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不那么讨厌的神
在荒芜的世界中，那些少数知道A还活着的主神们，正满世界的寻找着他的踪迹。
奕月、卿影、独孤松，他们三人在这片藏在沙漠中的孤独的小屋外，等待着反击的机会，等待着归来的黑衣剑士带来好消息。
“卿影！我说了多少次了，你握剑的手要举起来！”
“叔……我是魔女，不适合舞刀弄剑的。”
调皮的魔女一脸的委屈。
“唉！！”
老人发出了烦躁的叹息，随手把自己的长剑插入了沙土之中。
擦拭着额头上汗水的美丽魔女看向另一边的小屋，透过窗户看见那位俊美的金发少年正皱着细细的眉头研读着书籍。
“独孤叔……我不学了……”
卿影丢下这句话，啪的一声，化身为猫头鹰，飞向了屋内的奕月，安静的陪伴着恋人。
独孤松无奈的拾起地上的长剑摇了摇头。
而在遥远的沙漠深处，孤身一人的黑衣剑士跟随奕月提供的线索，来到了从未被提过的人类的城市。
不知名的小城在战火的摧残下，依旧挺立在沙漠中心，指引着路过的旅人。
城市里随处可见身着各式各样颜色的残破铠甲的人类士兵的驻军。A行走在城市的街道上，观察着这座遗世独立的小城。
尽管城市残破不堪，孩子们却愉快奔跑在街道，互相追逐嬉戏。没人惧怕周围的士兵们，甚至没有人注意到黑衣的死神从他们身边走过，他们只是专注的做着自己的事，或耕种，或聊天，或玩耍。
贫瘠的街道散发着活力，散发着A似曾相识的丑恶的活力。
A驻足在城市深处，注视着正坐在干枯的喷泉边的一位苍白头发的老太太。
“……A……最初拯救神的人类。”
坐在喷泉边的老太太注意到了靠近身边的黑衣剑士，古老的语言脱口而出。
“…………”
黑衣剑士一言不发站在离老太太一步之遥的原地，没有再前进一步。
十六位主神之一，象征着爱的女神莱拉看着眼前的黑衣剑士。
“你是来杀我吗？”
黑衣剑士依旧以沉默回应着对方。
老太太轻轻挥手，干枯的喷泉刹那间喷出了甘泉。
“零以前就说你是个心软的人类，她其实也是个心软的死神。”
黑衣剑士微微颤动的右手拔出了长剑。
“去南方吧，去大海的国度……那里有她留给你的东西。”
老太太伸出布满皱纹的双手亲亲抚过喷泉的水面，随着荡漾的波纹，喷泉里便出现了一条条手指大小的小鱼。
“谢谢……莱拉。”
随着话音而至的白色长剑刺穿了老太太的心脏。
天空飞舞过成群结队的鸟儿，仿佛只是想逃离无情的死神，逃离被孤独吞噬内心的罪恶的黑衣死神。
喷泉边的老太太看着黑衣剑士远去的背影，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又一位主神重归于虚空。
随着她的遗骸化为灰烬，枯萎的草地从喷泉附近开始蔓延，覆盖了整个遗落于沙漠中的小城。
城市里的人们在枯萎的草地上缓缓化为幻影消失。
最终城市废墟中的只有一具一具早已死亡的枯骨、以及一个干枯的喷泉。
零曾经对他说过。
“象征爱的女神莱拉，以近乎愚蠢的方式爱着人类，谁也没想到她最后以自己青春为代价收集着弥留的人类灵魂，让他们得以重新在幻境中生活…………尽管她依然是在欺骗别人以满足自己的欲望。可我始终觉得…………她是一位不那么讨厌的神………大概吧。”
或许，终究凡人和神都只是内心深处欲望的奴隶。
A刚离开莱拉的小城没多久，一道白光落向他的跟前，刺眼的光芒中隐约可以窥视到一位英武的白衣神祇。
战神心月从光芒中现身，毫无征兆的冲向黑衣的剑士。
他挥手施法，护身咒带起沙粒凝聚在身边。可白色长枪轻而易举击碎了了他的护盾。好在随着意识舞动的叛心出现在胸前，稳稳的挡住了战神刺向他的长枪。
战神心月笑了笑，慢慢收回被阻挡的长枪，立马召唤出金色的大剑从空中垂直着斩向对方。
回忆偏斜了大剑的攻势，让它斩落在沙地里，扬起来的沙尘在两人身边随风飘舞。
战神的进攻却没有减缓，A刚从冲击力中回复身姿，对方的长枪又一次刺向了他的胸口。
精准的长枪和势不可挡的大剑相互配合着进攻。
黑衣剑士回忆起了黑衣少女的舞步。然而仅仅靠这点临时想起的剑舞，也只够勉强应对着对方的攻势。
交锋之中，A抓住了转瞬即逝的机会，剑尖以刁钻的角度避开了枪身，刺向了对方的咽喉。眼看一击制敌之时，战神却向后一跃而起，退出了十来步远。
他拖着长枪来回渡步，就像在欣赏猎物垂死挣扎的野兽一样。而A也只能屏气凝神，不敢轻举妄动。
“零的弑神者…也不过如此。”
话音刚落，他投出了长枪。跟随着长尖逼近A的，还有从天而降的心月。
A侧身闪开了长枪，往前踏出一步立马用尽全身气斩向空中的心月。回忆的剑刃和金色的大剑撞击，火花四溅。
心月迎合着对方的力量向后跃开，稳稳落在沙丘上，并召回了叉在沙地里长枪。
而另一边的黑衣剑士，用身体硬抗住了对方的全力一击。脚下的沙地从他身上吸收了绝大部分力道后，炸开了一个大坑。
A喘着粗气，警惕的感知着不远处的心月，只要对方有一丝动作，自己不管在何状态也必须立马做出反应。
随着第五次喘息，黑衣剑士呼吸归于平和。
A没有着急冲向了对方，而是展开了护身咒集中保护着胸口。
接着黑衣剑士举起长剑挑衅的说道。
“伟大的战神亲自来送死的吗？”
心月看见这一幕，轻蔑的一笑，挥舞大剑斩出了气刃。
气刃凝聚着光芒，掠过地面的沙土飞向了黑衣剑士，而光芒的后方紧跟着势如破竹的长枪。
A用回忆架在身前，撑下了气刃的攻击。
战神没想到对方能接住自己的攻击，立马愤怒的将所有力量附着在长枪上刺向他的心脏。
枪尖击碎了凝聚着所有力量的护身咒，刺进了肉体。在接触到跃动的心脏的一瞬间，A尽然徒手稳稳的握住了枪身。
看见自己的攻击被化解的战神，松开了长枪，双手握住大剑猛的冲了过去。
出乎意料的进攻让A大惊失色，回忆奋力格挡，稍微偏斜开对方全力突进过来的斩击。
可尽管避开了致命伤，金色的大剑依然切开了黑衣剑士的胸口。
纯白的心脏在胸腔内紧张的跳动。随着两人厮杀而爆开的沙尘逐渐散去。
从沙尘中现身的战神的右眼插着一柄白色的长剑，白色的丝带随风飘舞，不知何时A尽然倾尽全力伤到了白甲的战神。
叛心和战神的长枪分别同时回到了他们主人的身边。
一位受伤的战神，一位重伤的死神，隔着不到五十步的距离对峙着。
战神捂住右眼的手中绽放出光芒，眼眸随即被治愈的完好如初。
而黑衣剑士的伤口则不那么乐观，鲜血染红了脚下的沙漠。
与此同时，A正低头对着手中硬币低语到
“两位记录者……动作快些……”
话音刚落，沙漠中风沙大作，战神失去了视线。凭借感知和无数次战斗的经验，心月向风沙中扔出了长枪。
在长枪扔出的一瞬间，正准备发起偷袭的黑衣的剑士消失不见。
风沙渐渐散去，沙丘中回荡着心月愤恨的吼声。而在沙丘另外一边，一位紫色眼眸的黑发女神低语道。
“抱歉，心月，这人类现在可不能死。”
随着远处愤怒的战神的咆哮，黑发的女神也随之传送去了未知的地方。
而在沙漠深处的三人则惊讶的讨论着黑衣剑士的遭遇。
在奕月弹奏着舒缓的曲调……
卿影满头大汗的双手撑在白水晶做的桌面上。
黑甲的老人着急的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抱歉啊，大家，A的气息消失了。”
疲惫的魔女，愧疚的低着头。
奕月的曲调变得些许杂乱，可他仍旧安慰着疲惫的魔女。
“别担心，你好好休息一会吧。”
“恩，小卿影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现场再说。”
黑甲的老人拿起地面的双剑，大步走出了小屋。
疲惫的魔女倒在了迎过来的奕月的怀里低声说道。
“奕月，假如他死了，诅咒就………”
卿影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昏睡了过去。
一言不发的奕月抱着她轻轻放在沙发上，替她盖上被子后，低头温柔亲吻着她满是汗水的额头。
而在战斗中消失的A则出现在了沙漠国度的最南端，无边无际的大海在他面前拍打着海岸。
孤独的黑衣死神一脸不知所措的看着广阔的海洋，终于晕倒在了沙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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