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回
沈瑶没想到姜亦舟会亲自开车载她去吃饭，又惊又喜的上了副驾驶，顺手就扒开前方的储物箱，发现里面除了几张皱巴巴的a4纸外，就是空空如也的灰尘杂土了。
哦对，这是别人的车啊！
姜亦舟插钥匙发动车子，察觉到她脸上的失落，问：“找什么？”
沈瑶关好储物箱，“我看看有没有好吃的。”说着还嘿嘿笑了两声。
姜亦舟调转方向盘的间隙回头看她：“饿了么？”
“没有。”沈瑶端坐好，兴奋道：“出发出发。”
姜亦舟又看了她两眼没再接话，顺势把车开到了主路上。
他手上的动作略显停顿，上身挺的笔直，时不时还要看看旁边的车况。
沈瑶开玩笑说：“哥哥，你的驾龄看起来很年轻。”
“嗯？”
“你现在的样子很像我刚学驾照的样子。”沈瑶又说。
姜亦舟看了眼后视镜，把车开到了最左侧，才抽出空认真听她说话。他苦笑一下，解释说：“太久没开车，不太顺手了。”
沈瑶侧着身子，笑眯眯的看他：“不会啊，我看哥哥开的很好。”
姜亦舟暇视她，看她认真胡说的样子，顿了顿才问：“你不怕跟我一起车毁人亡？”
沈瑶想了想，摸着下巴说：“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可同年同月同日死，也不错哦。”
姜亦舟：“”
小朋友脑回路没一刻是在正道上的。
他说：“我还没活够，还不想死那么早。”
沈瑶“哦”了声，说：“那我也不想死了。”
姜亦舟悠悠的看了她一眼，迟迟没再张开嘴。
已经夜里十点多，车道的交通还不算顺畅，路过梦幻谷时还轻微堵了会儿。沈瑶把车窗拉下来，趴上去，脑袋往外跃跃欲试的兴奋道：“哇，是摩天轮啊！”
姜亦舟没顾上管什么摩天轮，一把把她拽回位置上，“头不要伸到外面。”
沈瑶坐着也不老实，屁股扭了扭，兴高采烈地指着外面说：“哥哥，是摩天轮哎！”
姜亦舟这才扫了眼，梦幻谷已经歇业了，摩天轮的等却还亮着。他顺着前面的车，缓缓往前开了几米，这才答道：“看到了。”
沈瑶手臂叠放在门框上撑着下巴，然后声音悠远的说了句：“听说在摩天轮最高点许愿，愿望就可以实现。”
姜亦舟怕她激动又把头伸出去，只好一只手打着方向，一只手放在她身后以便随时拽住她。听完这句话顺势接道：“那你有什么愿望吗？”
沈瑶：“我希望”她回头，“我希望哥哥可以完成自己的目标。”
姜亦舟一怔。
沈瑶坐正，她把车窗摇上去，目光注视前方，缓缓说：“希望哥哥成为优秀的演员，演你想演的角色，可以是人间疾苦，也可以是天马宇宙，再或者是正义邪恶。”
姜亦舟错愕的看着她，这些话
是他当年大学毕业时，毕业典礼上的宣誓。
那些痴心妄想的大放厥词，他以为自己早就忘了，没想到——
“嘀嘀嘀”一阵急躁的喇叭声传来，后面车上的大哥探出头来大喊：“哥们儿干嘛呢，走不走！”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沈瑶，她赶忙晃了晃愣神的人：“哥哥，走啦！”
“啊？哦。”
不知是累了还是司机的沉默影响到了副驾驶，沈瑶自打说完那句话后，就全程安静的一直坚持到了餐馆。
横店的北京菜馆不多，而且大多都是不正宗的杂乱菜式。而眼前这家城南的烤鸭店，算是为数不多坚持只做北京菜的餐厅了，所以即便是这个时间了，餐厅还是人满为患需要等位。
姜亦舟在财管门口停了停，想让沈瑶趁自己找车位的时间先去拿号。沈瑶却没动，反而拿出手机：“哥哥，你难道不知道现在可以app排队吗？”
姜亦舟一个问号：“app排队？”
“对呀，就x团上搜索这家店，然后取号——ok，搞定！”
沈瑶给他解释的时间，就把流程弄好了，顺便揶揄了句：“哥哥，你和时代的鸿沟大概有马里亚纳海沟那么宽哦。”说着还顺势张开手臂，比划了两下。
姜亦舟撇撇嘴，他平时和手机最多的相处就是看剧本，不点外卖不上网，不知道x团有这功能也算情理之中，但要说有马里亚纳海沟那么大，他倒不是很赞同。
他看了下四周，没看到车位，又往前开了开，说：“我微信会交电费。”
“然后呢？”
“”姜亦舟看她一眼，会交电费还不行？又说：“还会买机票。”
沈瑶笑。“好棒哦，然后呢？”
“？”姜亦舟顿了顿。“还不算先进么？”
沈瑶看他努力证明自己还没彻底与时代脱轨的认真模样，逼着自己忍住笑。
“哥哥，你知道微信还可以理财、公益、玩游戏么？”
“”
“哦对了，还可以看病哦！”
“？”
沈瑶说的越多，姜亦舟脸色就难看，最后竟然像是被洗脑似的，接受了自己与时代脱轨这个现实，然后又一脸不甘的下了车。
他又被沈瑶强行带了口罩。他冷脸的想：三十多度的温度里戴口罩确实跟时代格格不入。
他走在沈瑶旁边，按住她的脑袋，严肃道：“不要笑了。”
沈瑶憋住笑，但一说话还是破了功。“哥哥，你什么时候知道微信可以付钱的？”
姜亦舟大手转了转她的脑袋，心里回答道：大概是两年前但他没告诉沈瑶，因为他猜沈瑶知道这个，肯定要笑的全世界都知道他是个又土又脱轨的即将步入老年的中年人。
等进了餐厅，他发现现场还有不少拿着小纸条在等号的人，突然又欣慰了——原来很多人不知道x团可以现场排队这种事。于是他对沈瑶说：“不是我太陈旧，而是你太超前。”
沈瑶很配合的点点头。“嗯，哥哥这么安慰自己也可以。”
姜亦舟：“”欠揍的臭孩子。
沈瑶从里面搬出两个凳子，屋里嫌太闷就又挪到了户外。这里靠近游乐场，成双成对的情侣不少，他们手牵手，互抱怀，旁若无人的亲密在一起。
沈瑶看了会，突然问：“哥哥，这些年你有谈恋爱吗？”
姜亦舟视线微晃了下，犹豫了会儿说：“有。”
他低着头，没注意到沈瑶脸上转瞬即逝的一抹失落，只听她淡淡的“哦”了声，又说：“做哥哥的女朋友肯定很幸福。”
姜亦舟抬头，看她闪光的眼睛。他看了片刻，觉得那灼灼双目炽的他有些心慌，于是他又别开眼，看着缓慢的人流说：“没有，我常年在剧组，她也忙，两个人很少见面。”
他的躲闪让沈瑶误会了，她以为自己的话惹起了对方的相思。又连忙解释道：“哥哥，我不是故意问的，我只是——”她说到这里就卡住了，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么问只是想知道他从前有没有女朋友，什么性格的女朋友，或者现在还有没有女朋友？但他刚才的语气，不就是
姜亦舟回头冲她笑了笑，安抚道：“傻子，我知道。”
沈瑶也笑了笑，但没对着他，并且笑容还有些沉重和苦涩。
她低头看向黑暗不见底的手机屏幕——他没说，那是不是代表现在有？
服务员站在柜台前，往门口大喊一声“356小桌两位！”
等号的人四处张望着，准备欢迎且目送这位幸运的356号，即将用餐。
而356的主人却迟迟没有反应，于是357小桌的情侣开始兴奋起来。
服务员又更大声量的喊了句：“356号小桌的两位在不在！356号小桌！过号不候哦~”
沈瑶还是没反应，她呆愣着垂着头。
姜亦舟推了推她的手臂，提醒道：“我们是不是356号？”
沈瑶“啊”了声，条件反射的站起来，举起手回应道：“在在在！”
在众人的围观下，她慌忙的窜了进去，举着手机对服务员说：“我在！”
服务员态度很好，冲她笑笑，说：“您等下进去报号——”她说话的间隙，姜亦舟也跟着走过来了，他站在沈瑶身后，环顾了四周。
横店的餐厅出现明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而且他们出门都喜欢口罩配墨镜，这装扮看着就不像是正常人，很容易认出。横店的服务员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很多时候都是见怪不怪，但这会儿服务员小姐姐却看直了眼——这也太帅了吧。白t宽松黑裤，口罩多余又恰到其份的衬的他双眼格外漂亮夺目。
沈瑶正等她话的后半句呢，没想到对方却被自己身后的人迷得神魂颠倒了。她咳了两声，提醒道：“小姐姐，我是不是直接进去？”
服务员连忙回神，抱歉道：“对对对，您等下进去直接报号就有人带您入座了——那个小姐姐，您身后这个是不是明星啊？”后半句她声音极小，既要坚守自己的职业素养，又安耐不住内心在疯狂暗流涌动的八卦之心。
沈瑶却只是说了句“好的，谢谢您”，不知是否的冲她摆摆手，带着姜亦舟开始往里走。
“我就说没用吧。”入座后，姜亦舟宅终于把闷得他不能呼吸的口罩脱掉说。
沈瑶招呼服务员先来一杯冰水，然后看着菜单说：“哥哥，人家只是觉得你长得帅，可没认出你是谁哦。”
姜亦舟瞬间被打击了一下，悻悻的闭了嘴。
小朋友这是在嘲讽自己自恋么？？？
他自然是想多了，沈瑶只是在心平气和的陈述事实，她这会儿脑子一团浆糊，连服务员夸自己哥哥长得帅都没兴奋的跳起来，就足以证明她脑子不在正常水平线上。
姜亦舟把点菜的任务全都交给了沈瑶，一来他吃北京菜不多也不晓得哪个更好吃，二来这顿饭本来就是为了给小朋友补充营养的。但沈瑶点了会儿还是把菜单递到他面前，说：“哥哥你看，你还想吃什么么？”
姜亦舟正想说她决定就好，就看到喝的地方还没选，于是说：“北冰洋。”
沈瑶“哦”了声，把笔给他。
姜亦舟迟钝的意识到——小朋友的情绪又不高了。低沉萎靡的脑子像有千斤重。他低头的瞬间，服务员把一杯冰水递了上来，沈瑶二话没说，仰头就把它干了，饶有还不尽情的样子又招呼服务员再来一杯。
姜亦舟：“”
等她把第二杯冰水下了肚，姜亦舟忍不住了，问：“好喝吗？”
“不好喝。”
“不好喝还喝？不凉？”姜亦舟疑问道。
沈瑶摇头，缓了缓试探性的问：“哥哥，我可以点啤酒吗？”
“？”
“我想喝。”
“不行。”姜亦舟果断拒绝，并把她手里的冰水杯拿的离她远远的。“小孩子喝什么酒？不是点了北冰洋么？”说到这里他觉得小朋友可能是渴了，于是招呼服务员：“您好，麻烦这里的北冰洋快一些。”
沈瑶嘴巴长了张，又憋了回去。
她像个被撒了气的气球，蔫巴巴的趴到桌子上，手指烦躁的敲着。姜亦舟有些不解，于是开始试着回忆她情绪变化的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就在他苦于毫无头绪的时候，想到方才在屋外她声音寡淡的那句“做哥哥的女朋友肯定很幸福”。然后又联想起她回答程鑫问题的态度
服务员把开好盖子的北冰洋送了上来，刚从冰箱拿出来，还冒着凉气。与室内的温度突然接触后，玻璃瓶上迅速浮上一层水雾，黄色的液体看起来有些晶莹模糊。
姜亦舟眼疾手快的把两瓶都拿到身边，又招呼服务员拿了瓶常温的过来。
沈瑶不爱喝。“哥哥，我要喝凉的。”
姜亦舟开始拆餐具。“喝那么多凉的不怕拉肚子？”
沈瑶挣扎道：“我钢筋铁胃，牢固的很！”
姜亦舟抬眼，“那也不行。”
沈瑶无辜的眨眨眼，对方却专心致志的开始摆餐具，对自己的哀求视若罔闻。吃人嘴短，她只好叼着吸管生无可恋的开始喝那瓶失去灵魂的北冰洋。
姜亦舟手上在弄餐具，心里却有些乱，他似乎意识到沈瑶失落的原因。可是想到可是后面，他心就烦躁凌乱了，手上的动作也跟着急躁起来。
等他回过神来，菜已经上全了。烤鸭色泽鲜亮，皮肉分明大小均匀。嗯品相不错，他想着就夹了块到沈瑶的盘里。“尝尝地不地道？”
沈瑶机械的夹起来，嚼了嚼，毫无情绪起伏的点点头：“好吃。”
姜亦舟又夹了被麻将包裹的严实，看不出什么菜的菜给她。“这个是什么菜？”
沈瑶看了眼，“乾隆白菜。”
“哦？”姜亦舟也给自己夹了块，塞进嘴里。“确实是白菜。”原来白菜还可以裹着麻酱生吃。
沈瑶也跟着塞嘴里，又面无表情摇摇头。“不好吃。”
“是么？”姜亦舟又给她加了筷子京酱肉丝。“吃吃这个。”
沈瑶继续吃，又是摇摇头。“一般般。”
姜亦舟苦恼，哄女孩子他真是一点经验没有，只好又夹了块烤鸭。“那还是吃这个吧。”
沈瑶脸上终于有了别的反应，她顺手拿起一张薄饼，然后依次夹起葱丝、黄瓜和沾了甜面酱的烤鸭放到薄饼里，叠被子似的把他们包裹起来，递给姜亦舟。“哥哥，烤鸭要这么吃。”
“”姜亦舟一愣，只顾着哄她，居然连这个都忘了。
“哥哥，你要我喂你吗？”沈瑶见他没反应，问道。
姜亦舟慌忙接过来，一股脑的都塞进了嘴里，但吃的太急被里面的葱丝呛了一口，猛烈的咳嗽起来。沈瑶慌忙给他递过汽水，有些生气的疑惑道：“我包的这么难吃吗？”
姜亦舟一边仰头喝着一边冲她摆摆手，平息了下呼吸说：“没有。”
沈瑶刚刚提起来的兴致又瞬间沉了下去，她沉默的给自己包了一个，然后塞嘴里慢慢咀嚼起来。她脸又小又瘦，这会儿被那口吃的塞得满满的，像只小松鼠似的堆满了两腮。
姜亦舟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说：“要不要我给你拍照？”
他之前拍的某部剧里说，女孩子吃东西都喜欢拍照。他想着沈瑶这种小姑娘应该也喜欢，哪知对方脸色更阴沉了，还说：“哥哥，你是不是跟女朋友出去吃饭的时候总给她拍照？”
姜亦舟：“”
这话从何说起？
他越是不说话，沈瑶就越以为他在犯相思。眼睛睁的大大的，然后又往嘴里连着塞了好几口白菜，低头对着盘子疯狂咀嚼起来，牙齿摩擦白菜发出的“吱呀吱呀”响声，格外响亮。
姜亦舟无奈的叹了口气，绞尽脑汁开始想怎么办，最后他消耗了自己浑身的细胞终于想出一个既不算说谎又不算正面的话来。他说：“你是不是觉得艺人不能谈恋爱？那就不谈了。以后都听你的，行不行？”他挣扎纠结了很久，假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他觉得面对沈瑶就像是面对一台具有惩罚功能的鉴谎机，一旦对她说了假话，不只是被瞬间揭穿，还会遭雷劈。
而这时他居然有种冲动——给那人打电话直接分了不就可以了？但这个想法他也只是想想。头脑发热的做决定，并不是他做事的风格和习惯。
沈瑶听她说完，也不知道是同意还不是同意，迷茫的抬起头。乾隆白菜的麻酱被她吃的嘴角都是，脏兮兮的。姜亦舟递给她纸巾，示意她擦一下，但她却顾不上那些，也来不及把嘴里的东西吃完，就关注点奇怪的说：“艺人为什么不能恋爱？”
姜亦舟没跟上她的思路，一时哑声。
沈瑶：“艺人也是人，怎么就不能恋爱了？不恋爱难道要断子绝孙吗？”
“？”姜亦舟有些晕。
沈瑶情绪上了头，气愤又说：“现在人都是什么极端想法？恋爱分手结婚离婚不正常嘛？怎么到了艺人身上就变成十恶不赦的事情了？他们为什么不要求自己不恋爱也不结婚呢？”
姜亦舟：“”
沈瑶谴责了半天，后面口干舌燥了，一口气把那瓶被她嫌弃的温热北冰洋仰头喝光。打着饱嗝断断续续的说：“哥，哥哥！恋爱还是要的。”
姜亦舟彻底懵了，他看着小朋友义愤填膺的发表完一番感天阔论，然后开始沉默且认真的包烤鸭。他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大概真的老了，完全跟不上年轻人的脑回路。
顿了会儿，沈瑶又刚把一个烤鸭包包好，就看到两个女生娇滴滴的凑到姜亦舟身边。相互推搡的后终于决定出一人，轻声问：“小哥哥，可以加您一个微信么？”
沈瑶&姜亦舟：“？”
沈瑶吃饱了反应快，她猜女生这么问就是没认出他是谁，于是就没管。
姜亦舟倒是不担心会被认出来，他只是觉得处理这种事情很麻烦。
于是，他微笑回绝道：“不好意思，不太方便。”
两个女生尴尬了一下，飞快的看了沈瑶一眼，又问：“这位是您女朋友吗？”
沈瑶刚吞进去一口白菜，瞬间被这句话直接呛到脸红，然后咳的肺都要跳出来了。
姜亦舟伸手在她后背有节奏的顺着，嘴里温柔说道：“慢慢吃。”然后又把自己的北冰洋递到她嘴边，“喝一口顺一下。”
旁边的两个人顿时就明白了，挥挥手说了句抱歉，转身离开的时候，沈瑶凭借自己充血后尚且还有一丝听觉的耳朵听到她们惋惜的说：“长得帅的怎么都有女朋友了！”
沈瑶：
我也想啊，但还不是啊？！
等她们走远，姜亦舟的动作也没停。沈瑶觉得有点别扭，于是摆摆手，说：“哥哥，我已经好了。”对方认真端详了几眼，才不急不缓的抽回手，重新端坐好。
沈瑶脸还是滚烫的，她吐了口气，喃喃道：“拿我当挡箭牌么？”
“嗯？”姜亦舟没听清，随口问了句。“拿你当什么？”
“没有没有。”沈瑶连忙挥手。“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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