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火葬场行为
做完笔录后已经很晚了，段芊澄跟在迟砚身后，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影子上。
“迟砚，今天谢谢你。”段芊澄伸出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拽住他的衣袖。
见半空中没有提示和选项，迟砚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段芊澄。
“已经是深秋了，天气凉，你穿上别感冒了。”
段芊澄唇角微抿，她接过衣服披在身上。
“迟砚，你怎么对我这么好，不仅来救我，带我去包扎，现在连衣服都脱给我穿。”
“今天你怎么这么好。”女孩在路灯上仰头，脸上的血迹早已被擦干净。
迟砚语塞，上一次段芊澄并没有说这些话。看来这个游戏除了固定的选择和剧情，日常都是由人物随机生成的。
有了ooc的前车之鉴，即使没有选项但迟砚仍然小心应答。
“我只是在尽我应尽的责任而已。”他眼神平淡，和往常并无二致。
“哦。”段芊澄扬起的头低下。
两人走在寒风中，暖黄的路灯把他们的身影拉的很长。
“做噩梦了吗？”迟砚穿好衣服走到床边，晨光透过窗户倾泄进来。
段芊澄点头，倾身抱住迟砚的腰。若是以往，她不会做出这么亲昵的动作，但经过昨天以后她觉得自己和迟砚的关系可能迎来了一个转机，她要把握住机会大胆出击。
他会关心她，尽管他说只是出于责任。
“还是很害怕。”她把脸埋在他的腰间。
迟砚看向半空中，果然出现了上次的那两个选项。
只不过这次和上次不一样的是，“安慰她”这个选项不再是纯白的字体，而是淡粉色的。
迟砚选了第二个选项，他感受了三秒，并没有出现任何ooc警告。
完成新手任务后他把获得的全部奖励积分用于购买游戏指导，它可以帮助玩家规避掉一些游戏的坑。
迟砚拍了拍段芊澄的后背，初次试用，这个叫“小梦”的游戏指导还挺不错。
“你今天在家休息，我去上班了。”迟砚稍作安慰后推开了段芊澄。
他选择的是全知视角，虽说知道这是恋爱游戏，但和段芊澄靠的太近了他还是很不自在。
段芊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泛起一阵涟漪，迟砚对她的态度软化了不少，不再只是相敬如宾的假客气了。
手机铃声拉回她纷飞的思绪，看到来电人后她高兴地接起电话：“桐桐。”
谷雨桐拉着行李出机场，她刚下机就听说段芊澄被绑架了，吓得她赶紧打电话：“橙子，你还好吗？”
“还好，虽然现在想想还是很害怕，不过那个人已经被抓住了。”回想起被绑在椅子上蒙住眼睛的惊恐不安和狠狠砸下啤酒瓶时的不适，段芊澄掐断了自己的回忆。
她强打起精神：“你出差回来了？”
“昂。刚出机场。”谷雨桐听她说话的语气还算正常，这才放下心来：“我下午去看你。”
段芊澄有些迟疑，迟砚不喜欢不熟识的人进入他的生活区域，明确表达过不希望她带朋友回来。
可是桐桐是她最好的朋友，现在的他没有之前那么冷淡了，或许她可以试探着问问。
“我问下迟砚啊。”
“不是吧，这都要问，你还真是个夫管严。”
段芊澄解锁手机，给置顶的迟砚发了微信。
笔墨：迟砚，桐桐今天下午想来看我，她可以来吗？
笔墨：我们就在客厅里，不去其他地方。
迟砚刚刚开完会，他看着这个叫“笔墨”的人，确定是段芊澄后回她消息。
纸砚：可以。
纸砚：除了卧室，别的地方都可以去。
征得同意的段芊澄高兴的勾起嘴角，眼睛弯成月牙，她继续打电话：“桐桐，他同意了！”
谷雨桐懒得看她这幅不争气的样子，说好时间以后就挂了。
段芊澄是个网络作者，人气很高。昨天遇到突发情况，她又没有设置定时发表，所以昨天她断更了。
登上读者号看看自己正在连载的那篇文，果然底下出现了很多读者小可爱问她为什么没更新。
她连忙切换成作者号双更，在作话里找了个理由解释了一下。真实原因太过惊悚，她还是不要吓到她的读者了。
下午刚过两点谷雨桐就到了，段芊澄穿着兔子睡衣，高兴地去门口迎她。
“桐桐！”视线里出现谷雨桐的身影时，段芊澄小跑着冲上去抱住她。
“不是有你家迟总裁，这么粘我干嘛。”谷雨桐哼了一声，表达了自己对闺蜜的不满。
“哪有。”段芊澄挽着她的胳膊走进大门。
谷雨桐好奇地四处打量，段芊澄结婚三个月了，这是她第二次来这个地方。
“迟砚没在家陪你？”她瞟了段芊澄一眼。
“没有。”段芊澄笑了下，她不贪心，昨天的迟砚已经对她很好了。
谷雨桐戳了戳她的脑袋：“你可争点气吧！”
段芊澄揉了揉被她戳过的地方，也不恼，依然笑嘻嘻的：“桐桐，我觉得迟砚自从昨天那件事以后，对我有些不一样了。”
谷雨桐虽然很不想打破自己好友的幻想，但是想想她听到的那个消息，她觉得自己有必要给段芊澄提个醒。
“橙子，我听说……洛瑶，好像要回来了。”别看她平时怼段芊澄的恋爱脑怼的厉害，对于这些可能真正会伤到段芊澄的话她总是吞吞吐吐的说不出口。
段芊澄脸上的笑容落下，她垂下眼帘：“我知道。”
从米兰归来的新锐设计师，颜值高又有才华，再加上有心之人的运作，这个消息已经在网上传的沸沸扬扬，并不新鲜了。
谷雨桐为她担忧：“你是怎么想的？”
段芊澄又重新扬起笑容：“我当然相信迟砚，尽管他们曾经在一起，但那已经是过去式了。”
迟砚今天没加班，到家的时候刚过六点。
他脱下衣服递给女佣，漫不经心地问：“她呢？”
能在迟家服务的都是人精，女佣立刻领会迟砚在说谁，她答：“夫人在房间睡觉。”
迟砚挑了挑眉，他突然觉得做一个沉浸式玩家也不错，只需要走剧情，不用做任务，还可以睡大觉。
哪像他，认认真真工作了一整天才刷够工作经验。
迟砚决定去看看他这个被吓到的“妻子”，同样都是玩家，他要让她多些游戏体验感。
他推开卧室的门，借着窗外朦胧的月光他看到躺在床上酣睡的女孩。
迟砚打开灯，走到床边坐下叫她：“段芊澄，起床。”
睡觉的人没有反应，他推了推她，声音提高：“段芊澄，起床。”
段芊澄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是迟砚，半闭着眼睛坐起来倒在他身上：“迟砚，你回来啦。”
刚睡醒的声音软软糯糯的，这让迟砚想起来他现实生活中那个爱撒娇的小侄女。
被她这么一搅和，他都不知道怎么整蛊她了。迟砚维持自己的人设冷着脸推开她：“段芊澄，自重。”
“不要，人家就要抱你。”段芊澄又缠上去，她从小就会看人脸色，知道迟砚没生气。
选择再次出现，这次小梦提示他选不推开她。于是他伸到一半的手又收了回去。
他轻声询问：“现在还是很害怕吗？还会不会做噩梦？”
段芊澄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没那么怕了，但是还会做噩梦。”
“他叫林超，本来是我们公司的一个职员，因为在工作上出现重大纰漏，所以公司开除了他，他怀恨在心准备报复我结果在地下车库里看见了你，就绑了你想要要挟我。”
迟砚通过游戏提示获得这方面的信息，解释完原委后他轻声细语的安慰：“已经过去了，他已经被警方抓获，所以不要怕。”
段芊澄乖巧点头，迟砚的话有让她安心的魔力。
“今天的药换了吗？”迟砚垂眸问。
听到他的话段芊澄抬头，两人目光交汇，她尴尬地笑笑：“忘了。”
迟砚拍拍她肩膀示意她松手，他走出房门，没多久提了个家用医药箱回来。
“你要帮我换药吗？”段芊澄积极地伸出手递到他眼前。
迟砚打开医药箱，半蹲在地上，握住段芊澄的手给她换药。
段芊澄坐在床边，一双玉足微微晃荡，她注视着给她上药的迟砚，眉眼冷峻却又透露出一股书卷气。
灯光打在他垂着的眼睫上投下一片阴影，段芊澄有点手痒，不过她虽然大胆，但还是要悠着点，迟砚看起来礼貌端方，其实特别不经撩，她不能把人逼得退回冰山壳子里。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她笑眯眯的，成功的感受到了迟砚上药的手一顿，耳根也渐渐变红。
他忍耐了一下，似乎还是忍不了，复又抬头看她真诚发问：“你能不能矜持一点？”
段芊澄表示达咩，这之后的一个月她从网上学习着各种追人攻略，但好像并不太起效，迟砚最多在被她逗急了的时候会让她矜持点。
不过今天他很不一样，回来时脸上带着笑意，还问她想不想去泡温泉。
“想！特别想！超级无敌想！”只要能和他出去玩，去哪里去干嘛都行。
两人第二天就收拾了东西去温泉会馆，办理入住的时候段芊澄还发现前台是她的读者。
双重惊喜直接给她乐傻了，除了泡温泉外，她每天不是黏着迟砚陪她看电影就是找前台晶晶小读者聊天。
可惜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三天时间眨眼而过。
回程的那天天气不好，狂风大作，好像随时能下起雨，段芊澄试探着问：“我们可以晚一天回去吗？”
迟砚语气淡漠：“不可以，我还有工作等着我回去处理。”
其实已经没有工作了，游戏所需的工作经验点他已经刷完了，女主对他的好感度也在来到温泉会馆的第二天满格。
按照小梦的提示，接下来的主要任务就是虐妻，温泉会馆是虐妻剧情的铺垫，他们必须来打卡，也只能待三天。
两人收拾东西时，段芊澄抱着迟砚的胳膊撒娇：“老公，我们下次还能再来吗？”
“你很喜欢这个地方？”迟砚在收拾东西的空挡瞅她一眼。
“对啊，我很喜欢这个地方。”更喜欢和你一起待在这个地方。这一句段芊澄放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两人回去的路上下起了瓢泼大雨，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挡风玻璃上。段芊澄和迟砚并坐在后排，她蹙眉看着窗外的雨，没了平时叽叽喳喳的那个劲。
迟砚用余光偷偷打量她，对接下来的虐妻剧情感到心烦意乱，他选的已经是最轻的虐妻程度了，但看着小姑娘的侧颜，他又觉得压根不该有什么虐妻。
游戏而已，玩游戏就是为了赢，最后能通关就好，他给自己做心里建设。
车停在了永宁居的门口，段芊澄率先下了车。
映入眼帘的除了铁艺的别墅大门，还有一个撑着油纸伞穿旗袍的靓丽背影。她听到了身后的声响转过身来，脸色苍白地看着迟砚：“阿砚，我回来了。”
她一步步向迟砚走去，眼眸里是压抑不住的汹涌爱意。在离迟砚两步远的地方她一个趔趄，倒向迟砚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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