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李氏也不管高庭深行没行礼，只冷冷看着他开门见山：“外面的传言你都听说了？”

        高庭深不解看向面前的恐怖女人老实摇头：“什么传言，我回府都没出过门怎么可能听说”他都已经预料到了，估计又是关于他的。

        李氏看着高庭深的态度保养得很好的手指紧握，这像是庶女和嫡母说话的态度？

        她忍，现在还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问清楚林婉茹到底干没干过这种事。

        她身后懂事的大丫鬟立刻看向高庭深开口：“五小姐，外面都在传您不知检点，在露清寺祈福之时曾踏足过清馆院。”

        这次高庭深学聪明可不敢随意承认了，虽然他做过这种事，他思索起来是谁传播出去的。

        好吧，自己好像就和那个嘴里喊着自己爹是靖安侯的人有仇，好像叫什么朱朝梁，八成是他。

        高庭深猜得没错，原来朱朝梁被他老爹关完禁闭放了出来，一段时间他越想越不对劲，再让手下调查出林府后知道，林家五小姐回府了，而且她娘安氏只有她一个女儿，根本没有什么同胞哥哥。

        原来那天和他一起进青楼的人就是林府的五小姐，新仇旧怨，这口气他说什么都不能忍，于是便让人到处说林家五小姐进过青楼。

        到时候林婉茹那个小贱人失了名声，就算让她给自己做妾，林府估计都得对他感激涕零。

        朱朝梁放出外面的谣言，不管其中的人信没信，反正是扩散开了，接着被李氏身边的丫鬟听到便迫不及待跑到耳边低语：“夫人，最近外面都在传五小姐在外面不知廉耻，还女扮男装去过清馆院。”

        李氏好奇开口：“清馆院是什么地方？”

        小丫鬟羞红着脸支支吾吾出声：“就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

        李氏听到这个消息，呆愣两秒，如果放在以前她还觉得是一片胡言，现在却突然感觉有点真实是怎么回事。

        好气啊，如果这个时间点让高庭深去庄子里就显得他们林府做贼心虚，就是坐实这个谣言。

        为了证明清白，她不仅不能将高庭深送到庄子里，还得将她训练得有模有样，大大方方带出去，让那些嚼舌根的看看，他们林家的姑娘都是懂礼大方。

        李氏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就这几天的时间，因为林婉茹她觉得没有哪天是过得顺的，自己受了这么大的气，不仅不能让人走，还得让人留在府里。

        算了，这府里由她管着，还怕收拾不了林婉茹。

        李氏很有大局观地开始处理起这件事，她对身边的大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立刻领会了大夫人的意思，便有了开头抹晴阻止高庭深离府的一幕。

        高庭深猜到是谁在对付他，立刻满脸真诚向李氏摇着头解释：“母亲明鉴啊，这事说来话长，都是我出去和翠珠采买的时候，一个自称是靖安侯之子的男人欲轻薄于我，后面被人出来阻止，我看就是他陷害我的。”

        他内心叹气，这古代真的是吃人，看把他一个堂堂七尺男儿都逼成什么样了。

        李氏听到他这话信了八分，毕竟靖安侯的儿子名声确实不好，很多人家只要不考虑卖女求荣，都不愿意让女儿嫁进这样的人家。

        对高庭深的倒霉李氏难得升起点同情心，知道谣言是谁散步出去的就好弄了，于是她摆摆手：“罢了罢了，这事我会处理的，你先下去吧，这几天我会安排专门的人教导你规矩。”

        呼～，高庭深长舒一口气，心想到这关总算是过了。

        很快，他发现他高兴得太早了，李氏请来教导礼仪规矩的老婆子姓吴，人不仅严厉还很凶，只要他一做错了什么动作，就拿戒尺打在他身上，疼得他都想把这老婆子打一顿。

        而且罚他也就算了，她还牵连着翠珠跟他一起罚，高庭深觉得这比他高考还难，他要回去，他不要待在这里。

        躲在暗处的穆柯看见都觉得于心不忍，趁着休息的空档，他找到机会出现在高庭深面前：“要不然我们找个机会把这老婆子给……”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却直接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高庭深再怎么也算是法治社会的人，这种事他还是有点干不出来，况且都这么大把年纪的老人家，还没到要人家命的地步。

        尤其是查到他身上，他怕李氏让他偿命，高庭深的拒绝确实保住了他的小命，毕竟人是在教导他的时候被人杀死的，很难让不让人不认为这和他没关系。

        “那就这样任由她罚你？”穆柯觉得该想个办法，可他一个死士，实在想不出来。

        智商担当高庭深只好苦着个脸看向穆柯：“要不然你去把她那戒尺藏起来吧，那东西打在身上是真的痛。”

        只会杀人的穆柯心想这也算个办法，于是很有效率地将吴嬷嬷的戒尺偷了出来。

        中午，吴妈妈找了许久都没找到自己那把戒尺，她面色一沉，直接打开抽屉，带着一个小布包朝高庭深院子走去。

        高庭深见老太婆手里没了戒尺，脸上的表情藏不住，就连跟着做动作都轻松下来了。

        吴嬷嬷看高庭深这副样子，狠狠在他手臂上一拧，直接让高庭深疼得齿牙咧嘴。

        她感觉又好气又好笑，看来传言果然如此，这林府五小姐整个脑袋就那张脸能拿得出手，其余的全是绣花枕头，皇宫里那些打扫院子的宫女都比她聪明。

        这五小姐究竟是怎么想的，脑子是都用来修饰脸了吗，她戒尺是在她院子里丢的，她还能装出一副与她没关的表情，就算没证据，正常人都能猜到好吗。

        可怜高庭深和穆柯两个大男人商量了半天，只能想到藏戒尺这个办法，最后还被吴妈妈朝笑没脑子。

        吴嬷嬷在宫里见多了心计深沉的人，所以对有点缺心眼的高庭深还是有几分好感，这五姑娘人倒是挺好的，对她贴身丫鬟就很不错，不禁让她想起了当初宫里的娘娘也是这么对她。

        吴嬷嬷想着尽快完成任务，也不想多为难高庭深开：“既然我的东西是在五姑娘这里丢的，那就麻烦五姑娘帮老奴找找吧，明天老奴要看到那戒尺。”

        高庭深张嘴反驳：“你丢的东西凭什么。”

        接着吴嬷嬷的动作彻底让他闭上了嘴，只见她将怀里的布袋拿出来铺开在桌上，里面赫然放着一根根大小不一的银针。

        吴嬷嬷用苍老的嗓音感叹着：“说起来那根戒尺还是老奴所有惩戒工具里最温柔的一种，最厉害的当属我这沾过专门药水的银针，只需要轻轻一下穿进皮肉，就会感到巨疼无比。

        接着她又在长满皱纹的脸上对着高庭深挤出笑个意：“不过姑娘不用担心，老妇还是有专门的药肯定不会让您留疤的。”

        这…这…这…哪里是吴嬷嬷，这分明就是容嬷嬷，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可是他想不出此刻该怎么办，他发誓，他回去以后一定会多看那些宫斗剧。

        高庭深脸色苍白，勉强挤出了个笑容识时务道：“既然容嬷嬷额不吴嬷嬷的东西是在我这里丢的，我就算是上天下地都能给您找到！”

        因为桌子上粗细不同的小针，高庭深一整天都表现得特别乖巧，吴嬷嬷让他蹲着他不敢坐着，吴嬷嬷让他坐着他不敢站着，完全不敢偷懒，就连吴嬷嬷给他加练，他都能挤出笑容感谢。

        第二天，高庭深乖巧地将戒尺拿给吴嬷嬷，可谁知道吴嬷嬷只是将戒尺往旁边一丢，继续将银针拿出来放在桌上：“我看五小姐应该是更喜欢这个。”

        后面几天，高庭深要多听话有多听话，上到在规定的时间背诵完《女诫》、《内训》、《女论语》、《女范婕录》等等书籍，下到练习站姿、坐姿、走路的各种礼仪。

        高庭深的表现让吴嬷嬷都止不住点头：“我看你虽然看着不太聪明，别说，学起东西来还挺快。”

        眼见高庭深身上发生了脱骨的变化，吴嬷嬷的教导也要结束了，对着面前表现乖巧的高庭深，吴嬷嬷决定好心提点她一下：

        “我也知道大夫人为什么要让我来教导你这几天，趁着最近大夫人会带着你到宴会上，你就好好表现，这样以后在府里生活也好过一点，世间事福祸相依，你如今经我之手，仪态也只比宫里的娘娘逊色三分。”

        高庭深听得是连连点头，他不敢不听啊，就算这老婆子说地球是方的他都能满脸赞同。

        吴嬷嬷见她还是惧怕她的模样有些好笑，其实银针就是普通的针，那些用针扎人，都是些阴毒之人才会干的事，虽然李氏暗示只要她能将人教出效果，不管她用什么手段她都支持她。

        不过她可是正经教人礼数的嬷嬷，那里会对府里这些的姑娘们这么做，也就五小姐信了，当然她并不准备告诉她这个事实。

        就这样，高庭深总算熬过了和吴嬷嬷待在一起水深火热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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