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赏梅许诺
雪崖湖。
很神奇的是，墨子息今天去雪崖湖居然没有下雪。凌执风正在和凛域，花倾颜，夭绍，渊霜说着什么，他们几人并没有在屋内商量事情，而是现在外面站着。
凌执风见墨子息来了，便打了一下手势，四人便告退离开了。
凌执风一脸笑容的迎了上来，一见子息他就笑容满面：“子息。”
“你这几天在忙？”
“怎么，想我了？”
墨子息看了他一眼：“我过来借一样东西，顺便看看你有没有预谋什么坏事。”
“就你借口多，明明是来看我的。”
“把九畴神启借我两天。”
“你要它干嘛。”
“去神界。”
“？”凌执风一手环住墨子息的肩，“你墨大庄主去神界还需要它开神阙？”
“不借算了。”
凌执风生怕他又生气，立马满口答应：“借借借。不过。子息，来。”凌执风拉着墨子息，眼神明亮，笑如春风遇桃李，这一年四季的雪崖湖，只要子息一来，似乎在他眼里就是春暖花开之地。
凌执风带墨子息上船，亲自撑船竿，他要给墨子息一个惊喜，墨子息看着寒烟的水面，茫茫一片。
“凌执风。”
“啊？”
“斗了这么久，妖魔二界，如何？”
“本君自然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
“妖魔之主可是要动手了，顶不住就收手吧。”
“除了你，其他人尽管来，来多少本君收拾多少。子息知道什么是一战定乾坤知道吗？”
“自大。”
“你是神主，那本君的实力至少也要和你平起平坐对吧。不然我可不想在下面对你俯首称臣。”
“不好吗？”
“不好，我喜欢在上面。”
墨子息运灵，一股冰冷的湖水泼在凌执风脸上：“清醒清醒。”
凌执风当场就愣住了，甩了甩脸上冰寒的水，直接把竹竿扔在了湖里，拳头握紧，冲到墨子息面前：“我，你！”
墨子息冷面回眸，凌执风再也生气不起来了，转脸带笑。
他与他的子息并肩船头，看着河面烟波淼淼。
“凌执风，妖魔二主应该会联手针对你，你自己小心行事。”
“嗯。”
“你是我的船上的人，就算诸神归来，我也不会让他们动你半分。血月契不可再用了明白吗？”
“嗯。”
“我要你亲口答应我。”
“好，不用，就算死也不会再用了。”
“第一次，伤仙神灭生灵；第二次，弄得海域寸草不生，你知道这是多大的罪过吗？”
“我没有错，是他们逼我的。”
“如果那时候，我能早一点归来，或许……”
“子息，你别自责，我不会再犯了，我保证，我凌执风此生若再使用血月契，就永生永世不得见子息。”
“嗯。”
小船行几个河弯处，突然，在一个白雪覆盖的冲击扇形滩处，出现了好大一片红梅，这让墨子息眼前一亮。
白雪映红梅。
“来！”凌执风拉着墨子息下了船，“怎么样？”
“还行。”
“什么叫还行，喜欢吗？”
“有花没酒不精神。”
凌执风双目弯弯，眼笑如新月，微微一个俏洒的偏头，指着梅花树道：“每一颗树下我都亲手埋了好几坛酒，不信你去挖开看看。”
墨子息去挖开了一处，果真有好几坛美酒。
“天寒，拿去船上温温再喝。”凌执风拿过他手里的酒。
江天白雪一片，一叶小船在湖面慢慢的移动着，渐渐地下起了雪，整个世界好安静。
墨子息呼出来的都是白气，手里捧着暖酒，酒香萦绕在周围，心里十分的暖和。
凌执风取了一件白貂披风搭在他身上，从身后抱住了墨子息，依恋声音唤着：“子息！”
墨子息：“这样的安静不知有几多。”
凌执风：“是呀，下雪了，很美呢。”
墨子息：“凌执风，十方界缘那边怎么回事？”
凌执风：“月冢出现了。”
墨子息微微皱眉问：“你住的巽月宫不就在月冢吗，难不成还有别的地方也叫这个名字？”
凌执风解释道：“月妖花开地方才是真正的月冢。巽月宫在界域之外。”
“是几万年才开一朵的月冢之花吗？”
“嗯……”
“有族人转世吗？”
“对。”
“你要护住它吗？”
凌执风：“子息，月妖族人的存在没有错，人有善恶之分，我族之人……”说着凌执风紧紧的抱住墨子息，头靠在他肩头，声音亦哽咽了几分，“他们何错之有……如果可以，我愿用我一人换全族自由，很多人也希望能像仙神守护下的凡人一样生活。子息，都是天地所育之灵，也有族人像凡人一样敬奉神灵，为何就要逐诛，九神封印，将全族魂魄禁锢于月冢……”
“没事，我会替你们找到办法的。”
“子息……这一次，我只想保护好他们。你知道吗，我有一次在凡间的草原，看见牧羊人的羊群，我居然连羊群都羡慕不已，它们虽为畜灵，却能自由自在的在草原奔跑，吃草，无拘无束的生活着。”
“会有办法的。”
“都匀身边那个小女孩槿上月，都匀应该知道她的身份了，所以禁锢了她的灵魄，将她带在身边。”
“怎么，不止你一个吗？”
“在我沉睡的时候，开过一朵月妖花。那天我去仙域，就是为了查证那个小姑娘的身份。这一次，他们也是为了月妖花中的月妖丹而来，花开孕丹与婴，十日后血月契结。”
“也就是说，在十日之内，丹和人是分开的，血月契也是不存在的？”
“嗯，但是十日内，月妖丹和婴孩没有结为一体，婴孩就活不了。”
“如此……”
“子息，我给你讲一个我还在月妖花里的梦。”
“花里的梦？”
“也许又不是梦吧。我之前给你说过月妖花孕灵便有灵识，我能感应到，我出生的那十天里有人一直守护在旁边。”
“那你很幸运。”
“降世的地方居然在凡间的山中，觉醒后，我游历五湖四海，再也没感应到那个守护过我的人的灵息，直到有一天，我遇见了長情，她和守护我的那个的气息很像很像……我没想到会是子息，一直守候着我。”
“我也没想到。”
“嗯……”
“别想那么多，凌执风，有我在。”
有时候强大得可以毁天灭地，九天敬畏，而此时墨子息身后的凌执风内心很脆弱啊，就像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谁都可以欺负一般。
墨子息望着船蓬外的飞雪，不知不觉暮色四起，船上灯火已明。
“凌执风。”
“嗯？”
“伸手。”墨子息把紫华石放在了凌执风手里。
“定情信物？”
“紫华石。”
凌执风伸手，接过东西，有些惊讶，他笑了笑，目光一直落在墨子息身上：“这东西送我就不怕我灭了九天，重立六界秩序？”
墨子息看了凌执风一眼：“在你动手之前，我先灭了你。”
此时，小船已经靠岸，宗雪和暮寒二人拿着伞在岸边等候。
“子息，你送了我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也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吧。你看这天也快黑了，今晚你要不留下来？”
“确实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真要走？”
“还有事。”墨子息上岸，将披风取下递给宗雪，宗雪立马提他撑来伞，凌执风上前，接过伞，亲自撑着：“什么事？”
“你有派人去找钟鸣鼎吗？”
“有。”
“那就好，先走了。”
夭绍磨着指甲问：“凌君，不去送送墨庄主？”
“不送了，他去的方向不是荷华山。”
墨子息去找碧落了，这是碧落晋位后墨子息第一次去找他。
人间，三秋小舍。
“见过东都神君！”
“子息，这是你第一次跟我这么客气，反倒是我有些不适应。”
“我为凡人，君为万灵之主，礼当见礼。”
“喝茶还是下棋？”
“下棋吧。”
黑白纵横交错，片片小如鳞的李花落下，以前都说梨花开时如朵朵小白莲，其实李花堆簇在一起更美，清简小雅之趣。
“说说以前的事吧，我那时未归来，并不知道。”
“你是想知道你和凌执风之间的事吧？”
“我想知道月妖族的事。”
“太古时期，神族之间都在发生战斗，更何况和其他灵族之间也肯定存在争斗，也是很正常的。对于月妖族的处理方式并不只是这一族，所以类似月妖族的情况很多，并非针对。只是这一族太强，存一则众危。”
“就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我相信太古诸神的决定必然有他的缘由。如果其他的方式有用，何必为六界树强敌而不招安共存呢？”
墨子息听了这话，久久不能落下白子，白子先走，有一步之优势，却又如此举步维艰，每走一步就会带动整个棋局的变化。
“世间局，万物棋，天落子，每一步，都会影响天下格局。天即道，道创者——神。”
墨子息突然想起那一日和芳祖说的话，而芳祖始终都没说，而碧落说了，不经意间，白子从他指尖滑落，打乱了一整盘棋，墨子息回过神来，碧落笑笑：“子息输了就认如何，不必像小孩子一般打乱棋局呀。”
“是呢，我输了。”
墨子息起身：“什么时辰了？”
“五更天了。”
“那天快亮了，没想到和你下棋时间过得这么快。”
“棋艺有退步啊。”
“是你又进步了，除了你，我谁都没输过。”
“没办法，子息只能输在我手上。”
“放心，有一天，我终会赢一局回来的。”
“好，随时奉陪。”碧落送墨子息出了院落，两人走在街道上，古老的悬铃梧桐树，送来在晨风的惬意。
“为什么会选择住在人间？”
“因为这里才是最值得守护的地方。子息，要知道，后醒神不能主宰万物，除非，创世真神，盘古父神，伏羲君神，女娲娘娘，炎黄大帝……他们才可以，而我们只是一个负责守护世间的后醒神而已，虽被赋予神识与创世之力，但无权主宰，更无权干涉天道。”
“好了，别送了，你回去吧。”
“子息，要想清楚了。”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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