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六十六章
眨眼间地上只余一件宽大帽兜，过会突然出现昏迷不醒的一男一女。
家中空间里，大白正背对温京墨，心火旺盛地生自己闷气，他三下五除二地将身上帽兜解下，头也不回地丢给温京墨。
温京墨心虚地蹭了蹭鼻子，还记得保持安静给大白留点脸面，拿起帽兜摸耳丢了出去。
耳畔都是不堪入耳的靡靡之声，大白冷静了好半天才得以恢复正常。
待他们再出现时，那一地的信徒皆都衣衫不整，就如招娣所说：“解放真我了，回归本性了……”
组织者界灵却不知去向，估计是害怕闹眼睛躲起来了。
其实真的冤枉界灵了，她只是接到圆光的命令，去地面搜寻“闯入者”了。
闯入二人组此时在地下活跃非常，穿过一地白花花人体的圆形密室，在界灵出现的神坛方向，他们又发现了新通路。
“啧，这圆光老贼尼怕不是修了个地下庆云庵？”
温京墨在乌漆嘛黑的地道里小声吐槽着，心里却暗暗想着，回去要不要也给齐府修几处暗道？
毕竟这地方还不错，都闹成那副模样了，地上也毫无察觉，对于她这种惯于藏头露尾的再适合不过了。
“暗道要建房之前就挖好，否则会影响上层建筑，有坍塌的危险。”
大白一句话否了温京墨的构想。
温京墨闻言回头怒视大白却被一把搂在怀中，耳畔嗖嗖声起。
暗箭又出现在新通路中。
温京墨收了心思，聚精会神地跟在大白身后。
与之前阴凉地道不同，此处地道幽深且长，二人走了整整半个时辰都未看到头，还越走越热，衣衫皆都被汗湿，温京墨不得不拉着大白停下，回家中空间吹空调喝水来缓解炎热。
“圆光怕不是把这隧道修到火山地下了？”
温京墨边吐槽边从冰箱取冰块用毛巾包裹递给大白。
大千食府需求冰量大，所以家里存了不少。
大白接过敷在前额上降温，他摇头道：“热度只来源于前方，并非周围，所以通向的地方肯定燃着大火。”
待二人再出去，接着走过半柱香时间，沿途居然零星发现枯骨干尸！
这时，前方突然一阵拖沓脚步之声，好似铁链拖地而过，且人数众多。
他们赶紧停下，温京墨一手拉着大白，另一手捏着耳朵，准备随时跑路。
静默一会却不闻一丝人语，只听得叮叮咣咣刻凿之声，间或轰然爆鸣的燃火声。
二人寻着悄悄潜入，比鸟神集会密室更大的地宫出现在眼前。
巨大熔炉不知疲惫地燃烧着，红亮火光中映出一张张机械麻木的脸。
他们都为男性，却瘦得仿若炼狱里的枯骨，四肢皆都绑着沉重锁链，正不言不语地敲打着手中的铁器，一旁堆砌着一堆成型的箭头刀枪。
温京墨毫不犹豫地捏耳朵拉着大白回了家。
——这居然是个私造兵器的作坊，圆光到底什么背景，为何要造兵器？
温京墨将打着繁体字的手机递给大白看。
——不知，但我观其不止是造兵器如此简单，角落里那堆被看守圈起来的矿石，质地与铁矿不同，或许是金银矿石之类。
温京墨大惊，刚消下去的一身热汗又冒出冷汗。
敢私造兵器和金银？这怕是哪位反贼的老巢啊！
她这温家废黜三小姐连裕城头脸人物都没认全，哪里是能沾这事的人物。
正想拿手机说咱快溜吧，结果大白那边却递回来个图片。
圈圈圆圆的涂鸦作品，正是小桃死后在她房间搜出的，大白说是地图的图片。
——你看这几个圈，跟我们走过的地方像不像？
那几个圈好死不死地真就如这地下庆云庵一般分布，而她们现今所在的正是用墨最多，被小桃涂了大片墨汁的地方。
“啊啊！呜呜呜……”
耳畔突然吵杂起来，间或噼啪抽打声响。
她们闪现出去躲在角落阴暗处，只见监工的不知因何事，正对其中一打铁匠人大力抽打，却不见有人说话。
监工恶狠狠地死命抽打那人，还指着角落里的那堆金银矿比划着，不知是何意思。
细看那二人开合的嘴巴，温京墨这才发现，他们居然全都没有舌头！
空洞的嘴巴仿若吞噬污糟黑暗的巨兽，让温京墨遍体生寒。
大白自然也发现此事，捏了捏被吓傻的温京墨二人再次回到家中。
——那人额头有黥面，是牢犯。
刚被监管责打时，大白一眼就看见了。
温京墨沉默以对，半晌才接过大白递过来的手机……
因体力不支而脚步虚晃，不甚触碰了金银矿石的铁匠被一顿暴打后，再支撑不住劳作，被人抬了下去。
所谓休息也不过是在偌大的牢房内，找个干草垛靠靠，凉快下能喘口顺当的气。
一旁还有个喘气都费劲的，已经躺了三天，不知何时会下令将他“清理”出去……
想及此，铁匠攒起一口气，挣扎着爬向铁栏边，抻着被打断的肋骨，艰难地够铁栏外的水瓢。
那水瓢浮在浑浊的水上，铁匠却不嫌脏的一口气引了半瓢，剩下半瓢全都淋在头顶。
他要让自己清醒点，不要成为下一个被“清理”出去的人。
拿着水瓢的手突然被人握住，还未待反应过来，铁匠整个人都消失在牢房内！
铁匠被割了舌头，即便发出声音也有限，所以尖叫尽数消失在大张着的空洞口中。
待铁匠回过神来，才发现已身处一片让人盲目的雪白中，却意外温度适宜，不似外面那般炎热到让人难以忍受。
眼前两位蒙头遮脸的黑衣人，于这雪白格格不入。
黑衣人没说话，只递给他一碗粘稠浓郁的肉沫粥。
食物的香气让铁匠顾不得害怕，哪怕这粥里掺了剧毒，也好过被活活饿死强。
于是他一把抢过来狼吞虎咽的三两口就喝完了。
那之后黑衣人还帮他接上被打断的肋骨，给他伤口上了金疮药……
“我们是朝廷的人，秘密来此调查私窑，你不要怕。”
铁匠哪里还会怕，黑衣人于他简直是神仙降世，又给饭吃还给治伤！
他大张着嘴巴，徒劳地开合却讲不出一句话，只能留下两行激动的热泪。
“你可会写字？”
温京墨刚给铁匠上药时，观其皮肤白皙，手脚伤口虽多却较为纤细且都是新伤，不似长久干粗活之人。
铁匠果然点头，温京墨赶紧给他递上笔墨。
虽然手抖无力，字也七扭八歪，铁匠却意外写得认真。
他本是与岳先国军队的文书，奈何在之前的兴城大捷里被俘，没抱希望能苟活于世，却没等来意料中的处决，被一路蒙眼送来这处苦窑做黑工。
他本是有舌头的，却被无情割去，每日只有不停地干活。
幸而他学习能力强，很快掌握了打铁技艺，这才苟活至今。
与他一起被送来的好些学不好打铁，手艺太差导致废料过多的，都如牢房内那个半死不活的人，早被不知“清理”到何处去了。
“你们共有几人，都住在何处？监管的排班情况如何？”
大白一口气问了好多，那文书不愧在军队做过，皆都回答得详尽具体。
“此地不宜久留，你且回去，待我等……”
铁匠大恐，惊慌摇头，虽不知此处是何地，却比那牢房好上太多，他可不想回去继续受罪。
他赶紧跪地磕头，头都磕出了血，只求温京墨不要扔他回去。
“你不要这样，你——”
激动的铁匠被大白给了一手刀，成功晕了过去。
大白神色晦暗不明地沉吟片刻：“不能让他再回去打草惊蛇，我们要即刻开始了。”
铁匠的遭遇他不知为何总觉得熟悉无比，就连铁栏前的脏水他似乎都清楚味道，铁锈腥甜的味道，混着泥沙滚过嗓子的记忆竟然如此清晰。
大白被参丸压制的头痛不分时宜地再次闹了起来……
此处苦窑也并非全员被拔舌，唯二会说话的人便是苦窑的最高管理者，此时正满头大汗一脸餍足的躺在床上，跟界灵说着话。
床的另一头是两个没了呼吸的少女，她们都穿着刚刚集会的帽兜斗篷，虽然躯体皆都被祸害得惨不忍睹，面目却带着快乐的微笑，配合渗血的口鼻，真真是可怕至极。
在场的三个大活人却好似以习为常，不仅不怕，还有心情说笑。
“界灵你是真懂我们兄弟俩，这次送来的居然都是处子！这在你们的集会上可是稀罕物件啊！”
年长一些的用脚踢了踢一旁的尸体，毫无人性可言。
“是啊，而且你们这次的药是真不错，这俩都被我们玩死了还能笑得这般灿烂呢？啧，蹭我一手血。”
年轻的一脸奸笑，拍拍尸体微笑的脸颊却蹭到嘴角鲜血，嫌弃地干脆拿帽兜擦手。
“呵呵，也难怪主子喜欢玩那半死不活的，这快死那会子是真带感啊！只可惜时间太短了，只能舒爽那一会。”
两个恶鬼一般的家伙毫不避讳地跟界灵分享他们刚刚的虐杀少女的心得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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