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被炮灰的太子12

卓悦内心翻了个白眼：“我都亲身上演店小二，卑躬屈膝、斟茶倒水了，他要敢不喝完，我直接掐他下巴灌下去。”

        当然不可能，她就是口嗨，她怕死，不敢。

        666眼见任务完成有望，好心情的捧场【那是！宿主牺牲那么大，他们哪敢不识好歹啊！】

        卓悦专心泡茶，懒得理兴奋过度的这货。

        既然小六已经监测到陆景川喝下丹药，她静待结果就好。

        如果不行，再想其他办法。

        当晚，她等茶楼的人开始变少，估摸着泡茶师傅们自己能应付，就叫上冯山回家洗洗睡了。

        ·

        刚交到新知己的陆景川心情很好，难得没有去书房挑灯加班，而是洗洗睡了。

        他刚睡着，就陷入了卓悦精心准备的梦境里。

        他梦到自己微服出宫赏花灯，因心中挂念公务，随意逛了一圈就回宫了，并没有遇到林皓和安欣。

        回宫的他按部就班点灯夜读，第二天早早上朝听政，下朝后跟随父皇处理公务。

        他看到自己勤勉克己、兢兢业业，父皇老迈，渐渐将政务转移他手上。

        看到兄弟们虽说不上兄友弟恭，但也未兄弟阋墙。

        看到父皇驾崩，他顺利继位，勤于政务，致力民生，国家欣欣向荣，百姓安居乐业。

        他也成为一代明君，载入史册。

        梦到这里，他心中舒畅，这本就是他的心愿，也是他的目标。

        然而梦境一转，又回到了昨晚的灯会上，这次他梦到的情景跟昨晚一样，在逛街的途中遇到林皓和安欣，三人相约喝茶聊天。

        越聊越投契，尤其是安欣，虽为姑娘家，见识却很广，不管聊到什么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他以前有时间都是在书房处理政务或者研读史书文理农务，认识安欣后，总会常常想起她，忍不住想要约她见面聊天。

        与她相处嬉笑怒骂皆是随心所欲，轻松自在。

        越是相处越是喜欢，然而他看得出来，她和林皓彼此有情，而他的身份、他的骄傲也不允许他做出强取豪夺之事。

        他本想安欣和林皓结婚后，就远离安欣，否则于她名声有碍。但万万没想到，在一次见面中，安欣被人找麻烦，他替她挡了一下不知从何处砸来的酒坛，一命归西。

        他看到瞬间老去的父皇，看到为了突然空出的皇位大打出手的兄弟们，看到了朝中大臣拉帮结派、结党营私。

        看到父皇驾崩后，在封地的兄弟举旗造反，战乱四起，遍野哀鸿，百姓流离失所，江山破碎。

        看到林皓领兵平叛，看到安欣十里红妆。

        梦境又转，他看到自己重生于元宵次日，看到自己仍放不下安欣，与她交友往来，看到自己想办法避开死劫，以为从此无忧，却又在一次与安欣游玩的路上碰到几个寻衅的妇人，推搡中不慎跌倒，脑袋磕到路边石头，一命呜呼。

        国家再一次陷入动荡，百姓再经战乱之苦。

        林皓再上战场平叛，凯旋后安欣十里红妆嫁给他。

        梦境再转，他又重生回元宵次日，这一次他思考许久，觉得是自己出行总调开侍卫，才会两次经历死劫。若每次有侍卫护身，一定不会再遇危险。

        这一次重生，他勤于政务，偶尔也出宫找安欣林皓喝茶聊天踏青赏花。

        顺利避开两次死劫，他仍担心再受无妄之灾，于是在跟安欣林皓相约时，都是去郊外踏青或去别院寻梅赏花。

        又一年元宵灯会，经不住安欣痴缠，他们划船到河中央赏河灯，船周围都是星星点点的许愿河灯，仿若身处银河。

        不想，旁边一艘小船撞上一个河灯，河灯倾斜，灯罩燃烧，同时引燃船边装饰用的红纱，船上的人惊慌失措，划着船如无头苍蝇乱撞，正好撞翻他们乘坐的小船，他跟其他人立时落入水中。

        他在水中挣扎，窒息感扑面而来，水下漆黑一片，仰头还能见到河面星星点点的亮光，此时却如此遥远，真的仿若银河。

        在他两眼发黑要陷入昏迷之时，仿佛看到眼前出现一尊悲悯的菩萨，梵音在耳边响起，他听到菩萨的叹息：“痴儿！你至今还看不明白吗？你的命格与安欣不合，交往必有一死。你既想要现世安好，又想要轻松自在。然世间安得两全法？若要现世安好，必有人要负重前行！机缘可一可再不可三，你回去且好好想想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吧！”接着他眼前陷入一片白光之中。

        ·

        陆景川从床上惊坐而起，大口喘气，那临死前的窒息感如形随形。

        他撩起床帏看向窗外，依旧漆黑一片。

        值夜的侍从听到动静，轻声敲门请示：“殿下，您可是要更衣？”

        陆景川抚了抚急跳的心口，半响才开口道：“点灯。”

        东宫的书房后半夜亮起灯火，直到天明。

        陆景川呆坐在书桌，脑海里不断闪过梦里经历的四世。

        他觉得那都不是梦，因为梦境不会如此逼真，且历历在目。

        他脑海中一直回旋着菩萨的叹息：“……世间安得两全法？若要现世安好，必有人要负重前行！机缘可一可再不可三……”

        没人知道太子这一夜经历了什么心路历程，待天明，他又按时更衣去上朝了。

        卓悦估计是那唯一知道得最清楚的人，毕竟这梦境本就是她精心编造的。

        而666估计能猜到一鳞半爪，不过它一个机，只关心任务能不能完成，根本不care男配的心路历程。

        皇帝和大臣们发现太子更沉稳了，原本有些少年的稚气和冲动仿佛一夜间消失不见，太子威仪更甚。

        皇帝对太子的变化很是欣慰，近来他常感自己身体每况愈下，每每想将政务转交给太子，看着他朝气蓬勃的脸总觉得不忍心。

        如今他不知为何一夜之间变得如此沉稳，虽然心疼他，但是却很放心。

        皇帝逐渐将政务移交陆景川手里，比之梦里的第一世更早。

        他从梦中知道皇帝身体不好，也尽可能接过朝政，不明白的地方就下朝后问各位大臣。

        大臣们眼见太子上进沉稳，以后登基已是板钉钉的事，为了刷未来新帝好感，在太子请教时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自此，太子沉迷政务，再没出宫游玩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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