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行不行
回到车上，虞则坚持不懈选择了后座，赢得周知也一个大大的白眼。
“去吃饭，挑个地方。”周知也启动车子，打开自己的手机往后座递。
虞则接过来滑了两下，随便报了个店名。
“你这车后面怎么放这么多帽子？”虞则发现他车后座上面，有很多款式不同颜色不同的帽子，排列整齐像个小型店面似的。
周知也回：“出门老忘，索性放车上了。”
“也是，总看你戴帽子。”
“那可不得戴。”周知也漫不经心揉揉头发，示意说：“太帅了，怕吓到别人。”
“”
“我能不能也挑个？”虞则问：“你今天戴的是什么颜色的？”
周知也从副驾上随手拿过鸭舌帽，稳稳扣到脑袋上，纯白色的，很衬皮肤和他的发色。
虞则今天穿的衣服不太适合鸭舌帽，挑了半天也没个合适的。
到了地方，下车的时候，周知也自己钻进后座，拿了和自己头上配对的黑色鸭舌帽。
“算了吧，我今天穿的不搭。”虞则看着他，往后躲。
“不行。”周知也眼一瞪，去抓她，“都问我戴的什么颜色了，挑逗完就反悔，想得美，必须带。”
虞则被他强行扣上那个黑色鸭舌帽，心里嘀咕，怎么就算挑逗了，大大方方说戴情侣款的那才叫挑逗。
一黑一白，同样的logo标志。
勉勉强强吧。
虞则刚刚弯起嘴角，两个人一边走，周知也突然弯腰下来，勾住她的脖子。
他的手机屏幕举到眼前，很亮，虞则下意识抬头，两个人的脸极为贴近地出现在屏幕里。
周知也拍完照片，仍旧没松开她，垂着眸很满意地欣赏了会。
“这都要拍。”虞则被他这么辛苦勒着，难得没反抗。
“弥补个遗憾。”周知也轻声说。
虞则心跳了跳，忽然明白了什么，“什么遗憾？”
周知也瞥她一眼，手松开，人站直，“你不懂。”
到了店里，老板热情地招呼他们。周知也这人哪里都熟，跟朵交际花儿似的。虞则选了个露天的桌子坐过去。
周知也笑她，大排档吃习惯了，这么喜欢露天。
虞则心里想着那倒不是，只是这家店里面人多，外面清净些，秋天的凉风又刚刚好，很舒适。
两人面对面坐着，周知也背朝街道，黑夜里浸着繁荣喧闹的马路大街。
等菜的过程中，周知也问老板要了热茶和杯子，给虞则倒了半杯推过去。
怕她有意见，又特地补充，“又这个眼神，这茶养生的，对身体好。”
虞则很捧场，语调怪异又面无表情地称赞：“哇哦！”
“”
周知也无言睨她一眼，喝了口茶，手肘撑回膝盖，身子半勾着，掏出手机翻看。
看着看着，这人就无声笑起来了。
这个角度，虞则只能看见他流畅的半张脸，鼻梁挺拔优越，白帽黑衣衬的他唇色泛红。周知也的唇不是普遍帅哥那种薄，上下厚度都恰到好处。
唇瓣上沾着水渍，他弯唇一笑，嘴角两个弧。上下唇稍稍分离，饱满性感，带着未名的欲，格外蛊惑人心。
唇红齿白的桀骜少年郎。
看着就很好亲。
他舔了舔唇，笑出声，胸膛跟着隐隐颤抖。因为勾着背，短袖的领口空悬，里面虞则送的银质项链摇摇欲坠，再往里，能看见若隐若现的肌理线条，引人深入。
虞则不自在地咽了咽口水，赶忙喝了口茶，“笑屁。”
“你怎么这么凶啊，笑还不行了？”周知也抬了抬帽檐，露出那双懒散带电的桃花眼瞧她。
他目光意味不明的，却又带着不加掩饰的笑意，“我怎么这么惨啊。”
虞则立马避开目光，低头喝茶。真的够了，就今天，她受不了周知也这样看她。
要疯了。
“周知也，我想问清楚一些事。”
她突然严肃沉声，周知也眨眨眼，“怎么了啊？”
“你和你那个高三的美女同桌。”
当初让她套话她跟死的一样，现在旧事重提，弄得人心头一紧的。
周知也：“我俩没有过。”
虞则歪头瞄他，“仅此而已？”
“好吧。”周知也目光撇了撇，坦白，“有段没说。刚开始和她接触，确实有点好感。”
“”
“但是过了段时间，就没感觉了，真的。没到那种地步，什么性格，怎么相处，合不合适，我这人拎得很清。”
虞则还是不说话，周知也丢下手机，泄了气：“我都故意让你去假扮对象了，还不够明白啊？当时想你主动问问我，你吧屁都不放一个，还得我自己主动说。”
这才叫全部坦白，虞则心宽了。
“可以，问题都解决了，那也就没必要拖了。”
周知也一怔，她垂着眸，声音很轻，他却被她这话弄得心猿意马。有种预感在心里成形，想碰又不敢，他压着情绪，“什么意思？”
虞则抬头，认真看他，语气又很随意，“能谈对象的意思。”
“”周知也还没缓过来，以为幻听了，“你认真的？考虑清楚了？”
她说：“我也拎得清。”
确定了。
周知也忽然觉得喘不上气，心跳七上八下的，整个人云里雾里。他抹了把脸，轻舔唇，呼出一口闷气，“要死”
是真要死。
“你看着好为难。”
“？”老子没有！
“我也有点冲动。”
“姓虞的，你敢。”
“要不，你再跟我表个白好了。”
周知也松了口气，开始想一些这两天补课，网上冲浪赶时髦学到的措辞。
“虞则同志美貌如花，气质惊艳独绝，世无其二。盛世美颜，温柔大方，周同学深深沦陷其中，希望你给他个机会。”
周知也来劲了，“存款百万起步，有车有房，愿意每月上缴所有工资。自律上进，有点小纹身，不抽烟，喝酒适度，可以带你熬夜上分，不会无理取闹——”
“打住，你在这跟我相亲呢？”虞则笑地岔气。
“不是被您教育完了，这两天网上不是白冲浪的，你们小姑娘不就喜欢这套。满意吗，女朋友？”周知也吊儿郎当笑笑，像是极为满意自己的临场发挥。
两个人交往开始的第一件事，周知也拆掉自己的手机壳，把里面那张一寸照大大方方翻正，然后重新把手机壳套上。
虞则盯着自己那张一寸照目不转睛，拧眉。
周知也瞥她眼，理所当然说：“转正了，不能放出来？”
压下心底的小雀跃，虞则故作严肃，训他说，“周知也，鸡贼啊你，还偷我一寸照。”
“屁。”周知也笑骂，“这从你递进学生会的档案表里扣下来的，当初还是从陆煜辰手里截的。”
“行吧。”原来陆煜辰那件事他还是帮忙了。
菜逐渐上齐，这顿饭平平淡淡，气氛却格外异样浓烈。
“iwantyoutobetherewhenifall
iwantyoutoseemethroughitall
iwantyoutobetheoneilove
iwantyouiwantyou”
吃得差不多，周知也靠那高兴地哼起了歌儿。
他是标准的美式发音，尾调上扬，声音清越冷冽。
只可惜，调子跑了。
虞则拧眉，这人怎么做到唱得既好听又难听的。
“才刚在一起，你唱这歌。”
“这你就不仔细听了，原词里用的都是过去，我唱的现在时，懂？”
“”哇哦，好细节。
吃完饭，和之前的习惯一样，虞则被周知也带着散步。
她主动去牵他的手，周知也瞧的新鲜，目光像看什么稀罕玩儿似的盯她。
他刚反握紧她的手，耳边就听她慢悠悠说。
“你要是觉得太快，我可以给你点时间害羞。”
“草。”周知也闭眼，气笑了。他去掐她脸，“闭嘴，别瞎说了成吗？”
“怕你接受不了，你准备一下。”
“什么？”
“我跟你坦白点事。”
周知也点点头，“可以，让我听听除了我知道的那些，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呢。”
“你来通市找我那次，本来我很高兴，但是因为你问我那些话，我开始挣扎，最后我还是撒谎了，八月之后，我才下定决心。”
“我发现你对我有那意思，冯星右是个巧合，我俩没什么，只是刚好用来激你了。”
“那本笔记其实我当天回去就发现它不见了，我猜到是你拿的，但我一直没问，我想等你的反应。”
“但你一直跟我装，我只好再赌一次，那天在图书馆，我是故意的我就想看看你能不能把我认出来，要是没有，那就直接说再见。”
听到最后，周知也睁大眼，气息都哑了，“这么严重？”
虞则不和他开玩笑，脸上没有多余表情，“是。”
周知也也体验了把劫后余生的刺激感，要是他性子能忍些，不说出来，直接完蛋。
“还挺巧，我也是去找你那天下定了决心。”
虞则仰头问他，“什么决心？”
周知也眯了眯眼，挑唇道：“你都不喜欢我了，能怎么办吧，总不能单相思，追回来呗。”
他轻笑一声，补充说：“第一次追人啊，没经验，没想那么多，也怕你觉得太快太直接。”
虞则细细回想了下九月十月周知也的所作所为，也不是没经验，反而还挺会抓女孩儿的心。
他这人就算什么都不做，站那，就已经抓姑娘的心了。
“我其实想告诉的你是，他们说的没错，我好像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周知也气乐了，隔着衣领，揉揉她的脖颈，故作发火：“干嘛骂我对象？”
虞则：“你也可以骂我对象。”
“”
“行了，来给爷抱抱。”周知也停下步子，靠近，侧身揽过她的肩，按在怀里。
夜色如墨，虞则侧脸紧贴他滚烫的胸膛，他的下颌抵在她的额角，此起彼伏的呼吸声缠绵。
另只宽大的手心轻盖住她朝外的那只耳朵，耳边纷扰绝尽，只有一字一句真诚平静的话，伴随着一下又一下重重鼓跃的心跳声，砸进她的耳朵里。
“他们说的错还是对，跟我们没关系。”
他的吻落在她的额角。
“你别听，爷给你捂耳朵。”
虞则散步走累了，脑袋还出了层薄汗，人坐在便利店旁边的台阶上。
周知也进去给她买了包纸，站在她面前，叹气说：“虞则同志，你这体力还能不能行了？”
他拆了包装，拿掉她的帽子，慢条斯理给她撩起刘海，抹汗，“还动不动耳朵脖子红的，让你抄个笔记都那样，食堂吃个饭也是，现在走两步，你都吃不消？以后跟我一起去健身房。”
“”虞则斜他一眼，目光闪避开，面不改色坦然说：“不是抄笔记是因为你在旁边看着我，食堂吃饭只有上半年六月份那次好吧，第一次和你单独吃饭，不自在。怕热是假的，紧张倒是真的”
反正都在一起了，都交代出来，也没什么。
周知也动作一顿，目光逐渐变得意味深长，他还弯着腰，凑近了些，笑的促狭，举一反三说：“刚刚散步那样，是因为我亲了你。”
“”虞则不置可否，故作淡定地拿出手机翻看，边评价说：“你那也叫亲。”
周知也啧了声，刚想反驳，目光垂下又扫到她的屏幕，“怎么又看论坛了？不是不让你翻。”
虞则指尖停住，这不是在装装样子，也没真想看。
周知也不给她机会，从她手里抽走手机，放到自己兜里。他半跪在下一层台阶上，还是得低头看她。也不知道他姑娘是真热，还是紧张，鼻尖和脸颊透出些薄粉，眼睛湿漉漉的，眼神无害又无辜。
想起刚刚她那句‘你那也叫亲’，喉结不受控制滚了滚。周知也鬼使神差抬起手，捂住她的眼睛，欲盖弥彰补了句，“不许看。”
虞则微微张唇，声音细软融在清冷夜色里，她直接点破，“周知也，你不会想亲我吧？”
没听见回答，就感觉他的帽檐蹭了过来。周知也那只手开始隐隐发烫，他捂得很虚，虞则悄悄睁眼，从缝隙里，看见周知也已经闭着眼，凑近。
脸侧贴上一个清凉的唇，她呼吸滞住。
周知也极为有耐心的，从脸侧一点点挪，直到触碰到她微张的软唇，两人都不约而同僵了僵。
他轻弄慢捻，厮磨吮吻着。
不知道是谁的呼吸滚烫发颤，烧的两人脸上都是一热。
手心里那两扇睫毛颤个不停，周知也痒得松开手，两人都微阖眸，目光细腻缠绵。
虞则拽了拽他的衣角，“周知也，你耳朵也红了。”
“”
“不许看，闭眼。”
周知也嘴里挤出话，手重新掌到她后脑，一口轻咬在她的下唇上。
心里烧得滚烫难耐，周知也不再留手，在她唇上狠狠蹭了蹭，舌尖才敢探进去。
其实虞则一直张着嘴，时刻在等着呢。
仅仅几轮周转交缠，她身子软了，他的五指深陷进她的发根，随着两人的动作有一下没一下轻轻摩挲着，存在感极为强烈。
两个人躲在便利店的角落，无视秋夜的穿堂风，旁若无人地细密接吻。
周知也一番毫无章法的舔舐搅弄之后，又像个克制礼貌的流氓，在察觉到虞则吃力之后，很有分寸地退了出来。
虞则舔了舔唇，脸上绯红不退，“我腿麻了。”
“”
周知也把虞则抱着往停车的地方走，看她心满意足又不动声色那样，忍不住教训说：“就你娇弱吧你，以后四十岁就得退休。”
“别说，我还真有这想法。”
“”
虞则盯着他锋利的喉结尖儿，“周知也，现在几点了。”
“九点多，怎么？”
“没怎么。”
上车的时候，虞则晃了晃被他抱着的腿，坚持道，“我要做后座，周师傅。”
周知也没意见，点点头，掉转方向。刚把虞则抱到座位上，还没有起身的想法，她却已经伸出手，轻轻拽了拽他颈间的项链。身子被迫朝她靠近，鼻尖轻碰到她的。
她这种盛似邀请的行为，简直是梅开二度。
虞则心里打鼓，压低声音对他说：“还忘了件，那晚和你高三那个同桌说的话，不是现编的。”
“什么意思。”他呼吸重了几分，眼底的动容汹涌起来。
虞则僵缓抬起手臂，搭在他的肩上，目的性极强地偏头吻了吻他的喉结，“周知也，是真心话。”
话落音，周知也笑了笑，受邀欺身压上，颈处项链膈得她锁骨生疼。不似刚刚台阶上那般拘束，他每一下动作都热烈含情。
两股灼热气息这次毫无阻碍地交叠缠绕。
‘砰’一声，车门被人从里面重重关上，隔绝了浓墨月色和簌簌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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