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75章
颜莉还是没有答应卓思远，她第二天前去剧组报道，给他发了信息。
没想到卓思远一改往日的稳重，很快回了她——那可怎么办，我名草有主的名声已经出去了，我就想找你负责。
单看文字觉得挺不要脸的，但他随后又发了一个坐在地上流泪的表情包，把颜莉逗笑了。
和荣幸的关系不能说恢复到从前，他们从前未免过于暧昧。何况现在他有女朋友了，所以颜莉给设定了一些距离——除非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否则不轻易聊天。
只有到了晚上无人的时候，她拿起手机看着他的头像，总忍不住点进去看看他有什么新的动态。
新动态却是卓思远发过来的。
尽管她没有答应他的交往，可他还是每天都给她汇报知闲筹备电影的进度。
开始物色拍摄地点了，请了一个非常厉害的历史顾问，服装师到位了但价格有点高……
他每天都这么发，有时候颜莉忘记回复了，他第二天还是会照常发过来。
人都是犯贱的，他这么热情的时候，颜莉潜意识里总会把他和荣幸对比：看吧，这才是正常的男女关系，荣幸之前甚至大半个月才会回信息。
后来颜莉忍不住问，你干嘛每天都跟做汇报一样发这些，把我当成备忘录了吗？
颜莉是发信息问的，没想到卓思远打电话过来。
“我是想用行动告诉你，我每天都在想你。”
“不行，太肉麻了！”颜莉笑得在床上打滚。
卓思远也笑了，“那我重来。”
“你严肃一点。”颜莉怕了，“你不知道我现在拍的电视剧，我每天对着男主角花痴已经够用了，你可别再来这套了。”
卓思远沉默了几秒，语气果然严肃了不少：“我认真的，我想让你把我和荣幸区分开。”
颜莉脸上瞬间没了笑容，“突然说这个……”
卓思远继续说：“我有很多地方比不上小荣，不过他从来都沉默寡言，不喜欢表达，就算之前总在你身边，只怕你也很少能猜透他的想法。”
“别说了……”颜莉请求着。
她其实足够了解荣幸，而且荣幸在她面前的话并没有那么少。但卓思远说得对，荣幸并不会事无巨细地告诉她他在做什么。
以前说写信，但是久久的只回半张纸。后来不写了，信息也不喜欢发。
颜莉其实很喜欢聊天。
原来其他人也知道，她在荣幸面前其实并不对等。这种被揭开了伤疤狠狠被嘲笑的感觉，并不好受。即使颜莉知道卓思远并没有这个意思。
“好了，我不说了。”卓思远又恢复了俏皮的语气，“不然好不容易积累的好感度要清零了。”
“我没有生气的意思。”颜莉马上解释，“思远，你是你，他是他，你在我眼里也非常优秀，不要总这么妄自菲薄。”
“我懂了，我明白了！对不起，下次我不说了！”卓思远每次认错的态度都相当诚恳。
“嗯。”颜莉转移了话题，“你刚才说的好感度清零是什么意思？”
“这个啊，我最近在研究日本的galgame，就是恋爱互动游戏。”他解释了一番，又说，“我想把这种模式融入到下一个剧本中。”
颜莉问：“破壁的剧本不是还没写好吗？”
“那是小荣在写，他现在没日没夜的，你知道他这个人……”大概想起不该展开话题，卓思远又说，“电影剧本和话剧本还是有不同，他有经验，我还是打算先在自己的舒适区里打怪升级，所以才要写新的剧本。”
“那是什么样的剧本，有故事雏形了吗？”
“当然有……”
一个小时后，颜莉终于挂了电话。
大概这是知闲人的共同点，说起舞台剧就滔滔不绝。
但听完之后，颜莉心里也有底了，卓思远的确不适合写电影剧本。这么多年来，她看过他和荣幸各自的创作，相比起来，荣幸更喜欢创新，每个故事都不会有和上一个故事相同的元素，他喜欢布置舞台，喜欢穿破时空的束缚，喜欢在光影和其他氛围道具上做文章。
而卓思远，就像他能敏感地感知她和荣幸的关系一样，他更喜欢刻画人物之间的关系。
颜莉从床上下来，从行李箱里拿出了蓝色封皮的《故事》，这是图静列举的推荐书之一，从前她不会看这种晦涩难懂的书，最近静下心来，发现还真的受益匪浅。
想成为更高级的演员，更应该明白故事要表达的是什么吧？
这么想着，她取出了书签，坐在床上慢慢读了起来。
这一读，就到了晚上十点多。颜莉揉揉双眼，正打算熄灯睡觉，房间的门又被敲响。
得知是酒店服务员之后，颜莉开了门，对方拿着一个包装袋，说是有人专门定制送来的。
“什么人啊？”颜莉不敢接，她已经听欧阳晴说过许多骇人听闻的私生事件了。
正此时，欧阳晴从隔壁房间里出来，签收了东西，转手塞进了颜莉的怀里，“收着吧，是某位你的好朋友送来的。”
颜莉马上反应过来，“荣幸？他送的什么？”
“电热毯。”欧阳晴语气麻麻，“今晚冷空气下降要降温了，怕你腰伤发作，专门买了连夜送过来的。娘的，我怎么没有这样的待遇？”
颜莉握了握袋子，果然软软的，这不是普通快递服务，也不知道荣幸怎么做到的。
但好像过去也是，他总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本来这种事情她该习惯的。
可是现在……
电热毯带着遥控器，摸起来质感很好。颜莉装上之后，拿起手机要给荣幸发信息。打了一段话之后，想了想，她又全部删掉，只留下一句——
东西收到了，谢谢老板！
荣幸居然秒回：“嗯，注意保暖。”
颜莉压制了不自觉窜上来的兴奋喜悦，将手机倒扣了放桌上，拿起书本，又强迫自己看了几页。
总算是静下心来了。
投资方给的剧本里，女主角的戏份并不多，这部电视剧拍摄只用了三个月多几天。颜莉杀青那天，剧组给她弄了个庆祝会，导演不舍地说了许多话，大意是没碰到能把他的意思全部演出来的演员，颜莉算第一个。
也不知道这些是客套话还是真心的，颜莉笑着全盘接受，心里已经没有初次听到夸奖的激动欣喜。
回a市休息了一阵，赶上去年拍摄的电影首映，她又跟着剧组做了一波宣传。也不知道记者是记了哪一年的信息，揪着她问当年摔伤的事情，好在这次有欧阳晴，过后让人把稿件删了。
欧阳晴处理完事情回来，一肚子火，坐下就开始骂人：“日他丫的，问那些缺德问题，也不怕损阴德。”
颜莉坐在她身边抱住她，笑着说：“你不是说遇到更缺德的八卦记者吗？还有狗仔，趴在人家窗户上拍视频的那种。今天这些只是问了过分的问题，咱们不气。”
“你现在看开了？”
颜莉摇摇头，“之前我伤刚好的时候问的更过分，我以为你不得罪人，人家不会为难你，不过明显不是我想的那么回事。那时候我浑浑噩噩的，还想着很多事情，没什么感觉的。”
说没什么感觉也不对，记者问“你父母连着去世是有什么隐情吗”、“刚出道就拍了那么多女主角是有贵人相助吗”、“听说你被一些导演封杀了是真的吗？”……
每问一个问题，颜莉的表情就沉一分，小道记者又拿着那些照片去做“新晋影后耍大牌”的文章，新闻底下的阅读量和回复还特别高。
八卦记者和喜欢阅读这类新闻的人就像苍蝇，哪里有臭味就往哪里钻，没有也给制造出一堆来，美其名曰揭露娱乐圈的黑暗。人家的取向就是这样的，没有颜莉，也会有其他人。
颜莉看开了，她就是倒霉而已。
欧阳晴认为自己处理了很好，不过还是有一些胡说八道的帖子放到了网上。
卓思远的反应比之前激烈，打电话过来安慰了颜莉，又把那群人的祖宗十八代拉出来骂。虽然不是什么有效行为，不过颜莉听着还是很开心的。
没几天，帖子就不见了。江飞告诉她，是荣幸找了之前的同学联系了网络公司，叫人给删除的。
荣幸自己不说，颜莉就当不知道。
投资方的第二部剧很快就要开机了，这次是个现代剧，颜莉的角色是男主角的初恋白月光，依旧是没什么发挥余地的角色。
不过这次不一样的是，颜莉在表演中加了许多自己的想法，她第一次感受到在表演中创作的魅力，仿佛在昏暗中抓住了所有的光点，一触即发，而后电流传遍全身。
她坐下来休息时，将这种感受编辑成了文字，发了出去。发完后她就后悔了。她在第一时间内选择发给了荣幸。
荣幸这次没有及时回复。
颜莉明白为什么，破壁的电影剧本过审了，过阵子就要开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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