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永生咒（一）
天使圣地，爱尔丹塔。
安格斯爱怜地望着自己近期改良出的杰作，仿佛那是他的亲生儿子。一旁的助手连咳三声，他才从自我陶醉中抽离出来，然后注意到走来的加文。
“尊敬的加文大人。”
安格斯向加文致礼。
加文望着保护层之下重生的圣甲a86，露出了由衷的微笑：“谢谢你，安格斯。”
安格斯一笑就是很久才停下来，然后才摸摸后脑勺说：“您这样说我会很不好意思的，加文大人。”
想起魔王亚伦闹出的铠甲毁灭事件，加文就对安格斯说：“关于圣剑……”
他本来编了一个十分郑重又蹩脚的说辞，正准备给安格斯解释一下，但是安格斯早就在心梗的时候就自己想通了，于是没等加文继续开口，自己就说：“没关系的加文大人，谁都有控制不住武器的时候，我只希望新的圣甲能够更好地保护您进行远征。”
“还差最后一道护理，您就可以带它出门了。”
寒潮的危机在测算监控之下再一次提前，意思是他们也许在洗礼之后就要进行应对危机的远征。
就算是随时随地似乎都胸有成竹的魔王，估计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进行城池的争夺战。
除非他是真的疯了。
最近魔界的风气也不见得有多么放松，远在寒潮真正降临之前，魔王惩治的大批贵族和商会人员恶火不会在一时间浇灭，他们等待着时机将亚伦·伊万格纳踹下王座。
“之前您与路汀以及泰罗斯恩大人提出的‘地下城’在很久之前就开始进行全面建设了。”
安格斯一面说着，一面调动出了浮空景象。
缩小的天使圣地建筑物悬浮在他们跟前，其下幽蓝色的光芒逐渐凝聚成了一座新的城池，金色的网线是这座地下城的骨骼，其上隐现的红色线是还未完全完成的部分。
届时，地下城中会存储大量的生存物资，天使们会进行轮番休眠。高空区域则会完全关闭。
这也是当初光明天使同国王塔拉以及一众研究者商讨得出的最保守方案。
“不过听说您得知了一种特殊焰火。”安格斯继续说，“这种焰火我觉得很有趣，当然，也很实用，如果能够投入使用，我们将会最大程度减少损失。”
安格斯作为抵御寒潮行动的高层参与者之一，也得知了凝空黑焰的存在。
不过令光明天使头疼的不是焰火究竟能不能真正投入使用，而是顽固派天使认为魔界的东西是不可用的。
再者，原本空间有限的地下城因为扩建，可庇佑的天使不会单单包括偏弱势的天使。
能够真心留守外界的天使不会太多。
“对守在外界的天使，新的战备必定要准备好。”安格斯似乎在对自己说，也像是在对加文做出承诺。
他在之后领着加文参观了全套圣甲a系列和b系列，以及新研发出的不依赖于魔力发动的杀伤性武器。
即便主张和平至上，圣地也从未有一日会在研发武器上松懈。
加文过目之后，再次对安格斯表示了感谢。
安格斯说：“加文大人，不得不说，魔界的东西其实也不错，如果焰火或者别的什么东西能够帮助圣地度过危机，我会全面支持。”
——
加文离开军备分部之后去了心理诊疗室。
虽然魔法石通讯器上面的记录显示，他不久前才来过一次，但其实光明天使首领本尊已经很久没有亲临了。
休伯特桌上放的绿植上盖上了一层透明罩子，看起来有些奇怪。
加文以为这是圣地的新流行行为，于是暗自思索最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新潮事件。
休伯特因为有点心有余悸，坐在加文对面反而像是寻求咨询者。
“休伯特。”加文先开口，“你的表情很奇怪。”
休伯特继续打量了他几眼，然后好像确认了什么事实，才松了口气说：“是你前些日子太奇怪了。”
随即他才起身泡了壶茶。
国王的习惯影响着圣地的每一位天使。因为塔拉对于花茶的狂热，圣地上下也有不少天使养成了经常喝茶的习惯。
“那位在折翼礼上闹腾的幼天使怎么样了？”
休伯特问的是菲力。
加文回答说：“没有严厉处罚。”
距离折翼礼已经过去了数日，加文和一众天使圣师没有对菲力进行任何的惩处，只是让他休息好之后在圣塔禁闭室里自我反思了一段时间。
悬在圣地之上的问题自然不停留在一个半翼天使的捣乱上面，而是半翼天使的存在上。
“那你也没有必要对此发愁了。”休伯特大概猜出了他皱眉的原因，“半翼天使的存在一直都是大问题，如果能解决，大概就是圣主再临吧。能成为战斗天使已经是莫大的荣誉，何况是光明天使首领。加文，你不需要争取更多的功绩了。”
圣主当然不会再临，所以半翼天使的问题解决其实没有谁抱有真正的期待。
“我不是为了功绩。”加文盯着休伯特的眼睛，“我只是想要和平。”
真正的，不用疲于奔命的永恒和平。
他在心里默默道。
“而幼天使，也只是想要一对翅膀而已。”加文继续说，“给予足够的关注，有些问题并非不可解决。”
“圣主曾经描绘的和平世界，我认为只是在书本里面。”休伯特说，“加文，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加文并没有作出新的回应，只是摘下了绿植上的罩子，然后问：“这样会有什么影响吗？”
休伯特坦诚说：“没有。”
他又认真问道：“你还记得自己上次对摆在这里的东西做的事情吗？”
加文望着他，实在是不可能想起来。
他能对绿植做出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算了，没什么。”休伯特将罩子拿远了些，“总之，还是希望你能够放松一些，加文。”
加文说：“也希望你工作顺利。”
——
“也许他也值得信任吧。”加文走后，休伯特的瞳色一瞬间由灰转蓝，“单纯的正义，曾经就是天使铭刻在灵魂里的信念，现在也应该是。”
“不。”他的嘴唇再次张开，但已然换了一道声音，那声音嘶哑而沧桑，“我永远相信预言，预言从来没有欺骗过任何一位天使。”
休伯特的声音换了回来：“抱歉，老师，什么时候能改一个方式联络，您上上次和上次都答应过我的。现在是新星历时代了，圣地联网，可以用魔法石通讯器。”
他再次上演人格分裂：“休伯特，不要打岔，我说过只是尽力改方式，但是这样最省魔力。还有，不要用外表来判断一个天使的好坏，太肤浅了。”
“但是老师，他的确是个好天使。”休伯特有些委屈，“再说我不是打岔，如果这样被看见，我会先被送去精神科的。”
“你说过他见过也相信异族天使的存在，但是他最终会选择同魔王为伍。”休伯特仍然保持着“自言自语”的姿势，“很遗憾，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加文·德里西斯。”
休伯特本尊在这句话后陷入了沉默。
过了很久，他才说：“那老师，您即将进行的战役，就太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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