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08
早自习还没结束。
裴灏就被老师撵去了班主任办公室等着。
全班上下张口结舌，拿看好汉的目光去看裴灏的隔壁桌。
但“罪魁祸首”却泰然自若的埋头写卷子，不时圈圈涂改，不时转笔发呆。
等下课铃一响。
周寻觅转头就低声，犹豫问：“燕晏。那个桌子不会是你踹的吧？”
踹之前，燕晏看过了桌子和前桌距离，砸不到其他人，所以才那么干脆利落地踹。
面对疑问，燕晏收好卷子，脸不红心不跳，慢慢说：“怎么可能，我不是说了吗，是裴灏做噩梦了。而且我作为一个转学生，怎么会刚来学校就惹事呢？”
周寻觅眯眼。
换做一般人，燕晏还能靠纯良无害的外貌萌混过关，但周寻觅好歹做了他五六的同桌——果不其然。
他和其他人一样，毫无区别的信了：“哦，原来真是这样啊。我也觉得裴灏最近睡眠不好，老是在早自习上睡觉。”
燕晏点头附和。
周寻觅又说：“但是嘛，你以后少招惹点裴灏。他现在的脾气……嗯，你懂得。”
周寻觅这么关心他，有部分原因是在他眼里，燕晏还是只未经世事的富家小羊羔子。
他虽然长得高，但细皮嫩肉，看上去就没吃过什么苦，而裴灏从初中开始就和外面的人打架，家里有关系，脾气还不好惹，大家才会那么忌惮他。现在燕晏和人做同桌，要是出事了，也下意识认为是燕晏吃亏。
周寻觅以为燕晏会追问为什么，对方点点头，没问下去。
周寻觅：“……”
随后，燕晏唇角微启，欲言又止。
周寻觅立马get到，说：“问吧，我知无不答。”
“真的吗？”
“肯定真。”
燕晏磨磨蹭蹭把记在本子上有关数学的问题放他面前，眼睛像是会发亮，问：“这一页和这一页，你能教我怎么做吗？”
周寻觅太阳穴突突，委婉说：“咳咳……我认识它们。但它们不认识我。”
大课间。
今天是周一，没跑操。
“燕晏，老卢说待会儿你排我后面就行。”
“好。”
趁学生在操场集合前，燕晏去洗手间换校服。
出来后，跟着人群到操场，在队列中他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燕瑶如，但燕晏只看了眼，就匆匆回到三班的队列。
升旗仪式的流程和记忆中一样，只不过这次心中多了分沉重的敬佩心。
或许这就是近乡情怯吧。
仪式举行完毕，就看校领导拿着麦克风有话要说。
长达十五分钟的内容平平无奇，无非是针对高三要努力读书、高二要好好学习等话术。在场大多数学生，对这种千篇一律的话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各自神游天外，反倒燕晏因充满了眷念，听得尤为激动。
人群解散。
途径明华楼大厅，电子显示屏上，大家突然看到黑屏滚动红字——
违纪通报：
xx21年09月06月早，高二3班学生裴灏，因衣衫不整、不佩戴校徽、课上睡觉、扰乱课堂纪律……
裴、灏？
周寻觅眼睛睁圆，一把拉住想上楼的燕晏，不可思议说：“沃日快看，裴灏居然被通报扣分了？！”
有同班同学接过话题：
“这都挂通告屏上了，算公开处刑吧。”
“还真是！我看他那么嚣张还以为背后有人呢。”
“你别说，裴灏背后还真有人呢……要不然他那天天惹事的次数，会不被辞退？”
“小声点，小心他听见，打你。”
同学对裴灏的真实家世并不清楚，只是七嘴八舌讨论。
周寻觅想听听燕晏有什么想法，就见他，堂堂公司董事长小孙子，睁着那双圆圆的猫眼，一副落后贫苦农村人进大城市的既视感，感叹般嘀咕：“哇。”
“居然会用电子显示屏通报！好高级。”
周寻觅：“……”
对于裴灏被通报这件事，燕晏不怎在意，跟周寻觅打了个招呼后，就上楼了。
他刚落座，桌面上出现一片黑影，将他笼住。
一双如鹰隼般的眼睛睁一眨不眨地黏在他身上。
裴灏站在走廊，隔着窗户。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燕、晏，没想到还真是你？你胆挺肥，竟然敢回来啊你？”
班上稀拉的人群，当即投来似有若无的吃瓜目光。
原著中，为了增添人物苏感，身为bking主角攻的裴灏，是一中公认的不好惹、混世魔王，一般人根本不敢和他对视，但，燕晏敢啊。
他好整以暇抬起头，似笑非笑地问：“你这话怎么这么说，我干嘛不敢回来啊？”
吃瓜同学眉毛一挑。
这两个人居然认识？！不得了。
燕晏本就长得干净纯良，他还故作无辜，直接把裴灏给气笑：“燕晏，别装了，你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今时不同往日，别以为老子回顾及往日情面，我告诉你，你做过的事我可是会记在账上，你给我——”
燕晏眨了眨眼睛：“你是想让我晚上走夜路小心点吗？”
两人虽然从小打到大，但三年不见，裴灏一时半会儿也摸不准对方想干嘛。
大家都在看着他，他眯眯眼，迟疑地点头。
燕晏无所谓，说：“可以啊，最好把人叫多一点。”
裴灏迷蒙问：“……你这什么意思？”
燕晏的猫眼极具标志性，清亮而干净，迎着阳光就像盛满了明晃晃的碎金。他乖巧的从手机里翻出一串号码，犹如真像只小猫咪，说：“扫黑除恶，了解一下。”
裴灏脸都黑了，低气压十足：“我才没做过那么傻逼的事儿！”
燕晏说话声音放低，眨巴眼睛，说：“哦，可我看你一直站在走廊说话这事，就蛮傻逼的。因为上课铃响了好久。”
裴灏：“嗯？”
熟悉的抖腿声传入耳膜。
就看老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裴灏身后，又听他装逼了多久。
裴灏的脸色绿油油。
这下，燕晏又只能一个人坐座位了。
燕晏觉得，骂裴灏小傻逼都太轻。
他起初没想招惹裴灏这缺心眼，但他发现，不招惹不行。
首先他就算有意避开，一些“原著剧情”照样会找上门。其次，这次不给教训，以后没机会，他也肯定会后悔，还不如“把握当下”。
大课间后第一节课上的是数学课。
看着教材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字符和文字，燕晏却全无心思。
思绪反倒止不住往原著上蹿——因为在听班主任说“走班制度”时，他就想起一段剧情，说的是“自己”为了那个弱智攻，整天和主角受争风吃醋、搞霸凌，从而荒废学习，成绩下降堪比熊市扑到亲妈不认，被丢到第十一班。而故事的主角却携手走上火箭班，拿取通知书拿到手软。
燕晏不爽。
先不说校园霸凌令人唾弃，单独就说裴灏那上课态度，居然只要考前熬个夜就能去火箭班？
还听周寻觅说，自从自己走后，附中全班第一名的位置就被裴灏拿走。哪怕他成天不务正业，不写作业不听课，也能拿满分。
这不就是主角光环吗？
可把燕晏给气的。
毕竟改变了习惯的教学方式和学习内容，燕晏这一整天课上下来都处于熏熏然状态。
放学走在路上，脚都像是踩棉花。
周寻觅笑了：“都说了，洋墨水写不了咱华国卷子，你咋就这么想回来读呢？”
燕晏翻白眼，吐槽：“你可别拍马后炮了。那卷子一天能发三张下来，我都快吐了。”
放学时间，校门口人头攒动。
余晖渲染大半天空，将校园也染成浪漫的橘黄色。
燕晏走去停车场，解锁自行车。这时，他透过校园围栏看见了街边的一个小卖铺，那里坐着不少放学不回家的高中生。
周寻觅走过来，问：“你在看什么？”
燕晏本想摇头做没什么，但回过神来，他却问出了口：“那个人你认识是谁吗？”
周寻觅纳闷看了他一眼，还是说：“认识，四班的学生，好像叫什么……叫，燕瑶如，对，说起来还和你一个姓。”
燕晏说：“那他们又在干嘛？”
周寻觅想了下，了然说：“四班那群人就是这么副德性，喜欢欺负没钱的学生——燕晏，你干嘛？你不会是想过去帮忙吧？”
燕晏还是知道点一中的事。
一中虽是省重点，但还是略微鱼龙混杂，有的靠钱就能进去。
原著中就提过，燕瑶如虽被燕正明寻回，却从未带去给其他人露面见识，而燕瑶如自己也胆小怯弱，有钱了还非要穿那种磨穿的鞋子，由此，在学校也会受到部分同学冷落鄙夷，来彰显主角受的高尚品德。
呵。
面对周寻觅好奇的疑问，燕晏将锁收好，只轻描淡写了句：“没啊，我不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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