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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好久不见


钟麟硬着头皮敲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里面只有颜诤鸣在,男人此时正埋头在各类文件中龙飞凤舞地签自己的大名。

        “颜总您找我什么事?”

        颜诤鸣恍若未闻,没理他,像在故意给人难堪。

        钟麟见状,原本还惴惴不安的心逐渐变得平静下来。

        也是,当初颜诤鸣走前说恨他,如今再遇,无异于仇人相见,自然得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就他那么天真,还幻想着事过境迁,大家都是成年人,哪怕不能相逢一笑泯恩仇,也该公私分明。

        半晌,颜诤鸣终于签完了那堆文件,闲适地往沙发椅里一靠,慢悠悠掀了眼皮来看他:“德国那批宠物袋的材料预算怎么回事?”

        他如今衣冠肃整,散发出来的气场比三年前更具侵略性,面部的轮廓线条随着年龄的增长也更加刚毅冷硬,直直看过来时哪怕不是横眉冷对,眼神也比以前更加凌厉,无端端给人压迫感。

        钟麟已经做好了被刁难的准备,谁料他又突然正儿八经要同他谈工作,便也定了心神将上周跟杨云说过的话又同他讲了一遍。

        说完见他直勾勾盯着自己不说话,又镇定补充道:“这周我约他们经理再谈谈,应该可以从其他材料上找补回来。”

        颜诤鸣依旧没吭声,将人上上下下看了个够,最后将视线落在钟麟红润的唇上,若有所思的样子。

        钟麟说的问题,昨晚杨云同他交接时其实已经说过了。

        他不过是以此为借口把人叫上来而已,不理钟麟,也并非是想羞辱他。

        其实是他还在调整情绪。

        此时他也根本没听进去钟麟在说什么,脑子里的云霄飞车都快开到天上去了。

        钟麟还是那么好看,那双桃花眼里像是缀了满天星光,藏韵含秀,情到浓处时含着笑看你一眼能让人酥到骨头里。

        大学那会儿就有很多人觊觎他。

        钟麟那时还是个衣食无忧的小王子,心高气傲,谁也看不上。

        他费了好大劲才追到手。

        可是他天生敏感善妒,掌控欲又强,钟麟的追求者那么多,他总是在吃醋,总怕钟麟有天会移情别恋踹了他。

        后来有一天墨菲定律成了真,钟麟果然毫不犹豫地把他给踹了。

        “三年前,你在骗我对不对?”

        调整半天,还是没忍住。

        颜诤鸣喉结滚了滚,眸色深深地看着钟麟。

        他心里其实很清楚,钟麟不可能真的为了钱跟秦钊好,但那时钟麟根本没打算给他俩之间留余地。

        哪怕知道是气话,他也没得选。

        钟麟神色一怔,心下蹙眉,提醒他:“颜总,现在是上班时间。”

        颜诤鸣置若罔闻,换了肯定的语气:“三年前你在骗我。”

        钟麟被他的反复无常搞得有些烦躁,想直接甩脸走人,但他忍住了,克制道:“颜总,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下去了,今天有点忙。”

        “我可以帮你还掉剩下那些债,多少都可以。”颜诤鸣见他要走,心头一急,又有些口不择言。

        他以为他已够大度,轻而易举就原谅了曾经的伤害。

        钟麟至少该有所迟疑。

        结果钟麟一下愤怒起来:“你找人查我?!”

        “我只是想确认你当初是不是骗了我。”颜诤鸣并不否认,甚至有些理直气壮。

        三年前他气血上头,将秦钊打进医院,也弄得自己满身狼狈。

        钟麟在他最狼狈的时候跟他提了分手,态度异常坚决。

        他不同意,钟麟又找来他母亲帮忙,铁了心要与他再无瓜葛。

        这几年他自动屏蔽了关于钟麟的一切,忍耐着,等待着,筹谋着,直到上个月蒋廉故意向他透露了关于钟麟的消息,这颗满是委屈和怨恨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竟一刻也无法再忍耐。

        他缓缓从椅子里起了身,看着钟麟的眼神越来越肆无忌惮,眸底深处有暗流涌动。

        钟麟心下大惊,丢下一句“我去工作了”,转身拔腿就往门口走。

        办公室的门开到一半“砰”的一声又被人重重按了回去。

        颜诤鸣高大的身躯从后面覆上来,钟麟的身体被他密密实实罩在怀里。

        “钟麟,我们重新开始吧。”没看到时尚且还能克制,见到人后整颗心就又不受控制起来。

        他太想他了,想到恨不能现在就将人拆吞入腹。

        “我原谅你了,以后不许再骗我。”

        不管钟麟曾经对他撒了多少谎,只要不是底线问题,他可以原谅钟麟当初的冷心薄情和自作主张,甚至能试着站到钟麟的角度去理解钟麟当初的压力和迫不得已。

        尽管他心底始终觉得当初钟麟只是不够爱他才会轻易被现实击垮。

        他撕了脸皮,钟麟也终于撤了伪装,转身抬眸冷冷看着他:“我三年前说得还不够清楚吗?颜诤鸣,我不喜欢你了,更无所谓你原不原谅。”

        “你骗人,你当初只是怕我跟着你受累才赶我走的对不对?以前是我没用,现在不一样了,我不会再让你因为钱而受人牵制。”

        钟麟这张嘴最会骗人,说谎从来都面不改色,不卑不亢。

        只有他年少冲动又天真,被他骗得团团转。

        “你少在这里自作多情,我缺钱也用不着你!”

        颜诤鸣到现在都还以为当初他们分手只是因为钱。

        他不否认,确实有这部分原因。

        读书时他就知道颜诤鸣他们家很有钱,他们之间有所谓的门户差距。

        他爸的厂子每年盈利上百万的时候,兴科每年的归母净利润就能达到好几十个亿。

        大学时他开几十万的奥迪,颜诤鸣开几百万的兰博基尼。

        尽管如此,他也从没因为自己跟颜诤鸣之间的这种差距而产生任何自卑心理。

        23岁之前,他们家也算是比较富裕的家庭,他从小锦衣玉食,被父母宠爱,过得无忧无虑,对金钱没什么深刻的概念。

        直到他爸后来破产,欠了上千万的债,直到颜诤鸣的母亲拿钱羞辱他。

        直到颜诤鸣发了狂差点把秦钊打死。

        为了救他,他不得不低头去求一个曾经羞辱过他的人。

        那时他才发现,原来钱那么重要,没有面包的爱情像是没打好地基的高层建筑,站在上面每天都提心吊胆,外力稍微一施压,就有崩塌的危险。

        然而,尽管金钱那么重要,但当时打败他们的其实也不全是它。

        是颜诤鸣的不信任,不信他能扛得住压力。

        复杂的家庭环境让颜诤鸣长成了一个矛盾的性格,特别理想主义,相信有情饮水饱,但又生性敏感多疑没有安全感,高傲自负又偏执霸道。

        他俩在一起后颜诤鸣总是限制他的一举一动,黏人黏得让人窒息,总把他以为的好强加到他身上。

        在没有经济压力时这些尚且还能当作是情侣间的小情趣,但当被现实压得喘不过气时,所有那些看似不起眼的矛盾都会被无限放大,争吵和猜忌成了家常便饭便会让人觉得特别累特别崩溃。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三年前他不是一个可以同甘共苦的人,三年后也未必就能改掉曾经那些臭毛病。

        他也不信颜诤鸣。

        颜诤鸣差点就要被激怒。

        以前就是这样,钟麟总能一句话就精准地戳到他的雷区,让他暴跳如雷。

        “你不用拿话激我,我不会信的,钟麟你总是这样口是心非。”颜诤鸣暗自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缓缓凑近他,笃定地说,“我不信你真的忘了我,钟麟,这次我不会再放手了。”

        他挨得太近,嘴唇几乎都要贴上来,两人气息交汇在一起,热度传到钟麟皮肤上,烫得人心惊。

        钟麟猛地一把推开他,语气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颜诤鸣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25岁了还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我们早分手了,你喜欢谁忘不了谁,是你的事情,我没义务配合你,现在是上班时间,你不想聊工作,恕不奉陪。”

        语毕也不等颜诤鸣反应便转身拉门而出。

        颜诤鸣没有追上去。

        他知道自己太急躁了,原本是打算循序渐进的,但一看到钟麟还是失了分寸。

        钟麟从三楼下来,心绪不宁,电话又响了,他以为是哪个供货商或者客户打来的。

        拿着一看,债主。

        “钟麟,剩下的钱你提前打给我吧,我有急用。”那边是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当初钟麟他爸自杀后,留下了将近三千万的债。

        那些债主里大部分都是他爸跟人签了赔付协议的,还有一部分是当初想跟着他爸一起投资赚钱的,不用赔付也不属于借贷关系。

        投资本就有风险,创业失败,按照出资占比,账面剩余,该返还多少返还多少。

        打电话的这个表婶属于后者。

        当初出事后第一时间跑到他爸的丧礼上闹,逼着他娘俩还清她所有的投资本金。

        钟麟和他妈都特别要面子,又是亲戚,也做不出来闭眼装瞎的事,现场给她签了欠条,还了半年后她中途又各种找借口让钟麟每个月再给她多还点。

        按理说钟麟当初既然认了这笔债,那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但这个婶婶是个事儿精,稍不顺着就开始电话轰炸,或者跑去公司找他,还在他爸那边的亲戚面前各种说他们的坏话,钟麟被她烦得不行。

        今天恰巧心情极差,语气不如平时那样温和,冷冰冰道:“我15号发工资,发了会给你转过去。”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这次想办法把剩下那12万一起打给我,我真的有急用,东武的婚房月底签合同,好不容易才摇到号,你想想办法呗,跟同事凑一凑嘛,反正你在那里上班又跑不掉。”

        “我想不了办法,原本按照约定,每个月还1万,现在每个月还你2万已经是我的极限,你要觉得2万都少了,那就按照约定来每个月还1万。”

        那边一下炸了:“钟麟,你怎么能这么忘恩负义!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还有理了!当初要不是念在你娘俩实在可怜,我才不会给你们签这么长!你又不是借不到……”

        钟麟今天实在没心情听她叨逼叨,把电话挂了,顺手又将人塞进了黑名单。

        回去座位后便开始了繁忙的工作,桌上堆了一堆采购单需要他审核签字,中途还有其他厂家的业务打来电话,有催款的、有邀约看货的、有问样品质量的,下午又有供应商代表来访,完了还有没完没了的各种样品分析比对,以至于让他也没有多少心思再去想其他。

        晚上快下班时钟麟本来想打电话约周易锦,结果肖副总说晚上颜总要请大家吃饭。

        新来老总请吃饭,既是人情礼仪,也是为了同大家联络感情。

        这种时候有谁如果非要推辞不去,就显得有点不知好歹了。

        钟麟心里不想去,但并不会那样特立独行。

        而且那么多人在,颜诤鸣敢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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