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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死去


  卫绫桑坐在一张大床旁边,手里掂着一柄匕首出神,双眼无神的看向塌下不远处为了驱散一屋子药味所点上的香炉,那一缕往上的烟蜿蜒而上,逐渐无力逐渐变细最后似是消散于半空,香味却填满了整个室内。
  半晌他回过神,看向床上层层帷帐遮挡住的身影,用匕首尖端挑起了层层纱,那床上是个年过半百的男子,紧闭双眼和紧锁的眉头使英俊的面容有些扭曲。发白的面颊微微内凹,眼眶处一圈青紫色以及乌黑的唇色都显出这男子的病已入膏肓。
  卫绫桑眼里夹杂了些厌恶,仔细的端详着那个男人的脸,倏地又放回帷帐坐回了原位,他看着这房间上高粱雕刻的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玄武,足有上千座。它们的眼睛方位全投向龙床上。那是上一位帝王,他的祖父,为了延年益寿命匠师雕刻,不知祖父是听信了哪里来的方士的胡诌,说这是延寿阵。玄武的眼有聚魂、温养魂魄的作用,配合龙床下的特殊符能身体康健延年益寿。他祖父确实高寿,不知是这延寿阵的功效还是心理作用。
  卫绫桑盯够了那些玄武,继续把玩自己的匕首开口道:“父王,你说大将军会来吗?是来诛杀我将您救出,还是以诛杀我的名义,让我们都死在这。毕竟刀剑无眼,对吧?”
  满室寂静,他的声音如焚香炉飘起的烟,同样的消散而去。半晌他又开口:“大将军可别让本宫失望啊。”那声音很轻,似是呢喃。
  这是满月的夜晚,意味着团圆的满月下,轻柔的月光在这诺大的皇宫里只能轻披在血污和残肢上。
  宁乐蹲守在宫殿顶上,看着白玉阶梯下的一群人疾步朝宫殿大门奔来,为首的身披银色铠甲,手握着一把带血的长剑,眼尖的他甚至看到剑穗都在往下滴血,那是大将军,在大将军身后全是全身武装的男子,拥簇保护着两人,看那些男子的制服是夜行卫,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沾染了鲜血。
  宁乐暗自咋舌,他跟着主子不久,虽然一直知道主子心思缜密,走一步看三步,算计人心一直在行,可亲眼看到别人一步步按照主子的预想走,还一丝偏差都没有,还是很吓人的事。他吞了屯口水,口中舌头微动,吹响了一声暗号,接着便翻下屋顶,向皇宫外奔去:他该做接下来的任务了。
  卫绫桑在暗号一响时便整了整自己的衣襟,将自己的衣服褶皱理平,端正了身子看向殿门,下一刻,门便被推开了。
  冷风猛地灌入连带着帷帐被吹得翻飞,床角所挂的四个金线秀玄武缀铃铛香囊也被吹得飘荡。
  “萧大将军深夜带夜行卫来访所谓何事?”卫绫桑站起了身,语气带有一丝急迫,似乎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捏匕首的手紧了紧。
  萧佞之看着和他对视的男子,在战场上久经生死锻炼出的第六感的让他觉得眼前的一切有些不对劲,可却不知道不对劲的源头,所以他只能盯着卫绫桑,看能不能找出他遗漏的蛛丝马迹。
  “太子殿下,皇上已半月未上朝,今日宫外传言皇上身中奇毒,臣恐太子手足无措,特从宫外带了名神医,请太子殿下命他为皇上诊治。”说罢,便跪了下去。
  萧侫之身后的一群人也跪了一地,唯有一名耄耋老者和一名小童站在原地。那老者用手顺着胡子,对大殿里发生的事不为所动,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而那小童则低着头,看不清样子。
  卫绫桑怔愣片刻,便哈哈大笑起来:“萧将军,禁卫军都被你杀光了还这么惺惺作态。”
  说完看了两眼跪在地上不为所动的萧侫之,强忍下的笑意使他憋得双颊绯红,轻微上挑的狐狸眼眼尾甚至泛出点点泪花。他纤细的手指拂去的泪珠,又开口到:“在你进门前本宫便问过父皇一个问题,是关于你的,可是父皇并没有回答本宫,看来还是要你亲自为本宫解惑。”
  “大将军是只想要本宫的命,还是本宫和父皇的命呢?”
  此话一出,萧侫之再也不装某做样,长剑插地将自己身子撑起,嘴角噙了丝笑:“太子殿下,臣有一副慈悲心,怎会要无辜者性命?”
  卫绫桑叹了口气,似是厌烦了这样打太极,他谋划了这么久,这是最后一步了。
  人总有种劣根性,越是到最紧要的关头,越是冷静不下沸腾和向往成功后日子的心。功败垂成这个词后堆叠了多少悔恨。他又紧了紧手里的匕首,还需要一点时间,这满室的熏香里的药发挥作用还要一点时间:“大将军想让本宫怎么做?”
  “太子殿下趁皇上缠绵病榻多日决定弑君弑父,我急忙赶来救驾却被您打伤,在夜行卫的拼死保护下,我将还剩一口气的皇上带出,恰好遇到了前来上朝的众臣。皇上在众臣面前咽下最后一口气,手中紧握圣旨,那是传位于你十三弟的圣旨。”萧侫之一字一句的吐出接下来准备发生的事,挑了挑眉,满脸的得意,好似胜券在握。
  “大将军将费尽心机却不登上皇位实在令本宫想不通。那大将军将如何处置本宫呢?”卫绫桑轻咳了声,语意中泛起点温柔:“听闻大将军与篱落交战时,便与篱落二皇子关系极好,捏造个篱落的假身份给我和太子妃吧,我便同意。”
  萧侫之眉毛轻蹙:“同意?太子殿下,我可没征求您的意见。隶属您的禁卫军调走的调走死伤的死伤,您为什么认为我是在征求意见呢?太子妃可心不在你,你是不是忘了你是从谁手中抢去的?”话说道后面,已经带有气急败坏了。
  他拳头紧握,凭什么他喜爱的人一纸圣旨便被指给了太子,而他只能被塞个不受宠的公主。而太子还因为亲妹妹与他成亲坐稳了太子之位。
  凭什么事到如今,太子还能用居高临下的语气和他说话。
  “大概凭这个吧。”卫绫桑说完,拍了拍手掌。
  而下一秒,跪地的夜行卫站起了三分之一,不约而同的一剑向仍然跪地的人刺去。只发生在瞬间,殿内的血腥味便翻涌而起。
  “现在呢?”卫绫桑没去看满地汇流成河的血,只是看着面色有些发白的萧侫之道。“有资格了吗?”
  “哥哥,你别为难佞之了。”一道女声从老者后面响起,而那老者也变换了模样,那仙风道骨的神态和有些佝偻的背全然不见。他默默的退了一步,将他身后的小童让了出来。
  而萧侫之看着眼前的小童,吃惊的神色怎么也掩不住。
  卫绫咏将束发髻的布条拆下,一头青丝便顺势泄下,脸上带着一点点狡黠的笑容,满地的血污和尸首与她的笑容呈现十分鲜明的对比。地上的血红进不了她纯洁的眼底半分。
  卫绫桑听着那娇嗔带有埋怨的语气,呼吸瞬间一滞。
  距离她被送去别院已经大半年了,除了偶尔能在夜里凝视她的睡容。他太忙,又太多的东西要思索,要布局。
  而她睁眼时候的样子,他已经好久没见过了,上次见是在她大婚的时候吧。久到卫绫桑有点恍惚了。
  那双和他不同的眼,带有点浅灰的茶色,溢满了纯真。总是湿润的眼眶凝视着他的时候,朝他涌去的还有信任,不设防的信任以及可以致命的信任。仿佛只要他命令她交出性命,她就能立即照办。
  他每每看着这双眼,就恨不得……将她囚禁起来。
  他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想法呢?卫绫桑稍稍垂下了头。大概和知道她不是他亲生妹妹的时候吧。
  日子太久,他不记得了,每每他想告诉她时,都不是好时机,因为他总能从她的身世上挖出更令他作呕的东西,她的身世掩盖的是丑陋的皇家秘史。卫绫咏这个无辜的女孩,只要一天不脱离这个身份,他便一天不能告诉她,他不想她知道那些肮脏的事,那些散发着腐朽与堕落的过往很快就要随卫绫咏这个名字的消散而逝去,他原本的计划就快达到了,但是……
  但是现在,长久的思念以及那声放过萧佞之的话语让他忍不住了,他做了决定,不想放过她了。如果埋葬掉那不堪的过往只是给萧佞之做嫁衣的话,他宁愿真让卫绫咏消失,而不只是身为九公主的卫绫咏消失。
  他向她伸出了手,嘴角微微上勾:“咏儿过来。”和我一起呆在这别走了。这后半句他并没有说出来。
  卫绫咏踱着小步走到了萧侫之面前,将他的防身剑拿在了手上。那是一把只有十寸长小剑,是太子妃未出阁前送给萧侫之的定情信物。
  长发往后飘,就像此时她的心绪:不宁且紊乱。
  卫绫咏的心也往下沉了沉,这是要为了萧侫之杀了他吗?
  铺了这么久的路,布了这么久的局,设计了这么多的人,沾染了这么多的血,他想放弃了,他为了她而谋划,可她却想要他的命。
  思绪千转,却没有一点愤怒的情绪徘徊在他心上,反而胸腔里涌起来的渴望和酸涩就快溢出了。
  “哥哥,太子妃告诉我说,我们不是亲兄妹。是真的吗?”走到卫绫桑面前的她仰着头,仔细的观察着他的表情。
  看到卫绫桑有一思的不自然,然后点了点头,她轻咬了一下唇,将发带将四散的发束拢,心绪也随着发丝回笼。她头轻放在卫绫桑胸膛前,双手环住他的腰,深吸了口气,似是想将他的味道记住般。而卫绫桑也回拥着她,像要将她揉进身体里:“咏儿。”
  小剑从他身后穿进身体,噗嗤一声便从他的腹部穿出,没入了卫绫咏的小腹。
  卫绫桑僵直了身体又立刻放松,心里骤然而起的全是狂喜,原来妹妹和他想法一样吗?这样也好,免得他动手会在那双满是依赖他的双眸里看到受伤,看到被背叛。
  “如果我早知道就好了。”卫绫咏叹到,双手没有留情的转动手剑柄,两人的鲜血将彼此的腹部染红,交织在了一起。
  卫绫桑似乎懂了她的意思,嘴角往下淌着鲜血,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我…我好开心,今天大概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日子了。”
  卫绫咏的眼泪顺着脸颊而下,原来她的哥哥……心里也是有她的对吧,不只有那个太子妃。
  可是一切都晚了,虽然这样相拥而死也不错了,如果有来生,有来生的话就好了。
  两人的血液沿着床下的符咒纹路流淌,地上夜行卫的血也不受重力控制般往房梁涌去……
  萧佞之看着相拥而死的两人,以及房内的异相晕了过去。
  ------题外话------
  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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