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他来了。
那个共犯来了！
展大人说的没错，果然在最后一夜来了。
顾月来第一反应就是叫凌霄，但是这个犯人既然已经进来了，就证明凌霄和其他捕快都已经被制服。
而这么多人能够悄无声息的同时被制服，很有可能是下毒或是迷香。
而迷香范围太大，不能精准控制。
如此看来，凌霄他们应是中毒了。
思考到这，顾月来此时认为最好的方法就是等待。
等待展云深发现自己迟迟未归会派人来寻找。
而等待的这段时间，自己也许可以从这个犯人的口中问出一些关于令牌的事。
也许是那个人给了赵娇娇什么肯定的答复，赵娇娇的手放了下去。
“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是那个男人的声音。
顾月来转过头去看，这男人的声音似乎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当男人开始开锁时，那月光终于照到了他的脸。
是他！
怪不得自己觉得声音很是耳熟，原来是他。
“顾姑娘很意外吗？”那男人已经开了锁，从外面走进来。
“魏森？”顾月来对他并不是很熟悉，只是近半个月在牢房里见的次数多了，也知道了名字。
“竟还记得我的名字，我还以为你们只知道我叫魏瘸子呢。”
魏森笑了笑，“顾姑娘最好还是安静些，待我和娇姐走了，你自然就安全了。”
然后他拿着绳子把顾月来的手绑到了后边。
“顾姑娘是个聪明人，想必知道大喊大叫是没用的，还可能丧命。”
赵娇娇在一旁有些愧疚，本是想到时间之前就将顾月来寻个由头送走，但是没想到还是没赶上。
那日在牢房中看到魏森时，赵娇娇的第一反应是惊讶。
之前说过的，若一人被抓，就全部揽下罪行，另一人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过去这么久了，她以为魏森早就走的远远地，但是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看见他。
不知道怎么回事，魏森竟然偶尔负责在牢房里送饭。
还在纸条中写的将在今晚来救她。
“怎么是你？”顾月来是在是想不通，为何会是他？
魏森是个瘸子，听王谷良讲，他之前是个混混，也经常偷东西，所以三天两头的就被关进牢房，是个惯犯了。
但是谁知大概两年前，他竟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偷东西了，也开始找活干。
可是因为他的那些案底，又因为他的残疾，没人要他。
大家看他可怜，便给他寻了一个给犯人送饭的活干。
这活之前是个年纪已大的大爷在做，但是没找到愿意替他的，毕竟这活总和犯人打交道，钱又不多，一般人没人愿意干。
魏森做的很认真，连带着这些捕快对他都改观了不少。
只是，这样的魏森，和李星月又是如何认识的？
他又是何时和赵娇娇合谋杀了李家人呢？
关于令牌他们又知道多少呢？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魏森带着赵娇娇已经要离开了。
两个人此时都是一身黑衣，顾月来甚至都没有继续开口的机会。
魏森在外边将门重新锁好。
顾月来垂头丧气的，然后就看到已经离开的两个人后退着又回到了这里。
魏森想要将门重新打开，却发现刚才已经将钥匙丢进牢中。
“大人！我在这里！”顾月来感觉就是展云深来了。
“听你中气十足，看来是没什么事。”展云深的声音传来。
刚才凌霄喝下有迷药的酒，然后假装晕倒。偷偷溜出去给展云深报信。
一刻钟前。
“顾月来回来了吗？”展云深问道。
“顾姑娘在牢中，不知道和赵娇娇聊些什么。”凌霄老实回答。
展云深眉头皱起。
答应让她去问下看看能不能问出令牌的事，谁知这么久还没有回来。
现在更好，直接被困住了。
“大人，不用急，我觉得魏森和赵娇娇未必会伤害顾姑娘。”
展云深看着他，
“我看起来很着急吗？”
凌霄搞不懂他什么意思，只好有些犹豫的慢慢点点头。
“嗯，看起来有点”
展云深拿起刀，叫上锦衣卫，一起去了牢房。
王谷良在后边用凉水将剩余还在昏迷的捕快浇醒。
“你怎么知道是我？”魏森阴沉沉的声音传来。
后边是死路，展云深倒也不担心他们逃走，顾月来又被困在牢中，也算是没有生命危险。
“除了你，也没人来救她了吧。”
赵娇娇站在前边，伸开手臂挡住魏森，咬咬嘴唇，“凶手是我，与他无关”
“娇姐，你知道他是谁吗？他不会放过我们的！”
魏森在后边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这句话说的没错，我确实没打算放过你们。”
展云深走到顾月来所在的牢房门口，然后倚在牢门上笑着说道。
“杀害李家一家八口，你们也知道是死罪吧。”
“我们没错，是李怀德和李风那两个畜生害人在先，我们只是”
“魏森！闭嘴！”
赵娇娇几乎是喊了出来。
“展大人，我求你们，让他走吧，都是我一个人干的”
赵娇娇的声音渐渐颤抖起来，终于瘫坐在地上，“他是星月最后的牵挂了求你们了，让他走吧”
魏森也蹲下去，紧紧握住赵娇娇的手，“娇姐，星月没有了，我独活也没有意义。若不是想着报仇，我早就和星月一起走了。”
两个人坐在一起，无声的流泪。
大家都没有开口。毕竟赵娇娇他们虽然残忍，却也是实在有原因。
若是自己也遭遇了如此的事，是否能冷静的处理呢？
“没有人把我当成一个好人来看，只有星月不嫌弃我的出身”
魏森父母除了给了他一个名字之外，什么都没有给他。他吃百家饭长大，有时候自己都在想还不如死了。
和人家抢地盘被打断了腿，就在他以为这次终于要死在路上的时候，是李大娘救了他。
给他饭吃，买药，虽然腿仍然还是落下残疾。
李星月就是那时候进入他的世界的。
“星月她善良，爱笑，是个很好的姑娘。”
魏森一直板着的脸终于有了点表情。
也许每个人在想到自己所爱之人的时候，都会露出幸福的表情吧。
“她不嫌弃我的出身，不嫌弃我的残疾，她对我总是露出笑容”
后面的事情发生的顺其自然，魏森一改之前的顽劣，开始努力工作，想着和他爱的姑娘厮守终生。
“李大娘去世之后，我就想着赶紧赚够钱把她娶回家好好保护她。我和她见面都是偷偷的，因为我不想让别人对她指指点点的。虽然星月并不在乎。”
“可是，那么好的星月，那么爱笑又善良的星月被害死了！”
魏森的眼睛通红。
“我要他们李家人血债血偿！”
“你和赵娇娇怎么认出彼此的？”
顾月来的声音传来。
一阵沉默，就在顾月来他们不会回答的时候，赵娇娇开口了。
“知道了星月埋在哪里之后，我便想去看看她。”
赵娇娇打听到李星月的尸体埋在哪里之后就找了一天晚上，想去拜祭下妹妹。到了之后却发现有人已经在了。
那人便是魏森。
赵娇娇听了他说的话便知道这个人就是妹妹平日里经常念叨的人。
“我没有隐藏，说了自己的身份。”
两个人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杀了李怀德一家报仇。
事情几乎和顾月来说的猜想差不多。
周书缈气喘吁吁的跑进来，“你们的迷药从哪里来的？”
“就是随便拿的”魏森说道。
展云深用眼神询问周书缈。
周书缈看看他们，“这迷药厉害就厉害在，服下它的人其实两刻钟左右就会清醒，但是除了神志清醒之外，其他的都和昏迷没什么两样，不能说话，不能动弹。直到一天一夜之后才会恢复正常。”
“也就是说，李家八口亲眼看着自己被钓上绳子，然后活活勒死的。”
这种迷药药效猛烈，周书缈从未见过。
“随便拿就能拿到这么罕见的药。”展云深语气中带着讽刺。
顾月来却像突然想到什么，“是不是他给你的？”
“你们怎么会有这么详细的杀人方法？你们又是怎么在李家如若无人的下药杀人？”
一个混混，一个青楼女子，如何如此顺利的就能杀人？
这其中定是有人助力。
加上令牌的出现，她更肯定了，“那个人是谁？”
又是沉默。
“谁？”展云深拔出刀，向上看去。
可是只听嗖嗖两声，魏森和赵娇娇已经被刺中了胸口。
周书缈赶紧跑过去，魏森的剑射的深一点，已经没气了。
周书缈将剑□□，箭头乌黑，再看魏森脸色青白，嘴唇发紫，“箭上有毒。”
凌霄带着其他捕快迅速追出去。
顾月来跪倒在赵娇娇身边，“那个人是谁？求求你告诉我吧？谁给你的令牌。”
毒素蔓延得很快，赵娇娇此刻已是弥留之际。
周书缈走到这里，“她的舌头应该被毒不能讲话了。”
顾月来不想放弃，继续说着，“令牌是谁给你们的？”
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求求你告诉我”
赵娇娇只是握着顾月来的手，恍惚间赵娇娇好像看见了自己的妹妹在面前。
“不不要哭”赵娇娇努力说出这几个字，然后终于松开了手。
“我会把你埋在你父母和妹妹旁边的。你放心吧。”
顾月来眼中带泪，带着哭腔答应赵娇娇。
顾月来说完之后仍旧在哭，哭到最后已经没有了力气，倚坐在墙边。
空洞的目光看着窗外的月光。
展云深走过去把哭到脱力的顾月来抱了起来。
“我们走吧。”
顾月来不自觉的倚着展云深的肩膀。
“为什么，这么近了，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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