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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弃暗投明


人的一生是万里河山,来往无数过客。有人给山河添色,有人使日月无光,有人改他江流,有人塑他梁骨。大限到时,不过是立在山巅,江河回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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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昭霖盯着母亲哪怕已经到了中年却还是宛如少女般精致的面容,心里突然一震。

        这个笑容……

        怎么让他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昭霖,”苏眠说,“我有个想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顾昭霖清了清嗓子,“您说。”

        “angel马上要开学了,我怕她跟同学相处不好,一个人容易吃亏,”苏眠说出了自己考虑了许久的想法,“我想安排个人进学校照顾她,你觉得怎么样?”

        顾昭霖哪能不懂母亲的意思,心想着按angel那性子还能吃了亏去?

        幽幽道:“妈,您不如直说让我去得了。”

        被小儿子一语戳穿,苏眠也不装了,开门见山,“对,我就是想让你去,你爸和你哥都在顾氏抽不开身,我去的话怕angel不自在,只有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顾昭霖知道自己被母亲盯上肯定跑不掉,却还是想挣扎一下,反驳了句,“妈,我也有工作。”

        他的画室才刚成立呢,看目前的样子应该是还没开业就要倒闭了。

        不成想这小小的反驳被苏眠一句话就否决了,“你那叫什么工作?angel给你当模特还不够?”

        顾昭霖:“……”

        眼见着顾昭霖眼神里带了点叛逆的倔强,苏眠知道小儿子的德性,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决定实行软硬兼施大法,反正以前她就是这么哄他的,“你说你一个常春藤联盟(由美国东北部地区的八所高校组成的体育赛事联盟)毕业的硕士生,不当老师是不是可惜了?

        “昭觉已经和五中的校领导商量好了,只要你去五中任职,就是外聘教师,会单独给你配备一间办公室,到时候你想做什么做什么,哪怕你把你的画室搬过去都行。”

        顾昭霖:“……”

        合着早就已经安排好了,只是来象征性地问问他的意见而已。

        看他一直沉默,苏眠终于忍不住了,一拍大腿定下霸王条款,“我跟你爸和昭觉都商议好了,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得去。”

        看着到最后还是暴露了本性的母亲,顾昭霖感到一阵无奈,扶额,“妈,我也没说我不愿意啊。”

        苏沁是他的妹妹,他也不放心小姑娘一个人在学校,有他在,小姑娘应该会安心一点。

        虽然他自主创业的想法才刚起步就付之东流,但能每天看着妹妹成长,这一点上他就已经胜过顾昭觉了好吧。

        顾老师的攀比心理熊熊燃烧。

        于是就这样,顾昭霖半推半就的,成为了苏沁的班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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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说你是放弃了自己的工作来当老师的?”苏沁靠在顾昭霖肩头听完他一番“声泪俱下”的控诉,终于恍然。

        难怪早上在校长办公室里校长的态度看起来那么奇怪,又像是恭敬又像是上司看下属的感觉,原来从头到尾就只有她被蒙在鼓里。

        不过二哥能成为自己的班主任苏沁还是挺高兴的,入学前她一直担忧自己会不会不合群,现在有二哥在,至少能让她不用那么担忧未来和同学们的相处了。

        更何况……

        每天能在教室里看到两个帅哥,绝对是一种天大的享受啊。

        苏沁想想都美滋滋的。

        “你以为呢?”顾昭霖垂眸瞥她,心里疑惑她怎么笑得这么花痴。

        二哥有多爱画画苏沁不会不清楚,这会儿知道他为了自己连工作都放弃了,不由得心生感动,伸手抱了抱他,由衷地夸赞,“二哥,你真好。”

        顾昭霖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眼珠子一转,喜滋滋地问:“那你说,是我好还是你大哥好?”

        苏沁默默收回了自己的手,给他一个“你幼不幼稚”的眼神。

        关于到底是他好还是大哥好的问题,二哥已经问了无数遍了,一般这个问题,她的回答都是“你们两个都好”,但碍于今天的早餐是顾昭觉做的,并且味道她非常满意,苏沁忽然就回答不出口了。

        纠结了几秒的功夫,顾昭霖没得到回答,眼神有些受伤,“我知道了,你还是觉得顾昭觉那家伙比我好。”

        对于两个哥哥苏沁向来平等对待,但一想到顾昭霖为了自己付出了那么多,顿时把大哥的早餐抛诸脑后,讨好地说:“不不不,二哥,当然你最好了。”

        看着苏沁一脸谄媚样,顾昭霖十分受用,满意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二哥没白疼你。”

        苏沁心中暗想二哥就是二哥,可比大哥好哄多了。

        然而这想法还没消失殆尽,顾昭霖又不要脸地开口了,“既然二哥对你这么好,那早上我偷开顾昭觉车的事情……”

        苏沁噎了一下。

        敢情叭叭了这么一大段是搁这儿等她呢?

        “放心,”苏沁真服了顾昭霖了,“我一定不会告诉大哥是你偷了他的车钥匙的。”

        顾昭霖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终于达成了目的,抬手看了下腕表,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还有两分钟上课了,你快回教室吧。我刚上了节课有点累,休息一下。”

        话毕,往沙发靠背上大爷似的一躺。

        苏沁对他这翻脸不认人的态度表示深深的鄙夷,奈何马上要上课了,必须得回教室,满腹怨怼只能留着下次再发出来。

        开了门准备出去的时候,苏沁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顾昭霖,后者正以一种安详的姿态躺在沙发上闭眼假寐,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咬了咬牙,苏沁决定气他一下,阴阳怪气的嗓音在偌大的办公室里响起,“顾老师,才上了一节课就这么虚,有时间去医院看看泌尿外科吧。”

        说完就一溜烟跑了,带起一串掩饰不住的笑声。

        刚闭上眼的顾昭霖有点迟钝,等苏沁说完后才反应过来,猛地睁眼,正好看到她因为小跑扬起的裙摆消失在办公室门口。

        好半晌才咬牙切齿了句。

        “苏小沁!你骂谁肾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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