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杀不了
离开时，薛恒巴巴地跟上顾倾歌的脚步：“宗主，宗主。”
顾倾歌恍若未闻，自顾自往前走。
薛恒索性直接说目的了：“子琪的聚灵丹被那孽畜偷了，宗主能否……再赠她一颗，便于助她早日突破啊。”
顾倾歌最强大之处，就在于她的炼丹术，整个缥缈宗，只有她能炼制出一些珍贵丹药。
所以，饶是薛恒平日里对她不服，在丹药方面还得有求于她。
顾倾歌心生疑惑：“她不是都重伤不遂了吗，不该先吃点疗伤丹？还能继续突破？”
这二长老的话，前后矛盾。
一定有问题。
“这……”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薛恒顿时心虚，连忙改口，“疗伤药我那有，给她吃了很多了，还是需要一颗聚灵丹备着……”
“那就等她伤好了再说吧。”
“喂，宗主……”薛恒再想叫住她时，她人已经走远了。
那张苍老的脸，变得阴鸷了几分。
要不是有事相求，他才不会对那个小女娃低声下气。
等着，等他坐上宗主之位，就再也不用看那小女孩的脸色了！
离开试炼场后，顾倾歌去了趟后殿，迫不及待想拜访一下师父。
她师父，萧末，夜灵宗大长老，曾经的夜灵宗宗主，后来觉得没意思了，才退位让虞子汐继任，实力放在整个修真界，都找不到几个对手。
然而，她老人家性情十分随和，不喜争斗，常年云游四海。
到了后殿，才听后殿的弟子道：“宗主，大长老昨日去游历了。”
果然……又不在。
“知道了。”顾倾歌抬眸，看了眼上方的牌匾，唇角微微勾起。
至少师父还在，缥缈宗还在，她的三千多弟子也都好好的。
这一次，她要好好守护自己所珍视的一切，再不会让惨剧重演！
……
傍晚。
湿漉漉的柴房里，光线昏暗。
遍体鳞伤的少女被绑在地上，衣袂血迹斑斑，这个密闭的小空间里，静谧到，只能听见滴水声和自己微弱的喘息声。
冷……
她的血，是不是要流尽了？
流尽了，就解脱了，就能见到父皇母后，能见到兄弟姐妹了。
可她不能……
她还要为他们报仇，为妖族报仇！
刷！
破旧的柴房门打开，长意艰难地睁开眼，借着昏暗的光线，只见两个弟子进来了。
啪！
他们将手里的饭盒往地上一扔，只有馊冷的硬米饭，和几根菜叶子。
可以说，缥缈宗的囚犯都比这吃得好。
然而，瞥见了食物，饿了整整两天肚子的长意，求生欲瞬间被激发出。
她要活着，她不能死！
手脚被束缚着，她只能拼命匍匐着爬了过去，俯在地上，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刷！
倏地，一只脚狠狠踩在她脑袋上，将她脑袋踩进饭盆里。
“唔……”
挣扎不得，动弹不得，头顶传来剧烈的疼痛，窒息感越来越强烈。
耳畔响起弟子的讥讽声：“孽畜，你们作恶多端的妖族都死绝了，人族都厌恶你，将你视为过街老鼠，现在连你师尊都要杀你，你说说，你还有什么脸面苟活于世？”
“我要是你，我早就自尽了！”
这些羞辱、谩骂的话，来缥缈宗的三年里，她听了太多，早就波澜不惊了。
可听见“师尊”二字，还是心尖一颤。
这些年她拼命活着，努力学习缥缈宗的规矩，为的就是想得到师尊的认可，让师尊喜欢她。
可现在，连师尊也厌恶她了。
她不想这样……
“可不要指望宗主会来救你，实话告诉你吧，是宗主让我们来杀你的。”
师尊……
真的是师尊要杀她吗？
她以前不信，可今日在试炼场，师尊的确对她下了杀手。
连师尊都不信她了吗？
长意拼命挣扎着，轻声喊道：“师、师尊……”
“别侮辱我们宗主了，你一个妖孽，可不配做宗主的徒弟！”
“你死在这，发烂发臭，宗主都不会来看一眼的！”
每一个字，都如锋锐的利刺，一根根刺入长意心头，鲜血淋漓。
“去死吧，妖孽！”
那弟子加重了脚下的力道，似将心底对狐妖的仇恨全部发泄出来。
九尾狐族后裔，必须死！
长意必须死！
适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顾倾歌恰好亲自来柴房看看，就看见柴房里那惊人的一幕：两个弟子踩着长意的头和身子，那瘦弱少女使出浑身解数，也挣扎不得。
忽而，见长意拳头紧紧攥成一团，身体颤动，周身有微弱波动的灵力。
这是……
不好！
这妖孽被他们激怒，邪魄又要觉醒了，一旦再觉醒一魄，长意的实力和戾气会继续变强。
得马上阻止他们！
刷！
“住手！”
说时迟那时快，顾倾歌反手一道劲力抛出，将那两个弟子震退。
得以安全，长意周身的戾气缓缓消散，紧握的拳头也放松了下来。
还好，还好。
差一点，就让这妖孽又觉醒一魄。
太危险了……
被震退，两个弟子回过神来，纷纷俯身行礼：“见过宗主！”
宗主……
是师尊来了？
少女先是欣喜，却又马上变了脸，想着，师尊是不是来亲手杀她的。
紧握着的拳头，始终凝着灵力。
顾倾歌看都懒得看长意一眼，瞥了瞥那两个弟子，质问：“你们来做什么？”
“启禀宗主，送饭。”
“送饭？”顾倾歌的声音冷了一分。
被再次质问，两个弟子吓得哆嗦了一下，马上招出了实话：“宗、宗主饶命，其实……我们是想给薛师姐报仇。”
“报仇？”
“长意那个妖孽，她早就该死……”
“混账！”顾倾歌冷言呵斥，“长意是本尊的徒弟，她该不该死，能不能死，什么时候死，也该本尊说了算。”
他们吓死了，连连磕头认罪：“小的知错，小的知错了……”
“宗主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顾倾歌下令：“以后未经本尊允许，胆敢擅自处置本尊的徒儿，一律杀无赦！”
话落，两个弟子只觉后颈凉飕飕的：“是、是……”
顾倾歌：“滚吧！”
“是，弟子告退！”两个弟子吓得腿都软了，连滚带爬地离开了柴房。
柴房恢复静默，顾倾歌这才垂眸，视线落在了长意身上，发现长意已失去意识，僵硬冰冷的身子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顾倾歌微微叹息。
还好，她及时阻止了这妖孽第二魄觉醒，要不然，两魄灭起来就更麻烦了。
刷！
一枚闪烁灵力的金印悬浮在顾倾歌掌心，对准了地上昏迷不醒的少女。
这灭魂印，乃缥缈宗神器，可直接灭人魂魄，一了百了。
既然杀不了。
那就让这妖孽魂飞魄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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