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危险
敲门声不断响起，方暮雨无奈地起身去开门。
纪帆站在门外，平静地看着她。
“有什么事？”方暮雨问。
“我…”纪帆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
后半句说完就滚方暮雨吞进了肚子里。
“你中午想吃什么，我要去买菜。”纪帆忐忑地问。
“随便。”
“那我做你爱吃的糖醋小排和芋头汤。”
方暮雨冷漠的表情稍微松动了一点，嘴上却仍淡淡地重复：“随便你。”
纪帆敏感地扑捉到她的变化，开心地说：“那我马上开车去买菜。”
方暮雨不言。
纪帆转身而去，走到一半突然想到什么，回头试探地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方暮雨倚靠在门边，摇头：“不去。”
听到方暮雨毫不犹豫地拒绝，纪帆有些失落。方暮雨心里十分奇怪，纪帆是在跟她示好？搞不懂，搞不明白，但她并不想深究。
汽车引擎声在院子里响起，方暮雨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纪帆开着车驶出了家门。
半个多小时后，纪帆回来了，除了买菜，还买了新鲜的蓝莓，洗干净放在客厅的茶几上，特意摆在最中间显眼的位置。
吃午饭的时候，纪帆偷偷观察方暮雨的表情，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推断她不讨厌吃他做的菜，上辈子他找方孜欣特意学了方暮雨爱吃的几道菜，还来不及做给她吃，接二连三的事故发生。
没曾想他还有机会亲手做饭给她吃，纪帆在心底暗暗窃喜。
在午饭吃得差不多的时候，纪帆问：“你晚上想吃什么？”
方暮雨放下筷子说：“我晚上不在家里吃。”
“你要出去？”纪帆讶异。
“嗯。”方暮雨轻轻点头。
“你要去哪里？”
“找朋友。”
“哪个朋友？”
方暮雨的目光冷冷投过来，纪帆心里一虚，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该管这么多。”
她讨厌他管她，他不想被她讨厌，只能退后几步，但心里又实在难受。
“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纪帆小心翼翼地问。
“不知道。”方暮雨摇头。
下午，方暮雨在街上游荡，她其实没有什么朋友要见，单纯是不想待在家里，纪帆烦人得很，这尊大佛，她能躲多远就想躲多远。
方暮雨经过一家蛋糕店，看到一款造型独特的蓝莓蛋糕，她情不自禁地在橱窗前停了下来。
玻璃橱窗反射出街景，方暮雨不小心注意到右下角有辆保时捷缓慢地行驶，然后突然停了下来。
方暮雨猛得回头，司机紧张得连忙低下头。
她觉得奇怪，转身朝保时捷走去。她走到车旁边，敲敲车窗，冷漠地说：“你下来。”
纪帆从车上走下来，方暮雨不理解地看着他，纪帆在她面前默默低下了头，像一支蔫掉的向日葵。
“你在跟着我？”这话问出口，方暮雨都觉得荒唐。
纪帆默然。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啊？”方暮雨问。
“我担心你。”纪帆说。
方暮雨无语又好笑，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出个门而已，犯得着特意开车跟在后面吗？纪帆怕不是方孜欣派来监控她的人。
“你回去吧。”
纪帆又沉默下来，纪帆的沉默让本就生气的方暮雨更加愤怒。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方暮雨问。
纪帆抬眼茫然地看着她。
“我出门是为了什么？”方暮雨口不择言，“不就是为了躲你嘛，你还死乞白赖地跟上来。”
纪帆黑色的眼眸里透露出伤心的痕迹，他凝望着方暮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我拜托你，不要那么有责任心，不要再管我，这样我还能替你在方孜欣面前美言几句，你好我好大家好，ok？”
纪帆沉浸在难过中，方暮雨的话听得似懂非懂，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方暮雨已经转身离开了。
他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事情，怎么会让方暮雨如此讨厌他，他感到伤心又挫败。
方暮雨不见踪影后，他一个人在原地站了很久，最后他走进蛋糕店，把方暮雨之前看的那个蓝莓蛋糕买了下来。
蛋糕上面有一幅用蓝莓做成的画，是一个小女孩坐在海边，仰望天上的星星。每一颗星都是一粒蓝莓，大海是蓝莓果酱，小女孩是白巧克力。
纪帆把蛋糕放在副驾驶，开车回了方家。
方暮雨在步行街闲逛了一下午，晚餐吃的是椰子鸡，一个人点了一整只鸡，吃到撑都没有吃完。
吃完饭方暮雨在友乐广场逛了逛之后觉得无聊准备回家。周六晚上友乐广场打车的人太多，排队不知道要排到什么时候。
于是方暮雨决定往外走走，边走边打车，走出商圈打车的人应该会少些。
方暮雨沿着街边往外走，越走路上的行人越少，路灯闪着昏暗的光，将她的影子投在地上。
道路两旁的树枝随风轻轻晃动，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方暮雨走着走着发现身旁了无人影。
她不由加快脚步。突然间，她听到自己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她下意识回头，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陌生男人正跟在她身后。
男人发现她在看他，连忙转头看向侧面的路灯。
夜色笼罩下，她看不清陌生男人的脸，心跳陡然加快，她边疾步向前走边从小挎包里把手机拿了出来。
她紧紧握着手机，开始小跑起来，身后的男人不知为何也跟着她跑起来。
走到一个路口，方暮雨慌不择路地往自己左手边跑去，男人似乎跟了过来。
方暮雨开始害怕起来，她打开手机，翻到通话记录，最近的一个联系人是方孜欣，但现在方孜欣远在国外，她不能给方孜欣打电话，没有帮助不说，还会平添麻烦。
往下拉，第二个联系人是纪帆。
一个很残酷的现实，现在除了纪帆，方暮雨没有其他人可以求助了，早知如此境地，下午的时候对纪帆说话应该委婉些的。
嘟，响了一声，电话被接通。
“小雨。”
电话那头纪帆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受宠若惊。
“纪帆，我遇见了一点麻烦，有人尾随我，你能不能过来接我一下？”方暮雨气喘吁吁地问。
“你现在在哪？”纪帆的声音立刻变得冷冽。
方暮雨张望四周，没有发现有标识的路牌，她绝望地说：“我不知道。”
“小雨，别害怕，打开微信把地址发给我。”
方暮雨点开微信，将位置发给纪帆。
“我马上过来，你不要挂电话。”
“好。”
很快方暮雨听到汽车引擎声轰鸣响起。
纪帆从没有开过这么快的车，车速几乎达到一百码，幸亏深夜马路上没有什么车辆，他才可以横冲直撞连过几个红灯。
根本顾忌不了太多，只要他想到方暮雨正处于危险中，他就快要疯了。
他不停跟她说话，确保她的安全，他从她哽咽的声音里听出了她的恐惧。
“小雨，别怕，我在…”
方暮雨拼命向前奔跑，她的力气已经不多了，身后的男人离她只剩不到三米。
“啊！”
一声惨烈的尖叫刺破纪帆的耳膜。
“小雨！”
“小雨！”
“小雨，你听得到吗？”
“小雨…”
他已经到了方暮雨发给他位置的附近，但他没有看到她的身影。绝望之中，他狠狠将手砸向方向盘，空荡的马路上回响着哀鸣。
男人抓住方暮雨的手，连拖带拽地把她拉进一个昏暗的巷子里，20米长的巷子只吊了一个摇摇欲坠的灯泡。
方暮雨拼命挣扎，声呼救命，逮到什么咬什么。
啪，一巴掌突然重重落在方暮雨苍白的脸上，把她打得脑袋轰鸣作响，懵在了原地。
男人随即胡乱地亲她，方暮雨意识到可能会发生什么后，抵死反抗起来，死命咬住男人的脸，无论男人怎么踢她，打她肚子，她也不松口。
死过一次的人，不害怕再死一次，但她就算是下地狱，也要把面前伤害她的男人一起拽下去。
方暮雨满嘴都是铁锈味，生生从男人脸上咬了一块肉下来，男人不得不痛苦地松开她，捂住自己血流不止的脸。
她呸一声吐出嘴里的血沫，往巷子的另一端狂奔，边跑边咧开嘴大笑，全然忘记自己身上的疼痛。
男人捂着烂脸追了上来，事情到了这一地步，方暮雨心中已经没有半点恐惧。
“小雨！”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前方响起，她好像一个溺水的人在海底看到从水面穿透而来的光。
纪帆朝她跑来，疯了一样朝她跑来。
很奇怪，方暮雨看到纪帆的第一感觉，是身上好痛啊。
小腹、大腿、膝盖、脸颊、头，浑身上下都好痛。
她低头看到自己黑紫淤青的双腿，才发现自己好像受到很严重的伤。
纪帆一把将她抱住，身后追逐她的男子看到纪帆明显往后退了几步。
“对不起，我来晚了。”
方暮雨听到纪帆悲伤地说。
纪帆松开她，把她保护在自己身后，狠绝地看了男子一眼，向前几步，捡起一块散落在墙边的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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