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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谈谈


绿水浮青山,清风敲翠竹。岸上桃花,水上落英,两三竹楼临湖而建,湖上小岛开满了雪白的梨花,花阴照水,小楼在群芳点缀之中,宛如玉莲。

        那有人住?凌执风好奇的望了一眼,沿桃堤走了几步发现有竹桥,没水一寸,这岂不把鞋子打湿了,怎么走?踏步上去,水声浅浅,任水在脚下生成一圈一圈涟漪,上岸后,揽起前缎,看了看鞋子,灌了一脚的水,心里有些窝火,只得暗骂:什么智商,竟把路设计成这样,你tm也够了。

        他穿着湿鞋很不舒服的走着,穿过百米的梨花林,眼前出现了一个楼宇,轻飘的几个字犹如一朵悠扬的云,随意的写着“逐心所愿”几个字

        “这么有趣的几个字,非要写得那么凝墨!”张狂点才好看嘛,他一挥手,改了那几个字的字体,很是欣赏自己的杰作,笑了笑,迈步进去。

        屋内甚是简单,一个巨大的水墨莲花图隔断前后屋子,四处清雅整齐,荷花屏风下面是一个案几,放着几本翻开的书,茶还是散发出一丝清香,主人应该还在,凌执风四处打量了一番,还以为这样的人物的屋子应该是及其豪华,金雕玉琢的,似乎让他太失望了。于是,他四处转转走走,绕过屏风走进后屋子,更是吃了一惊,室内主人倒是别有用心的布置了一番,可以说小巧玲珑,吸引他眼球的是塌上整齐的叠着一床浅紫色的被子,甚是整洁,总的说来还是一间书房,不像卧室。

        “这么朴素的一个人?”他四处翻了翻,看了看,走到书桌旁看见上面放着一本还未填完的书“墨子息……墨子息”

        呵,原来叫墨子息。

        坐在外堂的案几上,拿起茶准备喝,这时他听见有人从楼上走了下来,脚步很轻心,没有一丝紧迫。

        凌执风抬眼看去,那人一身墨衣,却清雅如玉,微风从窗外吹进来,白帛清透,嘴角本有浅浅的笑意这时因为他的进来,拉得非常的平淡出奇,甚至可以形容为疑惑。

        如此风姿绰约的身姿,墨玉一般的男子,深沉而不失清新,为何不露脸?墨子息手里拿着几本书,停在楼梯边一动不动。他下楼时也感觉到有人进来了,侧眼看去,案几旁的人似乎雍容华贵了几分,活过来的样子倒有几分人样了。

        凌执风要是知道墨子息在心中这么评价自己,估计会气的吐血。

        或许是凌执风身穿着紫檀色衣装的缘故,总有一股王者气度,霸气非凡,当墨子息目光瞟到那人的鞋,竟有一丝想笑的感觉,不过他的第一个反应还是:他怎么安然无恙的进来了?自己不是在外面设了阵法吗,是无物可进的,莫非此阵失效了?在心里矛盾了几句。然后否定的认为那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从不会怀疑自己做的任何一件事。

        墨子息稳稳妥妥的走下来,把书一啪嗒的扔在桌缘,转身朝门走去,忽然又停下脚步,侧脸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凌执风起身走过去:“当然走进来的,难不成子息会亲自来接我?”他还把一只脚抬了起来,让墨子息看,意在说明,你看看,你看看,修的什么破桥?

        墨子息没有再搭理他,出门大概几米远,停了下来,手掌带莹莹青光,地下顿生出了几朵蓝色的火莲花,妖冶的燃烧开放,瞬间连片化为了妖蓝色的火海,凌执风瞬间打了一个冷颤,眼睛睁大了几分,自己这又算是死里逃生?

        墨子息手一挥手,一切又消失了。

        “命大!你!”他靠树而立,落花随风,那一身墨色足让所有的梨花无颜自色。

        “算是!“凌执风拉长声音”无意间进入的,我怎么会知道你设了什么阵法。”心有余悸的回想了刚才的场景,墨子息,我若是在你这里即使化为了灰烬,也要跟你没完!

        墨子息转身看向凌执风道:“我只是随意种了五种地狱莲藕在地里,只要有不熟悉的气味靠近,它们就会开花,诛狱阵便会启动!而你是自己找死闯进,与我何干,既然安然无事,我不用道歉什么了!”

        什……什么?诛獄阵?凌执风目瞪口呆,墨子息,你是拿谁的命在开玩笑啊?还一脸无辜解释说:只是随意种的!!!你心太毒了吧?

        心里捣鼓了一番,很是想发火对他吼一声:墨子息,你这个无聊透顶的人!对,墨子息就是无聊,他猜对了。凌执风压抑住,忍住怒火,然后意味深长的满脸苦笑着说道:“真是替荷华山的人感到可怜呐!”

        “只要是荷华山的人自有自己的进出法则,用不着你操心!”说完,墨子息朝湖面走去,走过那条掩映的水桥,瞬间桥面便抬高,出现在水面,凌执风只能笑笑的跟了过去。

        “子息,是你救了我对吧?”

        墨子息听到他这一子息的称呼,尤为的刺耳,“来者既是客,何况在荷华山,我是庄主,你是客人,主客分明,况且我们不熟。”

        “你可唤我执风,我叫你子息,救命之恩我要是女的就以身相许了,你说我们熟不熟?”

        “在我荷华山可没这规矩!”墨子息不动声色的继续堵,“不过,你说得也没错,要熟,放锅里煮一下就熟了。”

        “人家都是煮酒论英雄,子息莫不是要煮我算相识?”

        “钟鸣鼎可煮你,要去?”

        “那净炼妖气的东西,不是被我给毁了吗。”凡是带有妖气的人进去净炼,即使修为高深的妖魔进去也要脱一层皮。

        “钟鸣鼎虽净不去血月契,但是你这妖力还是可以化去的。”

        凌执风瞬间脸色变了,眼神也凶狠起来,说话的语气也怒火尤藏,“你也打算对付我?”

        “不是我打算对付你,是万物相生相克,只是让我发现了而已。”

        “所以你打算用此威胁我吗?”

        “一出来伤灵无数,还真是个祸害,我若不抓住你的一两处弱点,九州八荒岂非都你说了算。”

        “墨庄主!”一个白衣男子走了过来,恭敬的打了声招呼。

        墨子息看来我太小看你了,到底你在荷华山山庄藏了多少这类角色,他们的修行皆在上仙的之列,你与仙界究竟有何干系?!

        未歇微微颔首“墨庄主,我已经在东遥居备下饭菜。”

        未歇布置好饭菜,“庄主,这是樨若派人从凝波谷那边送过来的。”

        “要一起过去吃饭?”

        这个人到底是敌是友?让凌执风捉摸不透。

        墨子息坐下,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很有胃口,倒了一杯酒,“看来这一段时间渊霜在凝波谷呆得挺开心的,还用我的雪木樨酿酒了!”清嗅了一番,然后一口饮尽。

        而凌执风执杯在手,“几月了,就有雪木樨。”

        雪木樨,花若非开在极冷之地的严冬,便是剧毒之物。

        “怎么怕有毒?”墨子息拿过他手中杯,一饮而尽,重重的放下杯子,出门而去。

        “几日前若非我,你觉得你现在还能现在这里跟我说话?”

        “自古防人之心不可无,何况你身边那么多上仙级的高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不害我并不代表其他人不会。”

        “你以为荷华山和那些地方一样肮脏龌龊吗?”墨子息最不容忍的就是荷华山出现勾心斗角,不干净的事,这里在他心中就是一块白玉,一直守护着。

        凌执风对这里一无所知,突然不明所以,有些误会,但是呢,错了他才不会道歉,“那你还拿钟鸣鼎威胁我?”

        “我只是提醒你而已。何曾见我把此物拿出来煮你了?”

        提醒?凌执风这才明白墨子息的好意,原来他并不是威胁自己,而是在说他手中虽无此物,但并不代表钟鸣鼎不存在,意思是让自己小心。看来睡久了,人都变笨了。凌执风心里暗骂自己。

        落日余辉,整个凝波河披着柔美的霞衣,泛着甜美的木樨花香,韵染上了橘黄色,波光泛泛,凌凌如晶,落了一河的小金栗,漂浮在水上,随波远去,花为凝波美,夕樨柔情水……

        天空留下最后一丝淡紫云霞,远山暗隐,落幕天垂,瞻夕亭在水中央,暮色下倒影深深,偶尔泛起涟漪,他不时看看水面,然后又望向前方,落日一闲亭,亭里一闲人,湖光不入眼,秋色无一语,有一嗒没一嗒的拍着紫萧。

        夜色里,凌执风躺在河边吹风,心事重重,望着那轮明月,木樨四处飘香,他这样的人可以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能有何叹何息呢?

        曾有花间醉,何枉秋一回。

        一首曲子缓缓的流淌在月光下,如凝波之水般清透,风中夹杂着淡淡的凉意,风月也寂寞起来,不知所愁为何。

        此时,墨子息路过,他飞奔上去,挡住墨子息,“还在生气?”

        “伤好了就趁早滚!”

        凌执风开玩笑道,“救命之恩还没报,就赶我走,不如今夜我以身相许如何?”

        “明天若还没从我眼里消失,我就让你从这世上消失。”

        “人心啊何其深……”凌执风感慨道,提起紫萧在唇边,箫声清空逍遥、却牵心破茫,褪去千万抑虑。

        只要无顾无虑便可释然,不管是敌是友皆可无顾,为敌与你争锋相对,执剑淋漓,性命相托可以让你无顾无虑;为友傲视九天,即使共赴黄泉,神魔离悖,只要你不死我就存,即使你死那我也活下去,因为纵然十方无门也有人寻你回来,你也可以无顾无虑!

        随后将一个酒壶扔给墨子息,“这酒很不错,花开如雪,酒若樨香,皎如流光,叫墨雪樨香如何?”

        “随你!”墨子息喝了几口。

        “那很荣幸,不过白帛下面定是绝世容貌,墨庄主为何不让世人醉一番,不然就可惜了。”他浅浅的笑着。

        “醉一番好简单的事,若万劫不复就是自讨苦吃了。”他看着眼前的凌执风,冷冷的笑了一下,“你不知道这里是地狱吗?”

        “这酒味道较之前如何?”

        墨子息嘴角勾勒出浅浅的笑,撇了他一眼,“有心了!人,总是那么多心……”

        “人不多心,怎么叫人,我觉得世上最可怕的人是用心,无论好事、坏事一旦用心,什么事都可以做绝!我说得对吗,墨庄主?”凌执风说道。

        “是吗?可我无心……”

        “你无心看世;用心做事!你这个朋友我交了,月冢巽月宫的大门可是随时打开的哦!”

        凌执风拿捏着紫萧,深润色泽,灵华沉玉,萧底部分有兰花图纹,花开雅蘼,傲芳遗世,弗如包含天地紫华,犹如这个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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