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爆红
事件平息之后，方暮雨在公众视线里消失。
方暮雨回到学校沉下心来学习沉淀，在电影学院老师的指导下，和同学一起排大戏。
现在的她演起戏来更加纯粹，她还站在舞台上，仅仅是因为热爱。
八月份初，《铭记》上映了，短短一周的时间，票房破亿。
方暮雨虽然戏份不多，但初次亮相表现毫不生涩，驾驭角色游刃有余，还是赢得了大众好评。
微博上聚集起一群粉丝，对方暮雨大吹特吹，更有甚者刷起词条“天生演员方暮雨”。
此时爆红的方暮雨感受不到外界的纷纷扰扰，因为她正在南方小镇池溪排练一个话剧。
直到某一天，叶娴把所有接到的本子摆到她面前，她看着大大小小的剧本，才终于有了一点红了的实感。
“暮雨，这是林平导演在筹备的新片，我看了剧本，女二号人物形象不错。”叶娴把剧本拿到方暮雨面前。
方暮雨看都不看，直接拒绝：“我不演。”
“林导拍摄的电影已经累计百亿票房，他有自己的票房号召力，你出演这部片很大可能会提高你的商业影响。”
“我知道。”方暮雨随意地拿起手边上的剧本翻看。
“暮雨，你再好好考虑一下，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叶娴无奈地说。
方暮雨沉默着低头看剧本，叶娴不理解地摇摇头。
“迷失蝴蝶。”方暮雨挑了挑眉，凝神道，“这片有点意思。”
导演虽然名不见经传，但剧本很吸引人眼球。
叶娴愤愤踩着高跟鞋离开后，方暮雨给自己泡了一杯茶，盘腿坐在民宿的榻榻米上，一口气把整个剧本看完了。
等她抬起头，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她望着丝丝细雨，脑海里全是林蝶。
飞蛾扑火般的炙热。为了追求舞蹈梦想，林蝶放弃一切，放弃深爱自己的男友，最后却迷失在灯红酒绿的名利场。
多年之后，年华老去，林蝶在自己告别演出上回忆起最初的梦想，才跳出了自己的人生之舞。
方暮雨放下剧本，心里却再也放不下迷失蝴蝶。
在池溪的最后一场演出，谢幕时全场灯光亮起，方暮雨如释重负地向着台下观众鞠躬。
等她抬起头，纪帆抱着一束玫瑰花朝她走来。
台下开始鼓掌起哄，方暮雨呆滞地看着纪帆，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恭喜，演出顺利结束。”纪帆嘴角漾出笑意。
方暮雨接过玫瑰，笑了一声说：“谢谢。”
众目睽睽之下，纪帆借着粉丝的身份和方暮雨拥抱。
后台，方暮雨捧着花问：“怎么会来，最近不是很忙吗？”
纪帆打趣道：“再忙也要来给我们小公主捧场，再不来捧场，以后票都难买到了。”
方暮雨反问：“这个世界还有纪总觉得难的事情？”
金钱的力量，无往不利，纪帆继承了大笔遗产，直接跃升中国福布斯排行榜前十，他现在已经是财经杂志封面上的人物了，大家格外关注他在投资方面的动向。
纪帆笑容凝固在脸上，声音低沉下来，“当然有啊，比如…”
比如讨方暮雨欢心。
又比如让方暮雨喜欢自己，一直喜欢自己。
见纪帆脸色不好看，方暮雨连忙转移话题，“纪帆，你晚上想吃什么？”
“今天我请客，你随便点。”方暮雨补充道。
纪帆脸色缓和，说：“我都可以，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走吧，带你去吃当地特色菜。”
回到临州，方暮雨做的第一件事情是把迷失蝴蝶的剧本给叶娴，告诉她自己要出演这部电影。
叶娴难以置信，方暮雨放弃林平导演的商业大片，却要出演一部不知道能不能上映的小成本文艺片。
经纪公司连夜开会，研究剧本，研究电影团队，研究利弊，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反对方暮雨出演迷失蝴蝶。
方暮雨礼貌拒绝了公司的意见，她说：“我选择迷失蝴蝶，是因为我喜欢这片，与这部片会不会火，能不能带给我名利无关。”
“我是一个演员，我想演我喜欢的戏，就这样简单。”
方孜欣听说这件事，只是对公司说了一句：“我相信小雨的选择，你们也应该要相信她。”
谢云升表示：“既然小雨选择了迷失蝴蝶，成本就不是问题。”
迷失蝴蝶团队负责人表示：“谢总好意心领了，资金方面不用担心，云帆公司已经全款投资，云帆派来的制片人已经进组。”
一系列操作下来，经纪公司再无反对的声音，十一月中旬方暮雨正式进组。
迷失蝴蝶的导演叫曾晚彬，二十八岁的年轻人，之前是一位不知名作家，迷失蝴蝶是他十八岁的处女作，时隔十年想做完年少时期的梦，于是拉了几个人组了一个团队，想把这本书搬上荧幕。
方暮雨第一次见到曾晚彬是在学校的食堂。
她不知道曾晚彬是怎样避开保安的眼目溜进电影学院的，她也不知道曾晚彬是怎样精准地找到她的。
当时方暮雨正在埋头吃饭，曾晚彬在她对面坐下，方暮雨抬头瞥他，第一眼真的认不出他是一个导演。
曾晚彬很年轻，打扮很时髦，长发编成很多根小辫绑在一起，一点都没有文艺气息，反而像个摇滚青年。
“我叫曾晚彬，你可能认识我。”
他开口第一句话便引起方暮雨兴趣，她细细打量面前的曾晚彬，摇摇头说：“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
曾晚彬不急不躁，缓缓说：“我是迷失蝴蝶的原著作者兼导演。”
听到迷失蝴蝶，方暮雨放下手里的筷子，激动起来，“真的假的？”
“真的。”曾晚彬点点头，“方小姐，我看了你在铭记里的表演，我觉得你就是我心中的林蝶。”
“我也很喜欢这个角色。”方暮雨说。
整整一个下午，方暮雨和曾晚彬从食堂聊到校道，从角色聊到剧情发展，两人在一些问题上，看法出奇地一致。
难得遇上知己，方暮雨更加坚定了要出演迷失蝴蝶的心。
迷失蝴蝶十一月中旬正式开拍。
深秋里，枯黄的梧桐叶纷纷而下，林蝶在落叶中翩翩起舞。
电影序幕拍得很美，方暮雨舞蹈功底不错，轻轻松松驾驭了角色。
叶娴在片场有时候也会恍神，有时候看着方暮雨觉得她不是方暮雨，她就是林蝶，热爱舞蹈，视舞蹈为生命的林蝶。
因为拍摄场地在临州，方孜欣和纪帆有空就会来探班。
方孜欣还没拿片酬友情客串了一下，林蝶男友的姐姐，出场几分钟的时间，十分嫌弃地将林蝶骂了一顿。
纪帆来探班有一场刚好是林蝶分手的戏。
金主过来探班，全剧组上下噤若寒蝉，椅子饮料点心全都临时准备齐全。
不料纪帆只是坐在导演旁边，冷冷地说：“别管我，你们继续。”
洒水车喷着水，人工制造着大雨滂沱。
林蝶站在大雨里，重重将男友推开，绝望地哭喊：“我们分手吧。”
男友不肯接受事实，从背后拥住林蝶，反复地问：“为什么？”
“为什么？”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为什么你要离开我？”
林蝶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将男友的手推下，然后泪流满面地离开。
演员们情绪很好，全场曾晚彬没有喊卡，一条过。
曾晚彬转头才发现身边的金主已经背过身去了，他还以为纪帆是看不得女朋友跟其他男人有身体接触，只有叶娴细心地观察到，纪帆是在方暮雨说完我们分手吧的台词才狼狈转身的。
叶娴倒也没有看到纪帆痛苦的表情，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方暮雨的表演上，没有人看到纪帆的痛苦。
纪帆很快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他从叶娴手里抢走干浴巾，朝方暮雨快步走去。
方暮雨浑身湿透了，纪帆走到她面前，二话不说把她整个头包进浴巾里，生怕弄疼她，只好温柔地摩挲。
“我自己来。”方暮雨伸手阻止纪帆的动作。
纪帆收敛爱意，静静松开手，有时候越爱一个人，就会越小心翼翼，连一个眼色都会心碎。
能够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发光发热，他就已经很庆幸了。
“收工，大家辛苦了！”曾晚彬放下对讲机。
“我先去换衣服。”方暮雨对纪帆说，“你等我一起回家。”
纪帆点点头：“好。”
叶娴知道两人的关系，对这样的对话习以为常见怪不怪，曾晚彬大吃一惊，趁方暮雨去换衣服，八卦地拉住叶娴问：“他们已经发展到同居这一步了？”
“同居？”叶娴皱起眉头，同居这真是一个令人遐想翩翩的词，她连忙否认，“哎，他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曾晚彬一脸难以置信，“他们不是情侣？”
叶娴点头：“据我所知，现在还不是。”
不是情侣，难道是那种不可描述的关系，曾晚彬震惊，方暮雨不像那种女孩啊！
半个小时之后，方暮雨换了身衣服卸好妆，素颜走出化妆间。
纪帆靠在车门抽烟，看到方暮雨朝自己走来，忙不迭把烟灭了。
傍晚时分，暗蓝色的天空稀疏的星忽明忽灭，方暮雨走到纪帆面前，轻叹：“少抽烟，活久一点。”
纪帆嘴角噙着笑意，“我又不想活太久。”
只要和她一样久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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