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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章


陶尔梨胸有成竹地扬起手拍了拍她的胸膛,意有一股不认输不服气的气势,最后拍在他身上的那一下,还使了点劲将他推开。

        陶尔梨:“我想你刚进公司,对很多人,很多事情还不太了解,没关系,以后你会知道的,职场上利用人际关系攀炎附势的不少,但有些话我先说在前头,雷暨不是你能随心所欲的地方。”

        盛正听着她“善意”的劝告,不置可否地点了两下头,没有接过话,也没有透露出他对她的话有什么感觉。

        这种沉寂的时刻有些令人不安,都说渣滓不会意识到自己扭曲的道德观,陶尔梨总觉得他还是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换句话说,他还对她不死心。

        怕他还不愿清醒,陶尔梨再次明着暗着给他讲道理:“适者生存是社会铁则,你既然是策划部的员工,也该知道实力才是生存的一大法则。还有一点你要清楚,我,是做行政的,跟你是不同道的,平时没什么事也不会有直接合作的机会,所以如果你是以靠女人上位为原则的人,也应该知道缠上我对你的事业没有一点帮助。”

        潜台词就是想告诉他:要不就踏踏实实工作,要不攀附女人就找别人去,登楼也得找对楼梯,别顾着吊死在她这棵铁树花上。

        说了这么多,盛正终于意犹未尽地“哦”了一声,有点反应了。

        “那行,听懂了就好。”陶尔梨正想轰他离开,却见他看着自己,眼神中有种极度隐忍的沉稳。

        “你还真当自己魅力十足?”他双手抱胸,歪着头从侧边将她从下到上打量了一番,淡然的神色中露出邪笑:“有一说一,你这样的身材,这楼里一抓一大把,而且人还比你年轻。”

        说着,他又靠近了她一步:“你还真以为我看得上你这一款吗,陶经理。”

        他一口一句“陶经理,”嘲讽的意味更加深重。

        这种角色她也是第一次见,杠都能杠出水花,最后还实实在在地讽刺了她一句,陶尔梨感觉年久的身体已经没有年少时那么爱冲动了,要是几年前的自己,绝对会想当场抓着他的头发抬脚往他下腹踹一下,现在不这么想了,年龄大了要靠心平气和来养生,血压高了啥病都来。

        至于那口气,就留给后人吧,恶人自有恶人磨,她不必当这个出头者。

        “那便是我误会了,既然如此,我们俩各不相干,以后碰面了也请多回避,”她举了举马克笔,佛系中带点平静地说:“我在这还有点工作要做,你没什么事能离开这里吗,妨碍到我了。”

        盛正:“巧了,我在这也有点工作要做。”

        刚转过身的陶尔梨僵住了,回过头看他,似笑非笑的脸正如和煦暖风一般侵占了她的视线。

        某个时刻,她很想问他为什么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还能保持一副世界美好的面容,脸皮厚真的能当饭吃吗?

        她痛恨自己的无知与单纯,竟然会认为这种公认不讨好的工作会是一位优级设计师来负责,她明明就该想到以这种粗劣的小活应该会是新员工来负责的,不然他也不会站在这里了。

        “原来是你啊,”另一位负责人是个新职工,陶尔梨心里多少占据了一点作为前辈的底气,扬起头质问:“为什么到现在才来,都快下班了,你既然要翘班还不如直接别来。”

        “下午刚好有合作要谈。”盛正很正经地在跟她解释。

        设计部的人经常会因为工作的关系出差,跟合作方谈项目也是这个行业很重要的一部分,对于设计方向,设计理念都需构造出一个大框架,甚至说,后续的合作进程双方磨合得好还是坏,这次的交谈起很大的作用。

        这么一说,陶尔梨还能抱怨什么,甲方爸爸和亲爸爸之间选一个先巴结,那还不是奔着甲方爸爸而去,公司没有了甲方,公司就挣不到饭钱,手下的人也恰不到饭了。

        她理解他的选择。

        不过她还是在心里建设了好几分钟,才暂且适应了另一个负责人是盛正的事实,所幸盛正也没再依着之前的话对她调侃下去,反而拿过她手上的素描本,开始细细端详起她的设计效果图。

        她承认,他认真起来的样子确实有两三分帅气,在犀利的目光下,他捏起铅笔就随手往纸上涂画些什么,陶尔梨将视线移至纸上,只见他用极浅的线条勾出几张桌子,位置的摆放与原画上的有些出入。

        “招待会上,除了来参加研讨会的人,还有我们公司里的员工,人员流动量大,桌子就不能这么摆,”他盯着本子,铅笔指着画,肃然严谨地给她讲了起来:“你看,南北两室都有通向走廊的门,到时候为了出入方便两扇门都会开,那桌子就只能尽量摆在两侧,搭配在这面墙上的幕布,中间道可以铺一条地毯,将行走流动的主要部分分配在这条道上,两边做活动区域……”

        全程,盛正都在为当天的会场设施安排完善,对于她画出来的现场布置,没有说出任何一句不喜欢的话。

        “等等!”陶尔梨看着他忙碌的手:“你这么说的意思,是确定照我画的图来布置现场?别的都不需要改了?”

        “你的陈设很不错,而且安排得合理,为什么要改?”盛正又往纸上圈出了一块角落:“这里再摆放一套茶几和沙发,剩下的也没什么大问题,就交由你上色了。”

        陶尔梨接过素描本,有点呆愣地望着他,却迟迟不见他说话,于是只能先开口问:“然后呢?上什么色调?”

        他只轻声说:“随你。”

        陶尔梨:“随我?你是设计师还是我是设计师?”

        “我是设计师,可这是你自己画的图,你不是最清楚该用什么色吗?”他道得理所当然。

        陶尔梨嘴角一抽,低声嘟喃:“那还不全是我在做……”

        盛正拾起刚才被他解下放到一旁的西装外套,双手抓起一个反手将外套穿上,他慢条斯理地系上纽扣,转头看了她几眼,欲言又止。

        这时手机响起,他接了个电话,朝着电话那头说了句:“好,我现在过去。”

        神色中明显看得出来对方向他说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挂断电话后,他对她说:“对于一张画的结构与思想,作者比观众会更透彻,你既然画得出这画,其实你脑中早已把整体的构造想得很清楚了,那适用什么色彩,你自己一定也了然于心。”

        “图完成后再来找我,后续布置现场的事就由我来监督,”他看了看手表,一边说一边退,在转身而去的前一刻,他意味深重地看了她一眼:“刚刚说的……其实你都明白。”

        陶尔梨直直看着眼前的人匆匆转身而去的背影,道不出心中的那种感觉。

        说到工作,他严肃的样子还真像那么一回事,正装凛然,剑眉星目,谈吐生风,要不是之前对他的印象极差,陶尔梨倒是忘了之前同事口中对他描述的那些话——出身名院,专业压制。

        现在看来,他的专业素养是有的。早在画完这张画之前,陶尔梨的脑海中就已经构造了一个中性色偏灰色调的会场,因为研讨会室里是明亮的暖黄色调,连桌椅装潢都是采用的红桃木,在一间充满暖色调房里待久了会形成一种视觉疲劳,所以会议之后,陶尔梨希望把众人调换到另一种环境下,冷色调形成反差太大,那中性色调最合适,况且近年流行高级灰,档次和逼格绝对不会过时。

        正如他所说,在画画的时候,她早已将所有的支架构建成一个形象立体的画面,而色彩也被并列在其中。

        不过令她匪夷所思的,是他最后留下的一句话——“其实你都明白。”

        为什么他会说她都明白?

        陶尔梨手里攥着画本,抬头看天花板,陷入空冥。

        三天后,手下已安排好研讨会流程,根据所需人员,陶尔梨拟定了一份人员表。

        将会场的效果图用马克笔循序渐进地填充好后,陶尔梨让刘颖珍帮她送去给盛正,而她在电脑前继续自己的工作。

        没一会儿,办公室外响起了一阵骚动,有人敲了办公室的门,陶尔梨目光不离屏幕,手指在键盘上“哒哒哒”地敲击,并开口:“请进!”

        门被打开,能隐约从余光里看见有一个高大身影走了进来,门外细碎的议论声在关门的刹那消失不见。

        陶尔梨刚问了一句“请问有什么事,”桌子上忽地被来人拍下一张纸。

        她扫了一眼,正是自己画的那张效果图纸,再抬头,只看见盛正板着脸盯住了她。

        “什么意思?”他语气平静,却有渗人的寒气逼进:“我不是说过让你来找我,你为什么叫别人拿给我。”

        看着电脑屏幕太久,陶尔梨习惯性地来回眨了几下:“谁拿不一样,有什么区别。”

        盛正伸出食指指向了她,强调性地又重复了一遍:“我说的是让你来找我!”

        陶尔梨往后仰,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不是说看不上我这款吗,我何必贪那点工夫到你面前讨嫌,我想你也不会想见我。”

        “工作是工作,我没那么公私不分。”

        她重新将图纸递到他面前,定了好几秒的时间,才硬是让他收下来。

        见此,陶尔梨说道:“说实话,你想不想见我对我没半点影响,我不过是不想见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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