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车祸
门被敲响，头顶带着无形绿帽子的未婚夫站在门前，叹了口气，打开了门。
“和男朋友聊完了？”
说着，避开身子，让对方进来。
华曳摆了摆手，有些话在门口说就好了。
“你是故意的？”
问的莫名其妙，听的一头雾水。“什么故意的？此前我并不知道你们是情侣关系。我还以为你会在决定联姻的那一刻就断了和其他人的联系来。毕竟，我是这么要求自己的。”
举手示意打断，“有那么多的网红就偏偏挑中了洛湮，还碰巧看到了我们？”
“他粉丝不是挺多的嘛，流量当道。”
很认真的解释，两行清泪却出现在了她的脸上。
她长的算是攻击性的漂亮，身材又属于高挑类型，看起来有点不太好招惹。但此刻，双肩耷拉下来，无力的站在门口，脸上还挂着不属于她的眼泪。她从前那么骄傲，却为了一个男人流泪真想“砰砰”的砸门，大声质问她：“就那么的喜欢那个小子吗？”
最终理智战胜了感性，想来自己也没有资格去质问，平复了心情，才发现自己忘记了呼吸。无力道：“夜深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关上门的那一刻，还不忘嘱咐：“路上注意安全。”
谁知一语成谶。
车子缓慢驶过闹市区，在高架桥上一路风驰电掣。
不知来到什么地方，只觉那奔腾不息的江水，正是宣泄的好地方。
车子还没熄火，就迫不及待要下车，下车后又被不起眼的石头绊倒在地，膝盖撞上了露着尖头的石头，腿一软，身体要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手下意识要撑在地上，也被尖利的小石头划了长长的口子，被划的手掌湿漉漉的，想必鲜血流了一手，但这都没阻碍她继续往前奔跑的架势。
来到岸边，沾着血的手指直指天空，大声喊道：“老天爷，你要是苍天有眼，就一闪电劈死我爹吧！！！”
说完，又是大吐一场。
恨不能把胃里的苦水全给吐出来。
回去路上大脑空白一片，连身子都是虚的，只知道她连人带车撞到了路边的柱子上。
兴许老天真的有眼，先惩罚了不孝女。
车子猛烈震荡的那一瞬，许多记忆也浮现于脑海之中。
那一年是高二寒假？华夫人给自己报了夏令营，同去的还有学校里的许多学生。那时候，坐大巴车和同学们一起去游玩，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那时她还有另外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对着阳光摇摆着钻石手链，是许久未见华董事长送的。
那时候，她尤其的渴望父爱。华董事长却尤其的渴望“母爱”，他把华夫人当成了能一直照顾他的母亲，并且怨恨夺走“母爱”的孩子。兴许这就是他出轨的理由，现在想想，一个内心还没有长大的孩子怎么会表达他的父爱呢？
去的地方有山谷，玩水玩的很开心。
丢手链时人很慌，死缠烂打不愿走。
所以当一个男孩拿着代表“父爱”的手链出现在眼前时，她是多么的开心。
后来了解到这个男孩叫做洛湮，是高一学弟，后来夜参加了所在宣传部。
他有着一张漂亮精致的面孔，却有着无法捉摸的脾气。
他痞里痞气的拿着手链在她眼前晃，“想要吗？”
华曳：“我的，当然想要，拿来。”
他对大小姐的脾气嗤之以鼻，“有什么能证明这是你的，还‘当然想要’，学姐对学弟说这种话也不觉着脸红，你已经耽误大家许多时间，赶紧走吧，不要再无理取闹了。”
呵，小小年纪，教训人的口气到是熟练。
途中到达休息站，华曳拿着零食饮料和零食放到他面前，引得周围学弟一阵起哄。“非常感谢你捡到我的手链，现在能归还给学姐吗？”
洛湮老实不客气的开了瓶汽水饮料喝了一口，华曳招呼学弟，“你们也来吃，不用客气。”
学弟们笑着：“谢谢学姐！”
“学姐好漂亮！”
有大胆的者，“能加个□□吗？”
还有人不好意思催促着，“洛湮你就把手链还给学姐吧！”
洛湮依旧老神在在，“零食我也吃了，饮料我也喝了，手链嘛我再想想。”
呵，小伙子挺会玩的啊！
华曳脸上带着甜美笑容，眼里放着寒光，嘴角斜斜的一划，细长的手指慢慢敲着桌子，一字一句道：“那你等着，我下次再来。”
转身时长及腰部的深棕色卷发在阳光下微微晃动着，就如同她精致的猫眼让人心动不已，就如同她的名字华丽的摇曳，就如同她的酒窝让人想要靠近，就如同她的脾气让人亲近不得。那一刻学弟们都荡漾了，手里的零食小吃不香了，嘴里的饮料也没味道了
夏令营还没结束，又有海水可以玩了。
在上面上横行的游艇就如同船上少男少女们的心情横冲直撞，在连续多日的“纠缠”下，漂亮小学弟终于受不住把手链“还”给了她，那是又给他送吃的时候，他一时松懈把手链放到了桌子上，被她眼疾手快夺了过去，就此物归原主。
明亮亮的海面上就如她手链上的钻石闪着亮晶晶的光，远处海鸥盘旋于海面之上，她伸手冲洁白的鸟儿打了个招呼，手链随风从手里脱落，“咚”的一声远离了自己，留在了那片深蓝又深蓝的海里。
身后的洛湮“扑哧”一声毫不留情的笑了，华曳也笑了。
兴许有些东西本就不属于自己。
睁开眼时，周围站着一圈的人，里三圈外三圈。大致看了一下，有家人、朋友、公司员工。
如果自己意外离世后，放着棺材的坟墓上也会站上这一圈的人吧。
想着，她闭眼笑了。
不知谁找来了医生、护士，围在病床边的人都被赶到了门外。
一开口，嗓子哑的不成声，“医生，我没大事吧？”
那圆头方脸的主治医生瞥了她一眼，挑挑眉，“没大事，就是你这腿”，顺着他的目光，哦，我的右腿为何被包成了蝉蛹的模样？纱带末尾还打成了蝴蝶结！
医生：“就是你这腿要静养三个月。”
嘿，这下好了，等养好后可以直接出席婚礼了。
医生带着两名娇俏护士走后，华夫人来到病房之中。
看样伸手就想给她一掌，但看了她不能动弹的惨样，又没能下的去手。坐在椅子上叹着气，看样子吓的不轻，颤着声道：“你答应联姻答应的那么痛快，我以为你没有男朋友没有喜欢的人，现在又是这副鬼样子，家里是穷到没钱花了要卖你？还好这次没大事，你要是成了半死不活的植物人，你就受吧，你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看来洛湮或者言恪来过，刚才却没瞅见。
深知此时辩解，只会招来更多的责骂，索性闭眼装深沉。
等华夫人说到“你好好休息静养”时，乖巧点头，在家人方面算是糊弄过去了。
“如果你实在不想嫁，也可以不嫁！”
让华夫人吐出这句话可不容易，但床上的人摇摇头，沧桑道：“我会按照约定嫁进言家的。”
接踵而来的是言二少爷，模样瞧着比床上躺着的还憔悴，我打趣道：“放心，不会让言二少爷为难的，婚礼照旧。”
放下鲜花的言二少爷微微皱着眉头，“华大小姐倒是一狠心人。早知道性情如此激烈，敢爱敢恨幸亏没出大事，要是我恐怕这辈子都寝食难安啊。我之前说过我就是一被迫接受的命，婚礼之事更是由不得我做主。但是你都做到了这个地步，这婚还要结吗？”
“想什么呢，车祸只是个意外，我能是那个想不开的人吗？为什么大家都觉着是我想自杀呢。”
“你知道圈子里都在传什么吗？”
嘶~，感觉不是什么好传闻。
“说你被逼无奈，宁死都不嫁给我欸。更有甚者，说你已经怀了深爱之人的孩子，对于联姻，宁死不从，然后走了此路。”
“还真离谱欸，可千万别让我知道是谁传的。”
眼神飘到略喜庆的石膏腿上，悠悠笑道：“这腿那夜海岛，还以为以后会有机会继续搭档，没想到这么快就收了伤，还真是多灾多难，曲折婉转啊。”
“没大事，骨折完全愈合之后，还能蹦跶几下的。”
言恪抬头，“嗯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没有的话，我改日再来看你。”
“哦，那你去忙吧。”
大忙人走后，也到了午饭时间。一直等待的洛湮提着饭盒幽幽的来了。那张精致的面孔活像天上翱翔寻找猎物的秃鹫，眼神里放着凶狠的目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寻仇的。盛饭时，突然发出冷笑，这是要开始嘲讽了。
果然，“我们华大小姐真是厉害啊，以为自己的身子是金刚铁打的，竟然不怕死的去撞栏杆，啧，不知道还以为你对我多用情至深来。我还不是那个说抛弃就抛弃的人？”把饭饭递到她口边，“来，我们小姐吃一口吧！”
被他气的胃疼，可出于惯性还是张了嘴。
嘴里嚼着饭，也不耽误她说话，“一个个都来说我做的不对，难道我就容易吗？我就想去撞那根柱子吗？难道我就不怕疼吗？天知道，我可是最怕疼的人了。话说回来，你们怎么知道是我主动撞柱子的？我看那附近也没有摄像机。”
洛湮把碗放下，眼神无奈看着她，“真的没有伤到脑子吗？那赶去的交警一看地上的痕迹和车辆的损伤不就知道了？你到是开着车直冲冲地就撞了上去，地上没有任何刹车痕迹，撞之前还加了速”
指责也不对，心疼她还不如心疼自己，便又继续喂起了饭。
“怎么样，我够意思吧！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华曳绝对不是只让你伤心的人，你若愤愤不平，我绝对比你痛上十倍，而且说到做到。我那联姻的事情你可稍稍开解些？心里有没有感到舒畅些？吃饭时是不是也不那么难以下咽了？”
洛湮冷笑，“知道出事的那一刻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还心里舒畅？我看没吓出心脏病都是好的。昨天是我太激动了，但如果你是我早就该哭爹骂娘了。你为什么就不和我提前商议一下？是真想让我做你的小三？如果我是插入者还没什么，偏偏修了十年才修成正果，结的果却是酸涩痛苦的，真真是比武大郎都要冤。”
华曳淡定道：“大郎不及你貌美。”
“真的非要结婚不可吗？”临走前，洛湮这样问道。
不想对这个问题多做讨论，害怕有一天出现了不想看到的局面。
“如果我有办法解决你家里的事情呢？”
合同都签了，股份也转让了，一切都晚了。
我只能笑着，“洛湮，以后还是朋友哦。”
没有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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