狠，职中俨然败了。
“滚。”苏黎拿上书包，面无表情的警告，“他们要是再来了，别硬刚硬，打不过就跑，跑不过就耍花招。”
萧俊收起镜子，又像早上那样大声嚎叫加90度鞠躬，“谢谢黎姐，我们知、道、了！”
“……”
黑色踏入整片天空，零星几颗星星悄然出现。
苏家住在南宁市的市中心，不远，但要经过一条夜街。
街旁人流稠密，霓虹灯染红了深黑色的天际。前面不远处就是卖水果小贩，吆喝声不断袭来。
“美女，要个西瓜吗？”这个声音是外地人的口音。
苏黎径直往前走去，看见了最熟悉的那辆粉红色的三轮车。车旁围满了年轻女生，不过好像不是冲着西瓜来的，到好像是冲着——老板来的。
江次始终坐在座位上，手机亮着的光映出他棱角分明的下颚，和不断滚动的喉结。
一看又欲又纯。
离得距离不远，可以听见年轻女生来要微信紧张的声音。
苏黎定住脚，余光观察着男生的表情。
男生似乎没在意，眼都不抬的亮出一块纸壳下边写着三段句子。
——加□□20元和买1个西瓜。
——加微信40元和买2个西瓜。
——后悔了的就看看西瓜自家种的，很甜。
“……”
年轻女生肉眼可见的愣了一下，静了几秒随即默默地离开。
看到这块牌子的女生基本上走的差不多了，和前几天一样，没卖出几个西瓜，问题是，他压根不带急的。
苏黎下意识的掏出钱包里的钱，数了一下。
一共有256元，加个微信应该没问题的。
她试探性地选了个西瓜，半天也没看到有塑料袋，“老板，拿着个西瓜。”
男生头低着，一只手固定手机，一只手在车下边扯了个塑料袋，递给她，“自己拿。”
他的声音偏冷质，又加了点少年时期的青涩与稚嫩。
苏黎选了个很小的西瓜，准备在回家的路上就把它干掉，西瓜套进袋子里后，底部的袋子受了重力开始有些变色，西瓜摇摇欲坠。
“老板，选好了，拿去称一下。”
江次难得的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想起在一中高三毕业的时候他为了拉拢客户，说的“买一送一”，男生轻扯嘴角，右边的小梨涡若隐若现。
“是你啊，怎么没在一中见到你，我兄弟每天在我身边念叨。”他语气上扬，有些贱兮兮，“说你们是不是真被我给吓住不敢来了。”
平时打架不手软的苏黎此时窘迫住了，但心里又莫名的多了份愉悦。
他记得你。
苏黎侥幸，看他的样子，下午打架的时候他大声喊报警的时候他没有看见你。
“我们不在一中读。”她实话实说，“在南高读，瞻仰一中的毕业晚会的热闹，所以看看。”
这个回答他仿若猜到了般，没搭腔。
江次把她手里装西瓜的袋子拿过来，放到电子称上，有条不紊地按数字。
“126，算你10块。”语毕，他细白纤瘦的手从车里拿出了和刚才差不多大的西瓜，放了进去，又扯下了一个袋子套上，“买一送一。”
她接过男生手里的袋子，视线落在在他的那双手。
少年的手比女孩的手还要漂亮，胳膊上的因为提了重物，青筋时隐时现。
像一件精致毫无缺点的艺术品。
“那个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她接过，轻声的问。
少年忧疑，“嗯？”
“你那个纸牌上写着的。”她声音变得轻，在吵杂得让人心烦，她的声音有一种镇定剂想叫人听下去，“加你微信的内容还做事吗？”
江次动作一顿，眉毛单挑，勾出笑达到眼底，声音吊儿郎当，“你嘛？”他尾音拖的很长，打量了她一眼说，“不太行。”
没过脑子的话脱口出：“为什么？”
他身体稍怔，眼底的笑意加重，笑得不正经，“我喜欢姐弟恋。”他视线停在她微微隆起的胸腹上，玩味戏弄地笑，“太小了，没感觉。”
“……”
问题：听说高中生就会很黄是真的吗？
经过这件事，苏黎很确定地可以回答，是真的，可不是一般的黄。
苏黎愣住了。
她的身材在同龄人面前也是数一数二的，身形高挑没一丝多余的肉，她的校服多半是宽松的，才没有显得那么丰满。
江次意识到这句话不合时宜后，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不是那个小。”他正经的解释，“是年龄小。”
屁话！
小吃街前面是月亮湖，外围被大理石栏杆围住，一钩缺月照在荡漾的湖面上，反射处白色的星光。
湖面凉风风徐徐，隐藏在黑暗中的树梢吹的瑶坠。苏黎理了理吹进眼睛里的碎发，虽然已经是晚上了，但四面八方还是会有人不断出现。
西瓜吃完了一个，还有一个提在手上。她看了眼商场屏幕上的时钟。
快8点了。
苏黎脚步加快了几分。
苏家住在市中心地段，小跑过去的话不用十分钟。
到家后，别墅房间里的灯光没亮，只有客厅里少许的白炽灯照出的一丝光亮。
玄关出女生换上拖鞋，确认一遍没人以后才放心下来，她走进开放式厨房，把西瓜切成两半后放进冰箱。
……
卫生间水珠打在地面上的洇染出了一圈的热气，苏黎赤身站在花洒底下，想起江次说的那句话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视线移到了下边，后又羞赧的移开。
脸蛋俩边沾染上了些许的水渍，却也挡不住红到透明的肌肤。
房间还没有开冷气，出来时燥热扑面而来。她发尾还在往下滴水，睡衣没有穿整齐，歪歪斜斜的露出雪白的皮肤。
找到空调遥控器，她按到最低温度。在卫生间随便扯下白色的毛巾，胡乱地擦拭发尾。
她头发及腰，吹气头发时没耐心，平常吹个三四分钟就懒得吹。
因为这事苏黎有了头痛症。
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提示音紧接着传来。
是赵南欣发来的消息。
——黎黎你带了语文书了吗？老周布置地家庭作业你写完了吗？。
苏黎的手贴着屏幕，无章法地乱动了几下。
——没有。
对方秒回。
——完了，明天我要被骂死了。
配了张哭丧着脸的表情包。
周军对九班管着严，没有因为他们的家庭而包容任何人，是个很有责任的班主任。
苏黎余光扫过整个床头柜，视线倏的一紧，床头柜上面立着一张图片。就是市联考周军给她拍照的那张。
少女举着奖状笔直站在花坛旁，穿着灰色校服，生硬地浅笑。
而在不起眼的角落
江次仰着头在树荫底下喝水，斑驳的阳光射在他脸上，皮肤被照的发白，此时的少年正风华正茂。
早上阳光煦煦然，和空调的冷气形成了对比。苏黎起来时头疼症犯了，脑子里混混郁郁，不太不稳。
她皱着眉，手指按了几下太阳穴，头疼有了些缓解。
洗漱完换好校服后，苏黎战战兢兢地下楼。
好在苏志城和孙禾还没醒来，或者说昨天他们又出差了。
她是步行去学校的，苏志城之前买过一辆自行车，她嫌麻烦就一直搁在仓库。
买早餐的小贩在玲川街，南宁最好吃的早餐差不多都在这个地方。不仅便宜，味道也好吃。
不过排队的人也多。
苏黎站了会儿，小贩摊主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奶奶，招牌名称是用木牌写的——包子大减价。
“小姑娘要吃点什么？”老奶奶虔诚的笑。
苏黎看了眼，买了两个奶黄包和一杯豆浆。
朝阳慢慢升起，天空分解出一朵白云。女生转身准备咬下一口包子时，迎面撞上了结实的胸膛，苏黎撕了一声，撞的是真的很疼，透骨子里的疼。
一瞬间还没有回过神。
还没等她开口，那个人先发制人地说，“走路不看路？”
少年的嗓音冷冽，像冰山上的一座千年冰山。
苏黎的脾气瞬间被这声音融化，刚才还行一拳揍上去的念头消失。
“抱歉。”
江次错开她，去包子大减价买了两个不像包子的包子回来，他没理她，大步向前走。
苏黎抚了抚被撞的额头，看到男生走过去的背影，连忙追了上去。
“你也喜欢吃这家的包子？”她小跑才能跟上他的脚步，包子都没咬一口，语气欢乐，“我也喜欢，要不我们做个伴，一起……”
江次停住没走，俯身逼进她，漆黑的瞳仁映出她的影子，他眉毛一挑，语气戏弄，“做伴？夫妻那种？”
苏黎慢了半拍，僵在原地倒显得有那么几分不自在，她眨巴眨巴水汪汪的眼，磕巴解释，“不是，是上学一起。”
她的模样显得很乖，像一个人畜无害的小鹿。
他没她上当。
只有几厘米的距离，两人的视线似乎有一根看不见的视线不断拉扯起来。
苏黎视线往下，少年的嘴唇很薄，红唇，被他这么一扯，到有了妩媚之感。
“哦～”他意语未尽的出了一声，随后偏头，恢复到冷冷的嗓音，“不需要。”
语毕，他没管她，抬脚继续走。
苏黎厚脸皮的跟了上去，她的嘴巴一张一合，像个永不停歇的发动机，巴巴个不停。
“这家包子真的很好吃，是不是？”
“你吃得是什么包子？冷门的吗？我没见过。”
“你今天晚上还买西瓜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江次警告过她不要再跟过来，可她把这话当成耳旁风，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
他也不说话，从一开始的抵触，再到她说话时还会附和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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