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黑月的陨落
宁静，死寂……
随着一声编号零零一的提示响起。
代号：锁
绑定：无效，绑定生物无回应……
这一刻陈然呆滞的目光才回过神，手指微颤，看着散落一地的仪式餐具，即便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不！”
难以置信的捡起地面上的餐具，拉来已经散架的桌子，手忙脚乱的摆放在了上面。
那一刻他很慌张，也很恐惧，或许他就不应该回到这里。
可下一刻他找不到狂信徒留下的那一把晦涩的匕首，有些癫狂的找了起来。
在焦急中，汲魂者大手不由自主的浮现，挖开坍塌的石块。
可即便找遍了所有的地方，依旧没有那一把匕首的痕迹！
“怎么办？！”
陈然瘫坐在地，有些失魂落魄，被狂宴饕人带走的燕子，几乎没有生存下来的可能。
那里有可能是上维区域，一般的S级生物也只会存在上维空间。
因为只有那里才是强大生物的聚集地！
这是鹿女士透露出来的消息，而那里充斥着令人恐惧，骇然的生物，规则类的生物随处可见。
燕子在那里必死无疑，这么说来，是自己害死了她！
“不！不一定要那一把匕首才能够召唤它！对，只要有血就行！”
陈然醒悟，找来的一根锋利的铁片，划过自己的手臂，任由鲜血顺着手指滴落在水晶杯中。
可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那仪式丝毫没有反应的意思。
反观陈然，头晕眼花的跌坐在地上，刚刚恢复一些的身体，再一次变得虚弱不堪，随百战呼吸法自动运转，伤口在几分钟内就止住了鲜血。
“……”
前一世他已经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这一世他以为自己能够坦然的面对。
可真当事情发生之后，他傻眼了。
而他更没想过，狂宴饕人有这个实力把燕子从自己的身边拉往那个世界。
“我……”
陈然张了张口，有些悔恨，这一段时间下来，他接触了神性生物，从它们身上知道，并不是不可战胜的，再加上编号零零一的能力，他有些过于乐观了。
伪神的那一战，自己没有死，纯属是运气使然，掌控了量子同步的能力。
要是在前世，即便听到S级生物，恐怕会失去所有的斗志。
这一世他已经改变了心态，就是这种心态让他开始疏忽S级生物的能量。
这种自责也许会一直持续到自己斩杀了狂宴饕人的那一天，也有可能是到自己死的那一天。
“也许……她不一定会死！对它不是想要黑月吗？！”
这一刻陈然突然想起来，狂宴饕人不断想要那一块黑色的月牙石头，目光转过，看向了地面上安安静静躺着的黑月。
默默的站起来，走到黑月项链的前面。
“你到底有什么特殊！为什么它会想要得到你！”
陈然这一刻心中划过一丝这样的疑问，然而很快就被他放在了一旁，一只手捡起了黑月，喃喃道：“答案也许就在你的身上！”
那熟悉的黑暗侵蚀再一次出现，这一次陈然没有再利用量子领域去磨灭这种神性力量。
看着手里黑月不断有黑暗的触手蔓延，从手指一路朝着胳膊上弥漫。
一股宏大的思绪，犹如流淌在人海中的嘈杂，让人头痛欲裂。
就像被锤子击中了大脑，轰鸣阵阵，强烈的眩晕让他一瞬间昏迷了过去。
而在昏迷过去的瞬间，陈然不知道自己是处于肉身又或者灵魂的存在，还是两方面都是。
那一刻他像是穿过了一副又一副的水墨画中，像是在宇宙群星大海中遨游。
广袤的群星带，暗物质汇聚的宇宙星空。
暗物质犹如一条条崩腾的河流包裹住无数的星河朝着一个地方汇聚。
那里没有光芒，有的只是无边的黑暗。
穿梭对于陈然而言，不是陌生，而是心悸，在那黑暗的尽头，一个巨大的空洞横亘枯寂的宇宙当中。
那里不存在任何生命的痕迹。
有的只是一颗破碎的黑色星球。
无数的陨石犹如一颗颗缩小版本的恒星，飘在巨大的黑星主体周围，黑星的主体像是被某种力量从中贯穿，而陨石的分布上，完全就是发散且呈弧形状。
而他也停了下来，站在了无声的寂静宇宙！
恢弘、恒久、沧桑的气息夹杂着纷扰的思绪，让陈然一瞬间视线像是跨过了无尽星河，到达了现实的彼岸，眼前的画面开始素乱。
犹如遭受到了电磁的干扰，发生的不明影像。
一片漆黑，却又觉得在眼前似乎发生了什么，跨过了宇宙星河，遨游了暗物质，处在了反物质与物质的交叉边缘。
目光已经在这里毫无作用。
有的是高能光子，和某种射线，看起来更像是伽马射线。
因为在反物质与物质的结合，粒子相互碰撞湮灭，必然产生的结果就是高能光子以及伽马射线。
“我这是在哪？我又是谁？”
突兀间，陈然双眸失去了应有的灵性，他喃喃自问，却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丝毫的回音，这里连声音都无法传播。
于此同时，陈然陷入思考的同时，一种古怪的念头在他的心底响起。
那是一种仿佛类似于坐标的念头，又像是一句古怪的语言。
完全不属于人类的语言，更不属于任何文明国度的话语。
却让他心头闪过一丝明悟，自语道：“这是黑月的陨落坐标！至高神性也会死吗？！”
在那思绪的纷潮下，一段细语不断在他的脑海回荡。
“黑月，不是守护，也不是杀戮……”
“黑月是照耀一方，可祂已失去了照耀的能力。”
“祂于诡计中诞生、也于诡计中落寞。”
“自此，黑月不在……”
“褪去神性，不再至高……”
细语声断断续续，在高昂之中，落下帷幕。
一股强烈的推背感突然在陈然身体上出现，视线在急速的拉远，宇宙星河，快速的远去……
再一次出现在了一个奇特的地方。
陈然就像是一个看客，无法出声，也无法动作。
这里更像是充满诡异和畸变的大地，这里一切都是畸形和扭曲的。
瞬间陈然就明白自己这是在哪！
“下维空间！”
在这下维空间，一道道屏障化开了区域，这区域没有尽头，随着陈然思绪的转变。
犹如横跨了无尽空间，落向了远方，在这充满斑斓色彩的浓郁油墨之中，红与绿相间的疑似建筑内，陈然看到了一双疲惫的目光。
“燕子！”
那一双眸子很疲倦，也很困，似乎即便连眼皮抬起都很艰难。
陈然心急的想要挣脱这禁锢，却始终无法做到，只能在原地大喊。
可燕子没有丝毫的回应，在那一双目光中，充斥着复杂的情绪，希望、绝望、毅然等等眼神。
她像是正在遭遇到难以想象的折磨，可陈然无法看的更清楚。
只能模糊的感觉到燕子的眼神，让陈然的心如刀割。
“本来我可以规避这一切……”
那一双眸子随着陈然的悔恨消散，周围的环境一点点的消失，空间在拉伸收缩。
跨过了现实与超维的距离，回到了收容装置的下方。
陈然的眼神恢复了清明，他看向手里的黑月，那黑色的触手正在褪去，根本就不用量子领域的原始规则去对抗。
因为他知道黑月已经陨落，也只有这样，狂信徒的一族才会灭绝。
“褪去神性，不再至高……”
陈然自言自语道：“所以狂宴饕人才想要这块黑月？可它为什么又大叫黑月出来见它？”
此刻，在陈然手里的黑月项链已经没有任何的反应，甚至在一点一点的消融，如一块烧化的黄油，渗透进了他的手掌。
感受融化的黑月项链，陈然捏紧了拳头，回想起燕子的目光，充满了不舍和眷恋。
沉默了很久，直到从收容装置破开的裂口处传来了呼声。
陈然才深吸了一口气，扫过地面上那狂宴饕人的餐具，找来一块长布包裹了起来，忍住强烈的不适，背在了肩上，按照原路返回。
直至重新出现在了收容基地上方。
此刻不远处的入口，河豚和马猴正在焦急的呼唤自己和燕子……
陈然无声的出现在地面上。
河豚一拍马猴，一指陈然道：“老板在那！”
可随着他们接近，河豚的脚步慢慢的停了下来，看向陈然身边道：“老板？燕子呢？！”
陈然不语，摇摇头，没有开口说话。
一瞬间即便连跑来的马猴也停下了脚步，面色木然道：“死……死了？”
河豚一把掐住了马猴的脖子，猛的一推道：“滚你丫的，会不会说话，能不能说点吉利的！有老板在咱家燕子不可能会死的！”
随即河豚跑到了陈然的面前，傻傻一笑道：“对吧，老板，燕子应该没事吧？！”
陈然没有解释，而是解下背着的仪式餐具，放在了河豚的怀里，声音渐冷，却无比坚定道：“我们……该回去了！时间越久，对她越不利！”
河豚抿了抿嘴唇，抱着怀里的仪式器具，似乎隐隐的明白了什么。
立刻跟在了陈然的身后，一侧马猴也跟了上去。
不过这一次，陈然并没有叫上何言鸣，而是让他留在这继续完成他的任务。
陈然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能力胶囊也已经全都做出来，承诺做到了。
直至见到了万首，陈然才开口道：“万首，我答应你们的事已经做到了，我想我应该带着我的伙伴离开了，当然何言鸣会留下来继续他的使命。”
万友邦看着发生了某种变化的陈然，沉吟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拿到了那些能力胶囊，对他而言，陈然答应的事也确实是完成了，这才道：“好…好吧！”
这才去安排专门军用运输机，准备让陈然一行人离开。
一侧，河豚和马猴始终保持着安静，在他们看来，此刻的陈然充满火气，很可能随着时间会逐渐爆发。
当运输机停在了跑道上，万友邦这才有些迟疑的开口道：“你们还有一个……”
唰唰唰，三道冷幽幽的目光看向万友邦，这才让他瞬时间明白了什么。
直至陈然三人登上了运输机，万友邦这才发出一叹。
与此同时，远处何言鸣火急火燎的冲了出来，一手穿着裤子，似乎刚从厕所里出来，朝着已经启动的运输机高喊道：“喂！还有我啊！我还在这啊！”
然而随着发动机的轰鸣，运输机已经渐渐升空。
何言鸣这才渐渐的停下脚步，傻眼了。
一旁的万友邦忍不住拍了拍其肩膀道：“陈然那小子让你继续留在这做研究，直到扫描仪弄出来！”
然而一旁的何言鸣，丝毫没有理会万友邦的话语，而是自顾自的一拍大腿，惊慌道：“卧槽，我还没擦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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