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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山下小庙的晨钟渐响。早春初升的太阳,斜斜的挂在天边。晨光映红了遥远的天边,像是恋人微红的脸颊。三四月的清晨温度还是有些清凉,草叶上、花瓣间挂满了干净、透明的露珠。在阳光的照射下远远地望去,晶莹剔透十分耀眼。南山下的大路上渐渐多起了早起忙碌的路人。山腰处升起几道斜斜的炊烟,偶尔还可以听见传来几声公鸡打鸣的声音,显得清晨的南山更加安静与祥和。在南山的山门处,李潇正与几位送行的老人道别。

  “你们几个老变态打得什么主意?今日竟然亲自送我下山。”李潇满肚子疑问的问向身边的几位老人。

  几位老人大概有些不好意思,互相瞅了瞅,都不想先出来说话。最终还是送李潇上山的朱老头实在按奈不住性子,神态中带着几分期待,语气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听说昨个你帮家主种地了?”

  李潇无所谓的耸耸肩,漫不经心的开口说道:“你们几个老变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

  之前未出声的卢老头轻轻地踹了一脚李潇的屁股,神情相当严肃的说道:“你这臭小子休要插科打诨蒙混过关,快快回答是与不是。”

  李潇慢悠悠的揉了揉屁股,随手拿起准备装车的糕点放进嘴里。神情无奈的说道:“是、是、是,那破锄头弄得我现在还腰酸背痛那。干嘛?你们不会也要抓我去种地吧?”

  卢老头像是有些恨铁不成钢,伸出手指点几下李潇的脑门。开口说道:“你小子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可知你父亲求了多少次想挥舞你口中的破锄头,家主都不松口允许。”说完又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李潇,气馁地说道:“怎么就选中你小子了那?文不成武不就的懒散样子,我还一直以为应该是大公子才对么。”

  “就是、就是,这臭小子也不知给家主灌了什么迷魂汤。”朱老头说完又用手捂嘴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一样。贼兮兮的四处打量了一下,见没什么外人,压低声音偷偷地说道:“家主是不是前个晚上瞒着我们偷喝好酒,昨个还没醒酒。”

  周围送行的老人大概也觉得这个理由应该是最合理的,不然实在解释不通这小子踩了什么狗屎运被家主看重。全部都是一派点头赞同的模样,还有几人附和着说了几句。

  李潇感觉深深地被几个老变态鄙视了,停下步伐,侧头斜眼看了看眼前的几个老人,思量了一下打倒几人的可能性,感觉没什么胜算。只能翻翻白眼开口说道:“我有那么不堪么?连种老头子的破地也没资格。再者说,我本事是好是坏还不是你们这些老变态教的,我还没嫌弃你们教的不好那。”

  卢老头听李潇话里的意思,感觉他并不知晓其中的含义,便疑惑地问道:“臭小子,你莫非不知这意味着什么?”

  李潇一脸无知的摇了摇头。想了一会,实在是想不清楚其中的关节。便也疑惑的轻声询问道:“难道这还有什么说法不成?”

  朱老头看见李潇那毫不知情的样子,谨慎的朝四处瞅了瞅。转头凑近李潇身边故作神秘的低声说道:“主母活着的时候曾组建桃园三卫,你可知晓?主母最想要过寻常人家的生活,只可惜还未等功成,就不幸病逝。要知道寻常百姓家,田地就是最大的家产。我跟随家主这么些年,从来都是家主一人在打理那块破地,从不假于人手。都在传闻,谁要是跟家主种那几块破地,谁就能继承桃园三卫。”

  李潇挠了挠头,有些摸不清头脑,实在是不能理解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但又觉得老头儿的性格也没什么干不出来的,暗自思量道:“老头子莫不是真的相中我了?不然怎么会又是跟我说那些话,又是逼着我来种地。可是老头子也告诉自己啊,都不跟我说继承什么?大概是老头子真的老了,干不动了才叫我帮忙。至于说什么安身立命的本钱,应该是指自己这门亲事吧。”想想自己觉得合理,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回过神来看着众人正一眼不眨的看着自己,感觉自己在犯什么癔症。李潇轻咳了一声说道:“莫要多想了,一群几十岁的人了怎么那么八卦。想那桃园三卫早年诸侯混战时声名赫赫,待老头子受封楚地后就再无动静。估摸着早就没什么人了,再者说就算人员还健在,怕是也都老的不成样子了。是让我继承给他们养老么?老头也就只是想偷点懒,哪有你们想的那么复杂。”

  李潇说完就感觉四周温度顿时一冷,周围的正老头子满脸愤怒的看着李潇。有几个还撸起袖子,像是要打架的模样。朱老头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李潇,像是泼妇骂街似的开口骂着李潇:“你这臭小子,是嫌弃我等老了给你添麻烦喽?你给我站住,我要好好跟你比划比划,看看是谁不行。”

  “臭小子,来来来。我的斧子最近甚是想念你的屁股,来让他们见见面,缓解缓解相思之苦。”

  “我等戎马一生,年轻时谁不赞叹一声'好儿郎',怎么老了老了还被你个臭小子嫌弃上了”

  ......

  李潇见情形不对,自己好像说错话捅了马蜂窝。慌忙推开众人的包围,提起衣摆跑进车里催促马夫赶紧跑,生怕跑的晚了小命不保。边跑还边喊:“各位回头见,赶明我再来看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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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耐不住寂寞的老小孩,将来若是过得不如意,再回南山生活想来也是很有意思的。

  回去的路上,李潇正坐在马车中出神,就看见一个打扮纨绔,头戴缨子帽,身穿花红红绿绿的长衫,脖颈处别着一把洒金折扇的年轻小生掀起车帘窜到李潇身边。他大概跟李潇差不多的年纪,见到李潇极为兴奋。那人挥挥手打断李潇的沉思,也不管李潇在不在听他讲话,自顾自的对着李潇说道:“你的小书童跑哪去了?听说你弟弟也跟你来南山了,怎么也不见人影。”

  李潇瞅了瞅来人,并不感觉到惊讶,拿起手边的话本看起来。头也不抬的回道:“你怎么来了?小三儿被老头子留在南山,过些日子才能回来。守正前几天就去陆家看望他外公去了。”

  那来人一点也不外道,拿起李潇刚刚喝过的茶杯喝了几口茶水。气喘吁吁地抱怨道:“我还不是怕你太无聊。听说你解禁被派来南山,我可是在半路上堵了你好几天。今个晚上去燕来楼,兄弟给你庆祝一下怎么样?”这人正是楚地四大家族中谢家的嫡孙谢篪,谢篪还有一个哥哥叫谢埙正跟随李潇的大哥在京城打拼。谢篪与李潇两人都是楚地有名的纨绔,二人性格脾气也极为相似,一来二去就结为好友,常年厮混在一起。谢篪还和沈家的沈默并称李潇的两个狗腿子。

  谢篪家虽然也是世家大族,但其实和李潇差不多。每个月就那些月例钱,谢篪比李潇花钱还大手大脚,难兄难弟俩出去吃饭也是时常计较谁买单的问题,在李潇的印象中,好像谢篪没请自己吃过几回饭。李潇听到谢篪要请自己吃饭,当下就诧异的问道:

  “谢老二,你又从哪里骗来了银子?而且看来骗来的银子还不少。可惜今个不行,一会儿我还要找父王报道那。”

  谢篪闻言有些失望,但转眼就释怀了。有些得意的说道:“前几日嫂嫂回府探亲,送我一对京城买的玉佩让我给当了。那明个晚上燕来楼给你接风洗尘,看见这些银票没?兄弟我现在有钱,嘿嘿......”谢篪边说着边掏出怀里三四张五百两面额的银票给李潇看。

  李潇对谢篪太过熟悉,对谢篪的荒唐行为也已经习以为常,没什么觉得不妥。毕竟他自己也经常这么干,楚王府的珍宝阁曾经没少遭贼,只不过现在门前栓了两条大狼狗,李潇不怎么不敢去了,珍宝阁的蟊贼才渐渐少了。李潇放下手中的话本,揣起双手,斜靠在马车的车厢上,无聊的说道:“说说近来可有什么趣事?禁足一个月实在是无聊。”

  谢篪狗血的凑上前来,笑容猥琐的说道:“燕来楼来了一位北凉的女子,弹得一手好琵琶、身姿婀娜,那小腰都不堪一握。啧啧啧...只可惜她每次出场都面带薄纱,看不清这女子的长相,不知道长的怎么样。不过能让司马家的一位公子痴情地从凉地追至楚地,想来肯定也是长的美艳绝伦。”

  李潇看着哈喇子都快流出来的谢篪,感觉有些恶心。抽出谢篪背后的折扇敲了敲谢篪的脑门,嫌弃的指了指谢篪的嘴角。谢篪懊恼的拨开李潇的手,嗔怪李潇打断自己美好的想象。

  听到谢篪的话,李潇恍然大悟,没好气的说道:“我说你怎么这么好心来给我接风洗尘,恐怕是你想拿我的身份去压一压吧。”

  谢篪被说中心思,也不尴尬。嘿嘿一笑,揉了揉脑门。更加猥琐的开口道:“有你这楚王世子的身份,想来那燕来楼的老鸨子也不能不给你面子。兄弟我也就沾沾光、沾沾光。”

  说完谢篪大概是想起什么,又愤慨的接着说道:“你都不知道,近来你被禁足。那新来的司马家公子在城里作威作福,我等敬畏北凉王府的威名,不愿与他又过多争执。谁知道他变本加厉,连我的相好杏儿也被他叫去陪酒。真是气死我了。”

  李潇闻言有些疑惑,谢篪可不是什么任人欺负的角色。用玩笑的语气问道:“你胆子何时变的这么小,在这王府脚下也怕他什么司马家公子!当初可是连我都敢打的人。”

  谢篪被李潇的话刺激到,高声辩解道:“当年那不是年轻不懂事么,现在我哪敢啊。不过我可不是胆小怕事,我和沈言本想去找那什么司马家的公子理论,但是被你家的李斌阻拦。说什么给他一个面子,不想引起楚王府与凉王府的不快。我等臣子,能有什么办法。”

  李潇轻蔑的看像窗外,出言嘲笑道:“一个楚王府支脉,原来有这么大的面子。明日我便去会一会这北凉来的公子。顺便叫上李斌我要问一问他,我李家什么时候什么时候需要看别人脸色。”

  “那感情好,明个我再多叫上些人。要是动起手来,咱们也不吃亏。”

  李潇看着谢篪正兴奋地如何盘算整一整这个司马家的公子,轻笑着摇了摇头。如果是家族内的争斗,自己懒得搭理。但是欺负到身边的好友,那也要让别人看看自己是不是好欺负的。想了半天,感觉有些累。便转身躺在身边的褥子上,拿起脑袋边的话本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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