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在颜莉即将闭眼时，一只手推开了她的额头，让她远离了荣幸的肩膀，她猛地惊醒，听见荣幸笑道：“等你累了再用。”
颜莉顿时五味杂陈，不知是尴尬还是失望作祟，她撇开头，咬着牙悄悄骂了一句：“狗男人！”
或许刚才的一切真的只是错觉，她回过神来，起身拍拍衣服，说：“好了，谢谢荣老板请客，小的恭送荣老板回去排练了！”
荣幸也起身，捏着嗓子说话：“小莉子今天伺候得不错，以后记着别被骗了。”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被骗了就找本宫，本宫给你做主。”
“哈哈哈……”颜莉笑得前俯后仰，第一次见他这么不正经，“恶不恶心！”
玩笑归玩笑，荣幸将颜莉送到车站，临行前换上了严肃的口吻又嘱咐了一遍：“下次有什么，记得先查清楚，实在不行把我喊上。”
在他板着脸的时候，颜莉就不开玩笑了，“知道了。”
公交车来了，颜莉没有坐下，而是站在窗边的位置看着外面，即便有尴尬的瞬间，她更多的还是得不舍。
此时的她已经明白了，这个世间所有的交往都是见一面就是少一面，所谓的长相厮守不过是一厢情愿的奢望。
发生点什么就写信，已经成了颜莉的习惯。没想到临近三月，荣幸没有给她回信，反而直接打了电话。
接到电话时，颜莉其实有一点生气——这样不就少了一封信了吗？
荣幸听到她的声音后，开口问：“颜莉，你要不要过来演舞台剧？”
“啊？”颜莉懵了，“我没有演过啊。”
荣幸说：“没关系，这个角色台词不多，只要坐在床上，说几句台词。”
颜莉演过戏，之前兼职的时候演过一个丫鬟龙套。但电视剧可以反复ng，舞台上不行。她没演过话剧，却知道怎么一回事：在舞台上是绝对不能出错的，错了也得强硬头皮演下去，这多考验能力！
“我不行的……”
“你行。”荣幸说，“原来这个角色的女演员突然来不了了，我们剧团人脉一般，找不到更合适的演员了。我只能想到你了。”
颜莉犹豫了有一会儿，问：“什么时候正式演出？”
“三天后。”
在正式演出三天前，演员不来了，怪不得他们病急乱投医。好歹找一个专业的演员吧，a市最不缺的就是演员。可能一时半会儿的确找不到？
犹豫再三后，颜莉答应了。早上和艺术团请了一个假，下午三点就到了荣幸剧组所在的排练场。
今天是剧组的最后一次带妆联排，排练场里到处都是人。颜莉到的时候，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荣幸剧组所在的排练室。
排练室很宽，墙角摆放了各种箱子和道具，中间则有好几把靠背椅。
颜莉一进去，就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包围了，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要去哪儿——荣幸也没有说。四处张望后，她先看到了江飞。
“江飞！”颜莉朝他招招手。
江飞转过头一愣，瞬间惊喜，“你真的来了？”他奔过来，他看了一圈，说，“荣幸暂时出去了，走，我带你去见导演。”
导演在排练室旁的一个小休息室里，江飞敲了门，得到回应后才打开门。颜莉以为里面会是安安静静的几个大龄青年在讨论什么，没想到门一开，里头传来一个年轻人大喝一声：“给钱！”
颜莉定睛一看，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青年压在另一个人身上，咬着牙笑着从对方兜里抠出一张十块钱，“懂不懂江湖规矩，愿赌服输！”
茶几上散落着扑克牌，宣告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江飞进去无缝衔接地起哄：“二毛你丫又耍赖！丫前两天吃饭逃单到现在都没给钱！”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烟味，让颜莉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这小小的一步，终于让里面的人注意到了颜莉，休息室突然就安静下来。江飞很快意识到他来这里干嘛的，将颜莉往前一推，说：“小卓导，这是颜莉，荣幸介绍过来的演员。”
刚才掏钱的青年收起笑脸，走过来上下打量着颜莉，“演员？有点眼生啊。”
江飞又介绍：“这是我们的导演，卓思远。”他又指着刚才说的二毛，“编导。。”
荣幸上一家单位人比较少，颜莉基本都认全了。后来他换了单位，两个人又各自忙碌，颜莉很少出现在他们单位，除了认识江飞，其他基本是陌生人，荣幸也很少评价同事。
颜莉没想到他的同事们都这么年轻，二毛看着也才二十四五岁，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江飞对卓思远说：“小梦的演员不是临时来不了吗？我们又没b角，这会儿也很难找女演员，荣幸就推了她。”他往颜莉身侧一站，做了个亮相的动作，“嘿，盘条亮顺长得特好看，上哪儿能捡这么好看的人！”
颜莉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江飞。
卓思远说：“她是不是没演过？”
江飞解释：“是啊，但人家舞台经验丰富，得过好多舞蹈大赛的奖，也算我们半个同行，上台不怯场。”
颜莉身后多了一股热量，她下意识回头，荣幸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他走进立面，从茶几底下拿出了一个本子。
只有荣幸站在人群中时，颜莉才会感知他比同龄人成熟了许多。明明这屋子说不定他是最小的，但就是有一股压制同龄人的氛围感。
比如现在，房间里又莫名沉默了。
荣幸将拿来的本子递给了颜莉，转过身对卓思远说：“今天最后一次联排，时间太赶了，找不到其他合适的人了。小梦这个角色不需要走位，颜莉没问题。”
颜莉自己都不知道有没有问题，她抿着嘴看着荣幸，不敢轻易说话。
卓思远点点头，“行，我看她五官也挺适合上台的，你先和她说一下戏。”
屋子里的其他人开始动了起来，连江飞都跟着走了。荣幸让颜莉进来，颜莉好奇地问：“他们去哪儿了？”
荣幸说：“去准备化妆了，我们剧组只有一个化妆师，女生会自己化，男的就只能排队了。”
“哦。”颜莉刚才还以为他们是故意把房间让出来给他们用，看来是想多了。
这是颜莉第一次和荣幸一起工作，一坐下来，他直接翻开了剧本，不苟言笑地和她开始解说剧情。
这是一个成熟的剧本，之前剧团已经巡演过两次了，这次是复排。距上次演出到现在也有一年多，演员重新招募，全新的团队，这才按照正常周期走。
这是一个穿越故事，三个中年人因为一封信聚在了一个酒吧里，酒吧的老板是一个老年人，他给了三个中年人一本书，书上写的是一件火灾命案。命案发生在十年前，当时还是青年的三个人间接造成了惨案发生。而当他们读出老人给的指令，就可以穿越回去，改变故事走向。
颜莉听完，说：“这个剧本很好啊，你演哪个角色？”
荣幸说：“我演凶手。”他微笑着说，“你演女主角的妈妈，会被我杀掉。”
看来他间接性恶趣味又犯了，颜莉哼了一声，问：“这个是原创的剧对吧？”她拿起荣幸给的本子，上面已经标记好她要演的戏，共两场戏，几句台词，“我不会演……”
“你会。”荣幸看着她的眼睛说，“这个角色你最合适，剧本就是卓思远写的。你的外形气质和他想的完全一样。”
颜莉惊了，“他那么厉害！”又当导演又当编剧，还那么年轻。
“嗯。”荣幸说，“他一毕业就到这里了，盘活了剧团，比我厉害。”
颜莉莫名生气，居然还能比荣幸厉害？她撇嘴，说：“你也很厉害。”
荣幸笑笑，拿起本子敲了一下她的头，“你这是替我不服吗？”
没有多余的时间给颜莉通读剧本，荣幸就把她那两场戏摘出来说，“第一场戏是引发误会的，你躺在床上，让进来的小偷以为他被发现了，到时候你身旁会有演员，但是你不用管他，你要想象你周围都是墙，用平和舒缓的语气说台词，你试试。”
颜莉目视前方，说了剧本上的台词。她刚才已经默读背下来了，很通顺。
“有点生硬了，再试试，别压低声音，语气再柔和一点。”
颜莉又试了两次，荣幸点点头，“感觉好多了。”他指着下一场戏说，“这里的台词需要语气转折，我给你做了标记。”
“嗯，我试试。”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加上荣幸的引导，颜莉这次好多了。
荣幸说：“你从来没有演过话剧，但你舞台经验丰富，把自己当成角色本身就好了。一开始都比较难，以后就好了。”
“以后？”颜莉笑问，“我就是救场的，还真的要我一直演啊？”
这时候，卓思远开了休息室的门，他已经画好了妆，对他们说：“就剩你们没化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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